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图书馆的深夜，只剩下三楼角落还亮着暖光。
键盘敲击声突然停下，陆念之盯着屏幕上“求解成功”的绿色提示，长长舒了口气。指尖还沾着淡青色的粉笔灰，是刚才在黑板上演算时蹭到的。她转头看向身边的陈默，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底映着台灯的光，像落了两颗星星。
“终于搞定了。”陆念之笑了笑，想抬手揉揉发酸的眼睛，却被陈默轻轻抓住手腕。
他的掌心带着薄茧，温度透过毛衣袖口传过来，烫得陆念之心跳漏了一拍。“你嘴角有粉笔灰。”陈默的声音比平时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另一只手伸过来，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嘴角。
动作很轻，却像电流窜过全身。陆念之僵在原地，看着陈默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呼吸里带着刚泡的薄荷茶的清冽。图书馆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风声，还有两人越来越响的心跳。
“陈默……”陆念之想往后退，肩膀却撞到了身后的书架，几本厚重的精装书“哗啦”一声滑下来。陈默伸手扶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刚好避开掉落的书。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鼻尖几乎碰到一起。陆念之能看清陈默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她知道不该这样，可身体却像被定住，挪不开脚步。
陈默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停顿了两秒，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对不起。”他低声说，却没有松开手，反而微微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点慌乱。陆念之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闭上眼，手指攥紧了陈默的衬衫衣角。直到书架后传来一声极轻的书页翻动声，两人才猛地分开，像被烫到一样。
陆念之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着书架，胸口剧烈起伏。她看着陈默，眼神里满是慌乱和愧疚：“我们刚才……是不是疯了？”
陈默的脸也红了，他别开视线，伸手抓了抓头发，声音里满是后悔：“是我的错，我不该冲动。”他想起白露，想起下午白露还笑着跟他说“明天一起去吃你喜欢的那家牛排”，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我对不起白露。”
“不只是你的错。”陆念之摇摇头，手指冰凉，“我也……我也没有推开你。”她想起昨天白露还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地说“念之，你跟陈默都是学霸，以后多帮我盯着他，别让他总熬夜”，眼泪突然有点发酸，“白露那么信任我，我却……”
“别说了。”陈默打断她，声音低沉，“是我失控了。这件事，不能让白露知道，绝对不能。”
陆念之点头，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点血腥味：“我知道。她要是知道了，我们三个人……就全完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以后……只做朋友，只谈学术，好不好？”
陈默抬头看她，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只做朋友，只谈学术。”他拿起桌上的笔记本，胡乱地塞进包里，“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
陆念之“嗯”了一声，也开始收拾东西。两人一路沉默，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走到宿舍楼下，陈默停下脚步，看着陆念之：“明天……还是正常去图书馆，别让白露看出异常。”
“我知道。”陆念之抬头，刚好对上他的目光，又赶紧移开，“你也早点回去，记得吃胃药，白露说你昨天又胃疼了。”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会吃。你上去吧，注意安全。”
陆念之转身走进宿舍楼，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靠在轿厢壁上，缓缓滑坐在地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冰凉的地砖上——她对不起白露，也对不起自己心里那点不该有的悸动。
而此时的图书馆三楼，历史区的书架后，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生缓缓走出来。她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是刚才偷偷拍下的照片——照片里，陆念之和陈默靠在书架前，亲吻的画面被暖光灯衬得格外清晰。
女生叫林薇，是数学系的学生，上次全球高校数学建模竞赛，她以一分之差输给了陈默，屈居第二。从那时起，她就嫉妒陈默的才华，更嫉妒所有人都围着陈默转。刚才她躲在书架后找资料，刚好看到了那一幕，心里的嫉妒瞬间翻涌。
“凭什么？”林薇小声嘀咕，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凭什么陈默只对你陆念之另眼相看？凭什么你明明有白露那样的闺蜜，还要抢她的男朋友？”她点开相册，把照片保存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等着吧，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有多虚伪。”
第二天早上，陆念之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图书馆。她特意提前半小时到，想先整理好昨天的资料，避免和陈默单独相处。走到储物柜前，她掏出钥匙，刚打开柜门，一张照片就掉了下来。
陆念之弯腰捡起，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照片上的人，是她和陈默。背景是昨晚的图书馆角落，暖光灯的光线落在他们身上，亲吻的动作清晰得刺眼。
她的手抖得厉害，照片差点从手里滑落。她赶紧把照片翻过来，看到背面用红色的马克笔写着一行字，字迹锋利，像带着刀子：“离他远点，否则，我就让白露，和全世界，都看到，你，这个，虚伪的‘小三’！”
“谁……谁拍的？”陆念之的声音发颤，她四处看了看，图书馆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家都在各自忙碌，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可她知道，那个拍照的人就在附近，正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她。
她把照片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脑海里闪过白露的笑脸，闪过昨天陈默的愧疚，闪过那个不该发生的吻。恐慌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告诉陈默？还是假装没看见？如果那个人真的把照片发给白露，她们三个人的关系，会彻底破碎。
陆念之靠在储物柜上，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稳住情绪。她把照片塞进书包最里面的夹层，拉上拉链，像是要把这个秘密永远藏起来。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