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后的林风带着凉意，吹得衣摆轻轻晃动；凌霄被闻讯赶来的弟子扶走时，还回头看了南宫婉一眼，眼神里没了恨意，只剩一片空茫。
墨星辰站在原地，看着南宫婉的侧脸，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姬千雪拉了拉衣袖：“先离开这里吧，这里的气息太乱，不适合多说。”
姬千雪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她转头看向南宫婉，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婉婉，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南宫婉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头：“好。”一个字，依旧没什么温度。
几人沿着林间小径往前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楚朝歌走在最后，看着前面三人的背影，悄悄叹了口气。墨星辰的焦虑，南宫婉的冷漠，姬千雪的小心翼翼，气氛沉得像灌了铅。
走到一处溪水边，姬千雪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南宫婉：“婉婉，你现在的‘无情剑意’虽然让你变强了，但长期下去，会彻底冻结你的心神，到时候，你可能真的会变成没有温度的剑修。”
南宫婉蹲下身，指尖碰了碰溪水，冰凉的触感没在她心里激起任何涟漪：“我知道。”她抬起头，看向姬千雪，“但我现在，找不到化解的办法。”
“我有办法。”姬千雪立刻开口，眼睛亮了亮，“我曾在古籍里看到过一个位面，叫‘轮回镜’。那个位面里，能让人体验万千种人生，有喜有悲，有聚有散，或许能帮你重新唤醒心里的‘情丝’，化解无情剑意。”
“体验万千人生？”墨星辰立刻凑过来，眼神里满是期待，“千雪，这个轮回镜，安全吗？会不会对婉婉的道心有影响？”
“安全性应该没问题。”姬千雪想了想，认真回答，“古籍里说，轮回镜的幻境是‘随心而生’，不会强行干预人的意志，只是让你沉浸式体验另一种人生。而且……”她看了一眼墨星辰，又看了看南宫婉，“现在离开这里，也能避开凌霄那边的尴尬，毕竟他刚经历了那些事，看到我们，难免又会想起伤心事。”
墨星辰点点头，觉得姬千雪说得有道理：“婉婉，我们去试试吧？就算不能立刻化解剑意，也能看看别的人生，或许会有新的感悟。”
南宫婉没有立刻回答，她望着溪水尽头的晚霞，沉默了片刻：“体验别的人生，对我的剑道，有帮助吗？”
“当然有！”姬千雪赶紧接话，“古籍里说，很多剑修都会去轮回镜历练，体验不同的情感后，剑道反而会更圆满。你现在的无情剑道虽然强，但少了‘情’的支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就像一把没有鞘的剑，虽然锋利，却容易伤了自己。”
楚朝歌也走过来，笑着说：“婉婉姐，我也想去看看！听千雪姐说的，感觉轮回镜很有意思，我们一起去，就算遇到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
南宫婉转头，看了看姬千雪的期待，墨星辰的焦虑，还有楚朝歌的好奇，最终轻轻点头：“好，去看看。”
听到她同意，墨星辰明显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点弧度：“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不用准备太多。”姬千雪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地图，展开在众人面前，“轮回镜的入口，就在附近的‘雾隐谷’里，我们现在过去，天黑前就能到。”
楚朝歌凑过来看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红点：“千雪姐，这个红点就是入口吗？看起来离我们很近啊。”
“对。”姬千雪点点头，把地图收起来，“雾隐谷常年有雾气，不过我有辟雾符，进去很方便。而且轮回镜的激活方式很简单，只要我们四人一起注入灵力，就能打开入口。”
四人收拾好东西，朝着雾隐谷出发。路上，楚朝歌忍不住问姬千雪：“千雪姐，轮回镜里的人生，是随机的吗？还是我们可以自己选？”
“应该是随机的。”姬千雪回答，“古籍里说，轮回镜会根据每个人的‘心之所念’生成幻境，比如你心里最在意什么，可能就会体验到相关的人生。”她看了一眼楚朝歌，笑着补充，“不过你不用担心，幻境里的经历，不会影响现实的记忆，只是让你多了一段‘特别的回忆’。”
楚朝歌点点头，心里更期待了：“那太好了！我还担心，要是体验到太惨的人生，会留下心理阴影呢。”
墨星辰则一直走在南宫婉身边，时不时看她一眼，想跟她说话，又怕打扰到她，只能默默陪着。南宫婉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却没什么反应，依旧目视前方，脚步平稳地往前走。
天黑前，四人终于到了雾隐谷。谷口果然弥漫着厚厚的雾气，能见度不足三尺。姬千雪拿出四张辟雾符，分给众人：“把符贴在衣服上，雾气就不会靠近我们了。”
贴好辟雾符，四人走进谷中，雾气自动分开，露出一条清晰的小路。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古朴，边缘刻着复杂的花纹，镜面泛着淡淡的流光，像盛着一汪星空。
“这就是轮回镜！”姬千雪指着镜子，兴奋地说，“我们四人站在镜子前，一起注入灵力，就能打开入口了。”
四人按照姬千雪的说法，站在轮回镜前，同时将灵力注入镜面。随着灵力的注入，镜面的流光越来越亮，渐渐形成一个圆形的光门；光门里传来淡淡的吸力，像是在邀请众人进入。
“准备好了吗？我们一起进去。”姬千雪看着众人，认真说道。
墨星辰看向南宫婉，轻声说：“婉婉，进去后，我会一直跟着你。”
南宫婉没有回应，只是率先朝着光门走去。姬千雪和楚朝歌紧随其后，墨星辰最后一个进去；踏入光门的瞬间，他还在想着，一定要好好保护南宫婉。
可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光门里爆发出来，将四人猛地分开。墨星辰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拉扯着，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飞去，耳边还残留着楚朝歌的惊呼声。
楚朝歌则感觉自己像在云里飘，眼前的景象飞速变换；从雾隐谷的树林，变成了高楼林立的街道，再变成一间豪华的办公室。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了一张柔软的真皮沙发上。
她眨了眨眼，环顾四周；办公室装修得极其奢华，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洒在地板上，暖融融的。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办公桌后传来：“看够了吗？”
楚朝歌抬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男人五官俊美得像上帝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可表情却冷得像冰，没有丝毫温度。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朝着楚朝歌扔过来，文件“啪”地一声落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男人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眼神锐利得像刀，一字一句地说：“签了它，你就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