第一百八十章:新的征程,星辰大海
一、天枢殿议,星图现世
玄天新历三年,深秋。
混沌天枢峰顶的枫叶如火,映照着重建的殿宇楼阁。三载时光,在充沛资源与严明法度下,混元天枢宗已彻底在北域扎根,威加四方。巡天司铁腕执法,万法阁道传天下,通宝阁商通各域,两界司规序飞升。曾烽烟四起的北域,乃至受新秩辐射的东荒、南沼诸域,皆呈现出百年未有的太平景象。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混沌天枢殿内气氛凝重。林凡高居主位,苏倾城伴于左侧,下首云逸、冰玄、铁山、厉血(已自地球轮值返回)及新提拔的八部主事分列两旁。殿中悬浮着一幅巨大的光幕星图,星图之上,玄天界如沧海一粟,周边则是浩瀚无垠、标注着无数光点的陌生星域。
“宗主,这是三个月来,‘巡天司’与‘两界司’联合探查,结合上古残卷、戮仙殿俘虏口供,以及…地球方面通过‘星标符’断续传回的信息,拼凑出的‘已知星域概略图’。” 云逸长老手持玉杖,点向星图某处。那里,一片被标注为“幽暗星带”的区域,正泛着不祥的暗红色。
“据此图及多方印证,‘戮仙殿’之根基,并不在玄天界,甚至不在我等所知的任何相邻界域。其老巢,很可能位于这片被称作‘幽冥死域’的遥远星区。” 云逸声音低沉,“而他们汲取消灭的下界,已确认的便有七处,疑似关联的超过二十处。地球…根据厉血统领带回的最新情报,其所在星区附近,近十年有异常空间波动频发,与已知的‘戮仙殿’收割前兆…有七成相似。”
殿内一片死寂。地球,是宗主故乡,亦是混元道统另一支火种所在,意义非凡。
铁山统领踏前一步,抱拳道:“宗主,属下提议,即刻组建远征军,由末将率领,先行探明‘幽冥死域’虚实!若确认地球有危,便是拼尽最后一兵一卒,亦要护故乡周全!”
冰玄长老却摇头:“铁山统领忠勇可嘉。然星海茫茫,距离以光年计。若无确切坐标、安全航道、及应对未知风险的完全准备,贸然远征,恐非上策。更何况,玄天新秩初立,根基未稳,强敌环伺,宗主与元君不宜轻动。”
众人争论之际,林凡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星图另一侧,一片被朦胧雾气笼罩、标注着“古仙遗泽??”的区域。那里,曾是一处上古超级传送阵的疑似坐标,得自玄冥老祖秘藏,据说可能通往更高级的界域,甚至…触及“仙界”碎片。
“厉血。”林凡忽然开口。
“属下在!”厉血出列。
“地球情况,详细道来。”
厉血深吸一口气:“回宗主,属下坐镇地球二十年,依您所留方略,联合玉宸真人、白景亭等,已初步整合全球修真力量,建‘守望者同盟’。资源反哺下,金丹修士新增十七人,筑基过百,炼气者数以万计。然三年前起,太阳系柯伊伯带外缘,屡现异常空间褶皱,有不明能量溢出。一年前,一艘隶属‘守望者’的深空侦察法器在火星轨道失联,最后传回影像中…有类似戮仙殿‘幽冥鬼船’的虚影掠过。虽只一瞬,但属下确信未看错。”
他顿了顿,继续道:“玉宸真人推断,地球坐标可能已暴露,或被某种大范围探测波及。他们已启动‘行星防御大阵’雏形,但…力量悬殊。玉宸真人让属下转告宗主:‘故乡有难,盼归。然强敌莫测,切不可鲁莽,当谋定后动。’”
故乡有难,盼归。切不可鲁莽,当谋定后动。
寥寥数语,道尽地球同仁的期盼与忧虑。
林凡闭上眼,脑海中浮现昆仑雪峰、九霄天门、那些熟悉而日渐模糊的面孔。百年玄天征伐,故乡始终是他心底最柔软的弦。如今,弦已惊动。
再睁眼时,眸中唯有深邃的坚定。
“玄天界乃我等根基,不容有失。地球乃吾之故乡,不可不救。戮仙殿及其背后幽冥,乃诸界大患,不得不除。” 林凡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然三者孰先孰后,需有章法。”
他站起身,走到星图前,手指划过星空。
“玄天界,新秩已立,框架已成。有云逸、冰玄、铁山诸位长老执掌,有八部规章运转,有周天大阵守护,根基可保无虞。厉血。”
“属下在!”
