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出差回来，拖着行李箱进卧室时，看到张倩正坐在床边玩手机，手指飞快地按着屏幕，脸上还带着点他从没见过的笑意。
“我回来了。”他放下行李箱，语气平淡——最近两人总吵架，他以为张倩是在跟朋友聊天，没多想。
张倩听到声音，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往枕头下塞，抬头时笑容已经僵了：“你……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到吗？”
“项目提前结束了。”张伟走到衣柜前，想把西装挂好，却看到枕头下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弹出一条短信预览：“孩子今天乖不乖？我晚上想过去看看你。”
他的动作顿住了，心里咯噔一下。张倩怀孕后，除了家人，从没人这么关心孩子，而且这语气，明显不对劲。
“谁的信息？”张伟转身问，眼神里带着疑惑。
张倩的脸色瞬间白了，伸手想去拿手机：“没……没谁，就是个推销的。”
“推销的会问孩子乖不乖？”张伟上前一步，抢先把手机拿了过来。没等张倩反应，他解锁了屏幕——密码还是两人的结婚纪念日，张倩没改。
点开短信，里面的内容让他浑身发冷。“下周我带你去做产检吧，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医院”“张伟要是发现了，你就说是意外，反正他也不敢怎么样”“我给你的钱够不够用？不够再跟我说”……一条接一条，全是暧昧又刺眼的话。
他往下翻，还看到了相册里的照片——张倩和一个陌生男人在酒店的合影，男人搂着她的腰，两人笑得亲密，照片日期就在他上次出差的时候。
“这是谁？”张伟把手机摔在床尾，声音里满是愤怒，手指都在发抖，“这个男人是谁？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倩扑过去想抢手机，却被张伟推开：“你别碰！今天你必须说清楚，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是你的！当然是你的！”张倩哭着喊，却不敢看他的眼睛，手紧紧护着肚子，“那就是个普通朋友，我们就是吃了顿饭，照片是角度问题！”
“角度问题？”张伟捡起手机，翻出那条“孩子是不是我的还不一定”的短信截图——是林薇之前偷偷拍给楚念安，楚念安又转发给张伟的（之前楚念安担心张伟被蒙在鼓里，想提醒却没找到机会），“那这条呢？你还想狡辩？”
张倩看到截图，哭声一下子停了，身体晃了晃，瘫坐在床边。她知道，再也瞒不住了。
“是……是他的。”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眼泪掉在床单上，洇出一小片湿痕，“我们是在你上次出差时好上的，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说会对我负责的。”
“负责？”张伟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要是真负责，会让你怀着孕躲躲藏藏？会让你跟我演戏？张倩，你真让我恶心！”
他转身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语气决绝：“我们离婚。这婚，必须离！”
张倩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哭着哀求：“别离婚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他联系了，我们好好养孩子，好不好？”
“别碰我。”张伟甩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厌恶，“这孩子不是我的，我没义务养。你跟你那个男人过去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张倩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张伟没回家，直接开车去了陆秀雅家。陆秀雅正坐在客厅里缝婴儿衣服，针脚歪歪扭扭，却缝得很认真，嘴里还念叨着“这是给我大孙子的，要缝得暖和点”。
“妈。”张伟推开门，声音沙哑。
陆秀雅抬头看到他，笑着招手：“回来啦？快过来看看，我给孩子缝的小棉袄，好看吗？”
张伟没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短信和照片递到她面前：“妈，您别缝了，这孩子……不是我的。张倩她……她外面有人了。”
陆秀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接过手机，手指颤抖着划开屏幕。短信里的话、照片里的亲密场景，像一把把刀子，扎得她心口发疼。
“不……不可能。”她摇着头，不敢相信，“张倩不是这样的人，她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是真的，妈。”张伟的声音带着疲惫，“她自己都承认了，这孩子是那个男人的。我跟她，要离婚。”
“离婚？我的孙子……我的孙子没了？”陆秀雅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得裂开。她想起自己这些天的期待，想起给孩子准备的衣服、玩具，想起跟亲戚炫耀“我要抱孙子了”，心里的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头晕得厉害，站都站不稳。
“妈！您怎么了？”张伟赶紧扶住她，看到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赶紧去拿血压计——陆秀雅有高血压，家里一直备着。
血压计显示高压180，低压110。陆秀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妈！妈！”张伟慌了，赶紧掏出手机打120，手都在抖。
救护车呼啸着把陆秀雅送进医院时，林薇刚把楚小宇哄睡。接到张伟的电话，她抓起外套就往医院跑，楚念安也紧随其后。
“怎么样了？秀雅姐没事吧？”林薇冲进急诊室走廊，看到张伟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脸色难看。
“还在抢救，医生说血压太高，引发了脑出血，情况不太好。”张伟的声音带着哭腔，“都怪我，要是我早点发现，妈就不会这样了。”
林薇没说话，走到抢救室门口，看着上面的红灯，心里揪得慌。她从包里拿出保温杯，里面是刚熬好的小米粥——本来是给张倩准备的，现在却不知道该给谁。
楚念安拍了拍张伟的肩膀：“别自责了，先等医生消息。离婚的事，等秀雅姐醒了再说，我先帮你找律师，处理后续的事。”
张伟点点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念安哥。”
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说：“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需要住院观察，家属要多陪陪她，别让她再受刺激。”
陆秀雅被推到病房后，林薇主动留下来照顾。她把小米粥倒进保温碗，等凉了些，用小勺喂给陆秀雅——虽然陆秀雅还没醒，但护士说可以先喂点流质食物。
她坐在床边，帮陆秀雅擦了擦手，手指碰到老人冰凉的皮肤，心里有点酸。陆秀雅之前对她有偏见，可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被张倩骗得团团转。
接下来的几天，林薇每天都来医院。早上送楚小宇去幼儿园后，就带着熬好的粥过来，帮陆秀雅擦身、按摩，记录她的血压变化——她是营养师，知道高血压病人需要注意什么，还跟护士一起调整了陆秀雅的饮食计划。
楚念安则忙着帮张伟处理离婚事宜，找律师拟定离婚协议，沟通财产分割，还特意叮嘱律师，不要让媒体知道这事，免得影响陆家的名声。
第五天早上，林薇正帮陆秀雅整理枕头，突然感觉手被抓住了。她抬头一看，陆秀雅的眼睛睁开了，虽然还很虚弱，却直直地看着她。
“水……”陆秀雅的声音沙哑，气若游丝。
林薇赶紧倒了杯温水，用小勺喂她喝了几口。
陆秀雅喝完水，拉着她的手没放，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感激：“以前是我瞎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把坏人当好人。”
她顿了顿，力气好像多了点，握得更紧了：“林薇，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你就是我的亲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