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的办公室里，灯亮了一夜。
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陆天雄坐在红木办公桌后，指尖捏着一份加密电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电报上只有短短一行字：“西亚考古队失联，疑似遭武装分子围困，楚静姝在列。”
“将军，这是刚收到的卫星图像。”参谋推门进来，递过一份文件夹，声音凝重，“考古现场被十几辆越野车包围，武装分子装备精良，通信信号全被屏蔽了。”
陆天雄翻开文件夹，卫星图上，沙漠遗迹像个孤立的黑点，周围的红色标记是武装分子的位置。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遗迹中心，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楚静姝的身影——那个总是冷静温和的女人，此刻说不定正面临生死危机。
“官方救援呢？什么时候能到？”陆天雄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难。”参谋摇头，叹了口气，“事发地在三国交界，局势复杂，当地政府不愿介入。我们跟国际刑警协调，至少需要一周才能派出维和部队。可考古队的物资最多撑三天，怕是……”
“等不了一周。”陆天雄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静姝在里面，我不能等。”
“将军！您不能去！”参谋赶紧拦住他，脸色发白，“那里是‘死亡沙漠’，武装分子身份不明，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危险？”陆天雄冷笑一声，眼神里闪过当年在战场上的锐利，“我当年在越南雨林，被敌军围困三天三夜，照样活着回来。现在只是去救个人，有什么不敢的？”
他走到衣架前，取下挂在上面的旧军装——肩章早已卸下，却依旧笔挺。“给我接装备部，我要征用‘枭龙-01’。”
“‘枭龙-01’？”参谋吓得声音都变了，“将军，那是封存的绝密隐形战机！只有战时才能动用，而且需要最高军委的批准……”
“我有‘最高指令’。”陆天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暗红色的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刻着“战”字的徽章——这是当年他在战场上立下特等功时，军委授予的“紧急指挥权”信物，凭此徽章，可在战时征用任何军备。
“将军，这不合规矩！”参谋还想劝阻，“您已经退役多年，不该再动用这份特权……”
“规矩？”陆天雄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静姝的命，比规矩重要。现在，立刻去办！要是耽误了时间，我唯你是问！”
参谋看着他眼底的决绝，知道再劝也没用，只能咬咬牙点头：“是，我这就去安排。”
装备部的仓库里，“枭龙-01”静静停在恒温舱内。银灰色的机身泛着冷光，机翼下的导弹舱还保持着封存状态，这是国内最先进的隐形战机，能避开全球90%的雷达探测。
陆天雄穿着飞行服，绕着战机走了一圈，指尖轻轻摸过机身——三十年前，他就是驾驶着同款战机，在南海驱离过外机。如今白发丛生，却还要为了心爱的人，再上一次“战场”。
“将军，战机已经检查完毕，燃料加满，武器系统激活。”地勤人员敬礼报告，“航线已经规划好，从新疆出境，避开多国雷达，预计四小时后抵达遗迹上空。”
陆天雄点头，戴上头盔，弯腰钻进驾驶舱。舱内的仪表盘亮起，熟悉的操作界面让他想起当年的岁月。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启动按钮，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像沉睡的巨兽苏醒。
“塔台收到，‘枭龙-01’请求起飞。”陆天雄对着通讯器说。
“塔台批准起飞，祝……平安归来。”塔台的声音带着担忧。
战机缓缓滑向跑道，夜色中，银灰色机身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战机腾空而起，冲破云层，朝着西亚的方向飞去。
驾驶舱内，陆天雄盯着导航屏上的航线，脑海里全是楚静姝的样子——图书馆里她低头画陶器纹样的侧脸，考古现场她捧着文物时的专注，还有那张泛黄合影里，她笑着的眼睛。
“静姝，再等等我。”他低声说，手指调整着油门，战机加速，冲破音障时，窗外的夜色变成了模糊的流光。
四小时后，战机接近西亚沙漠上空。陆天雄打开隐形模式，雷达屏上，遗迹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周围的武装分子车辆还在巡逻，像一群围猎的野兽。
他正准备降低高度，寻找降落点，驾驶舱内的加密通讯器突然响起“嘀嘀”的提示音——是陆战发来的紧急通讯。
“爸！收到请回答！”陆战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急促的焦虑。
“我在，怎么了？”陆天雄放慢战机速度，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您别降落！有诈！”陆战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刚从神盾系统查到，那股武装分子根本不是普通叛军！他们的装备和战术，跟当年沈清越的‘复仇者联盟’一模一样！他们围困考古队，就是为了引您过去！他们要的不是‘沙漠之眼’，是您！”
陆天雄的心脏猛地一沉，握着操纵杆的手瞬间收紧。雷达屏上，原本分散的武装分子车辆，突然开始朝着战机的方向移动，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
“他们是……”陆天雄刚想问清楚，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陆战的声音被打断，只剩下滋滋的杂音。
驾驶舱外，沙漠的风卷起沙粒，拍打着战机机身。陆天雄看着下方越来越近的遗迹，和那些围拢过来的武装分子，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还是掉进了别人的陷阱，而楚静姝，还在遗迹里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