“你即日携此符返回地球。”林凡弹指,一枚非金非木、刻有混沌星纹的令牌飞向厉血,“此乃‘混沌星符’,持之可短暂借调周天星辰大阵三成之力,关键时刻或可护持一二。转告玉宸真人,坚守待援,尽可能隐藏地球坐标。我会尽快找到前往太阳系的安全航路。”
“属下遵命!”厉血重重叩首,双手接过星符。
“云逸长老。”
“老朽在。”
“本座与元君离去后,宗门由你统摄全局,冰玄、铁山辅之。对外,持重守成,巩固新秩;对内,遴选忠贞、天赋上佳之弟子,入‘星海堂’秘密培养,专研修真百艺、星相堪舆、异界征战之法。资源,优先倾斜。”
“老朽领命!必不负宗主所托!”云逸躬身,老眼含泪。他知道,宗主此番离去,归期难料,前方是真正的星辰大海,是无尽险途。
林凡目光扫过众人:“本座离去,非弃玄天。恰是为玄天,为地球,为这诸天万界,寻一条生路。戮仙殿、幽冥之患,非一界一地可抗。需合纵连横,需更高力量,需…揭开那所谓‘纪元大劫’之真相。”
他抬手,一点灵光没入殿中星图。星图变幻,显现出三条若隐若现的路径:一条指向“幽冥死域”,血色弥漫;一条指向“古仙遗泽”,迷雾重重;还有一条,蜿蜒通向星图边缘一片完全空白、仅标注“???”的区域。
“本座与元君,将先行前往‘古仙遗泽’。据残卷记载,彼处或有上古跨星域传送阵遗迹,或可找到快速通往地球,乃至其他被‘收割’界域的方法。同时,探寻上古仙道崩落、幽冥崛起的蛛丝马迹。”
苏倾城此时起身,与林凡并肩,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吾等此行,亦是为玄天探路。星海无垠,机缘与危机并存。他日若星河航道打通,便是玄天修士,遨游诸天,追寻大道之时!”
众人心潮澎湃。宗主与元君,这是要为玄天,为所有被幽冥阴影笼罩的世界,闯出一条生路!
二、星门启程,万众相送
一月后,诸事安排妥当。
混元天枢宗深处,被列为最高禁地的“诸天星台”之上,一座高达百丈、完全由“虚空晶”与“星辰铁”铸就的银白色星门,巍然矗立。星门之上,镶嵌着三百六十五颗“星辰之心”,构成繁复无比的“周天星斗大阵”。这是林凡与苏倾城,结合上古阵道、地球科技理念(林凡记忆中)及混沌符文,耗费无数心血资源,打造出的第一代“超远距离定向传送阵”——“诸天星门”。
此门理论上,可凭借星图坐标,进行跨星域传送。但目标地“古仙遗泽”信息残缺,此次传送,实为探险,风险未知。
这一日,星台周围,人山人海。不仅混元天枢宗全体弟子、长老齐聚,北域乃至更远地域,无数受过新秩恩泽、仰慕林凡夫妇的修士、凡人代表,皆不远万里赶来。他们知道,今日,庇护了此界三年的混沌至尊与玄阴元君,将为了更广阔的天地,更沉重的责任,再次踏上征程。
林凡与苏倾城,已换下平日袍服。林凡一身玄黑劲装,外罩星纹披风,背负一柄古朴连鞘长剑(新炼制的本命法宝“混沌星殒剑”)。苏倾城则是一袭月白战裙,腰佩“太阴冰魄剑”,青丝以一根紫玉簪挽起,英姿飒爽,清冷如月。
没有冗长告别,林凡携苏倾城,向云逸、冰玄、铁山等核心层,以及台下万千门人、修士、凡人,郑重一礼。
“玄天,拜托诸位了。”
“恭送宗主!恭送元君!愿宗主、元君,大道长青,早破迷障,平安归来!” 山呼海啸,声震寰宇。无数人热泪盈眶,他们知道,眼前二人,是为守护而远行。
林凡点头,与苏倾城相视一笑,携手转身,迈向星光流转的星门。
“启动星门!” 云逸长老须发皆张,亲自操控阵法核心。
轰——!
