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老宅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陆战穿着黑色战术背心，腰间别着手枪。
手里攥着卫星电话，脚步急促地往门外走。
他刚迈出两步，一道黑影突然挡在面前。
“站住。”
陆老夫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拄着那根龙头拐杖，杖头的铜龙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拐杖轻轻落在地上，挡住了陆战的去路。
“你要去哪？”
陆战停下脚步，眉头皱紧。
“奶奶，我要去瑞士。”
他的声音带着急切。
“沈清越抓了苏晚，还入侵了‘神盾’系统。”
“他让我一个人去，我不能让苏晚出事。”
老夫人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一丝了然。
“一个人去？”
她的拐杖又往前挪了一寸。
“你觉得，你单枪匹马闯进去，能把苏晚带出来？”
“沈清越设好的陷阱，你就这么心甘情愿跳进去？”
陆战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我没得选。”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晚在他手里，信号被屏蔽，我联系不上她。”
“我只能按他说的做，至少能见到苏晚。”
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
转身往客厅走，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很有节奏。
“进来吧，陪奶奶喝杯茶。”
她没回头，却知道陆战会跟上来。
陆战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迈开脚步。
心里的急切像火一样烧着，却不敢违逆老夫人。
客厅里，老夫人已经坐在红木沙发上。
桌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
她拿起茶壶，动作缓慢地洗着茶。
热水注入茶壶，冒出淡淡的水汽。
“你爷爷当年，也总爱喝我泡的普洱。”
老夫人的声音很轻，带着回忆的温度。
“他每次要去执行危险任务，都会提前来跟我喝杯茶。”
陆战坐在对面，看着老夫人泡茶的动作。
爷爷的样子在脑子里浮现。
那个不苟言笑，却总把老夫人护在身后的老人。
“爷爷当年执行任务，您就不担心吗？”
他忍不住问。
老夫人将泡好的茶倒在杯子里，推到他面前。
“怎么不担心？”
她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
“有一次，他去捣毁边境的军火库，去了半个月没消息。”
“家族里的人都劝我，让我做好最坏的打算。”
陆战握着茶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那您……”
“我没听他们的。”
老夫人打断他的话，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
“我每天都把家里的事打理好，还帮他盯着军火库的外围消息。”
“他出发前跟我说，‘家里有你，我放心’。”
“我就跟他说，‘你放心去，我等你回来’。”
陆战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自己每次出差，都要给苏晚安排好所有事。
怕她吃不好，怕她遇到危险。
甚至不让她单独出门。
“您就不怕爷爷出事吗？”
“怕。”
老夫人放下茶杯，看着他。
“但我知道，他是个军人，执行任务是他的责任。”
“我更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把家里稳住，帮他处理好后方，就是对他最好的支持。”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陆战身上。
“你以为，夫妻是什么？”
老夫人的问题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陆战心上。
“是你把她护在身后，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还是，你相信她能跟你并肩作战，能成为你的后盾？”
陆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他一直觉得，保护苏晚就是对她好。
却从来没想过，苏晚想要的，是跟他一起面对。
“你总说苏晚在沈清越手里，很危险。”
老夫人继续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可你忘了，苏晚不是温室里的金丝雀。”
“她当年敢跟你签‘军令状’，敢一个人去瑞士当卧底。”
“她比你想的，要坚强得多。”
陆战低头看着茶杯里的茶叶。
苏晚的脸在脑子里浮现。
她在瑞士发现疗养院不对劲时的冷静。
她假装顺从沈清越，收集证据时的勇敢。
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小看她。
“我……”
陆战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只是怕她受伤。”
“怕她受伤，不是把她圈起来。”
老夫人的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
“是相信她能保护好自己，也相信你能联合别人，一起把她救出来。”
“你现在要一个人去，不是救她，是把自己也搭进去。”
“到时候，谁来救苏晚？”
陆战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只觉得自己必须去，必须亲自把苏晚带回来。
却忘了，沈清越的目标可能不只是苏晚。
还有他，还有整个陆家。
“您的意思是……”
“夫妻是战友，不是你一个人冲锋陷阵，让她在后面等。”
老夫人的眼神里满是智慧。
“爱是放手，不是捆绑。”
“你对苏晚的不信任，觉得她离了你就不行，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陆战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老夫人的话像醍醐灌顶，让他瞬间清醒。
他想起自己之前反思的控制欲。
想起苏晚说“我想做自己”时的眼神。
原来自己一直都没真正明白，什么是爱。
“那我该怎么办？”
陆战睁开眼，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急切，多了几分冷静。
“沈清越要我一个人去，我不能让他得逞。”
“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苏晚在里面受苦。”
老夫人笑了，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这才像我陆家的孩子。”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怀表。
表壳是黄铜的，上面刻着一个“陆”字。
“这是你爷爷当年用的怀表。”
她把怀表递给陆战。
“他每次执行任务，都带着它。”
“不是为了看时间，是为了记着，他不是一个人。”
陆战接过怀表，指尖摩挲着表壳上的刻字。
一股暖流从指尖传到心里。
“您是说，我应该找帮手？”
“卡洛斯王子不是跟你有过合作吗？”
老夫人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他在欧洲有势力，跟温莎家族也熟。”
“‘圣杯’是温莎家族的线人，或许能帮上忙。”
“还有你爸，他已经在联系瑞士的特种部队了。”
“你们联手，比你一个人去，胜算大得多。”
陆战的眼睛亮了。
他之前只想着自己去，却忘了身边还有这么多可以合作的人。
更忘了，苏晚也是他的战友，能在里面撑住。
“我明白了。”
陆战站起身，手里紧紧攥着怀表。
“我不能让沈清越的阴谋得逞。”
“我要联合所有人，一起把苏晚救出来。”
“还要让沈清越，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老夫人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信任。
“去吧。”
她挥了挥手。
“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苏晚在等你，我们都在等你。”
陆战转身往门外走。
脚步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促，而是多了几分坚定。
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老夫人。
“谢谢您，奶奶。”
老夫人笑了笑，摆了摆手。
“快去把苏晚带回来，一家团圆。”
陆战走出老宅，拿出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找到卡洛斯王子的号码。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三声，那边传来卡洛斯王子熟悉的声音。
“陆先生？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陆战握着手机，眼神坚定。
“王子殿下，我想，我们需要‘合作’一次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急切，多了几分沉稳。
“沈清越在瑞士抓了我的妻子，还设下了陷阱。”
“我需要你的帮助，一起把她救出来。”
电话那头的卡洛斯王子沉默了几秒。
很快传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严肃。
“沈清越？那个跟陆家作对的艺术家？”
“他竟然敢动你的妻子？”
“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陆战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沈清越，你的复仇游戏，该结束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得逞。
苏晚，再等等我。
我很快就会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