三百六十五颗星辰之心同时亮起,磅礴的星辰之力被接引而下,注入星门。门内星光旋转,化作一道深邃无比的漩涡,仿佛连通着宇宙的彼岸。剧烈无比的空间波动,让方圆千里天地灵气为之沸腾。
就在二人即将踏入星门的刹那,异变突生!
星台东方天际,毫无征兆地,被撕开一道长达千里的漆黑裂口!裂口之中,无尽幽冥死气喷涌而出,鬼哭神嚎!三艘庞大如山、造型狰狞、通体由不知名黑色骨骼铸造、悬挂着破损“戮仙”战旗的巨舰,缓缓驶出!巨舰之上,影影绰绰,站立着无数气息阴冷、身披黑甲的身影,为首数人,气势滔天,赫然都是化神期!更有一道模糊的阴影,高踞中央主舰,气息晦涩难明,远超化神!
“林凡!毁我分殿,伤我使者,还想一走了之?今日,便让你这玄天界,与你一同陪葬!” 一个嘶哑癫狂的声音,自中央主舰响起,正是曾被林凡重创的戮仙殿使者“幽魇”!而他身旁那道阴影,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两团跳动的幽冥鬼火,目光所及,空间冻结!
“幽冥舰队!是戮仙殿的主力幽冥鬼舰!”
“那是…幽冥鬼将?还有…那是幽冥统帅?!”
“他们竟潜伏到了如此之近!宗门大阵为何没有预警?!”
星台周围,一片哗然惊恐!谁也没想到,戮仙殿竟在此时,以如此方式,悍然入侵!
林凡脚步一顿,霍然转身。看向那遮天蔽日的幽冥舰队,以及舰队中央那道让他也感到心悸的阴影,眼神瞬间冰冷如万古寒渊。
苏倾城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却坚定无比。
“看来,这星辰大海的第一程,”林凡缓缓抽出背后“混沌星殒剑”,剑身嗡鸣,混沌之气与星辰之光交织流淌,“要先清理一下门口的垃圾了。”
他抬眸,目光穿透幽冥死气,锁定那中央主舰上的阴影,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一切喧嚣,响彻在每一个人耳边:
“本来想放过你们,待来日再算总账。既然自己送上门来…”
剑锋抬起,直指苍穹。
“那便,一并葬在这星海之下吧。”
话音落,他一步踏出,身影已出现在玄天界苍穹之巅。苏倾城紧随其后,太阴领域展开,月华洒落,与林凡的混沌领域交相辉映。
身后,是赖以生存的家园,是万千生灵的期盼。
身前,是狰狞的星空来敌,是莫测的幽冥阴影。
脚下,是刚刚稳定的秩序,是亟待守护的和平。
头顶,是浩瀚无垠的星海,是未知的挑战与机缘。
新的征程,以最猝不及防、也最热血澎湃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这一战,不为称霸,只为守护。
这一去,不知归期,只为追寻。
但,道侣在侧,长剑在手,大道在心。
纵前方是幽冥血海,纪元终末,又何妨?
“战!”
林凡与苏倾城,化作一灰一白两道璀璨流光,冲向那遮天蔽日的幽冥舰队,冲向那深邃诡谲的星空裂口,冲向那布满迷雾与荆棘,却亦闪烁着无限可能的…
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