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大同震动！殿下的军队，是魔鬼吗！】
夜色如浓墨，泼洒在寂静的大同府。
朱衡那句“我们，去勤王”的话音，仿佛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李成梁和王五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勤王？
去京城？
李成梁的脑子嗡的一声，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殿下！您……您是说真的？”他上前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我们……要去京城？”
那可是天子脚下！是大明的中心！
王五更是激动得满脸涨红，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他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他知道，“勤王”二字，意味着什么。
那是天大的功劳！是光宗耀祖的荣耀！
“当然是真的。”朱衡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转身，指着地图上那条从大同通往京城的路线，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着骇人的光芒。
“吴三桂的求救信，八百里加急，从辽东传到我这里，比送到京城，还要快上几天。”
“等我那位皇弟，收到消息，再跟满朝的文官扯完皮，决定要不要派兵，怎么派兵的时候，皇太极的鞭子，恐怕都已经抽在宁远的城墙上了。”
“这个时间差，就是我们的机会。”
李成梁顺着朱衡的手指看去，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他瞬间明白了朱衡的意图。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救援。
这是一场，豪赌！
赌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以雷霆万钧之势，出现在最关键的地方！
“可是，殿下……”李成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们刚刚经历大战，新兵尚未完全磨合，而且……我们是藩王之兵，没有兵部调令，擅自离开防区，奔赴京畿，这在朝廷法度上，可是……”
“法度？”朱衡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李总兵，你告诉我，现在的大明，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法度！”
“当本王的五万大军，兵临北京城下时，你觉得，是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有用，还是我手中的枪杆子有用？”
“至于新兵……”朱衡的目光，转向了窗外那片漆黑的校场，“最好的磨合，就是在战场上！”
“最好的训练，就是用敌人的鲜血！”
他的话，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霸道和自信，狠狠地冲击着李成梁的神经。
李成梁沉默了。
他知道，殿下说的是对的。在这个乱世，所谓的法度，早已成了一纸空文。
“末将……明白了！”李成梁猛地单膝跪地，声如洪钟，“末将，愿随殿下，万死不辞！”
“好！”朱衡将他扶起，“传令下去，一个时辰，我要镇北军第一师，全员集结！”
命令，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了大同的夜空。
原本寂静的军营，瞬间苏醒。
凄厉的集合哨声，响彻了每一个角落。
无数的营房里，灯火次第亮起。
那些刚刚进入梦乡的士兵，几乎是在哨声响起的瞬间，就从床板上弹了起来。
没有喧哗，没有慌乱。
只有甲叶碰撞的清脆声，和军靴踏地的沉闷声。
穿甲、披挂、取枪、检查弹药……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被演练了千百遍，精准而高效。
五分钟后，第一批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冲出营房，在校场上，按照建制，迅速列队。
十分钟后，整个第一师，一万名士兵，已经全部集结完毕。
一万人的校场，鸦雀无声。
只有一面面黑底赤龙的军旗，在火把的映照下，猎猎作响。
那股由一万名杀气腾腾的士兵，汇聚而成的铁血洪流，让站在点将台上的李成梁，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他麾下的那些大同守军，此刻也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一个个探头探脑地，朝着这边张望。
当他们看到镇北军这恐怖的集结速度和森然的军容时，所有人都被吓傻了。
“天……天呐……这……这还是人吗？”一个老兵油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嘴里的旱烟杆，都掉在了地上。
“半个时辰都不到吧？一万人……就这么齐了？”
“你看看他们那眼神，跟要吃人一样！老子当了二十年兵，就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军队！”
他们再看看自己这边，歪盔斜甲，稀稀拉拉，别说一个时辰，就是给他们一天时间，也未必能拉出这么整齐的队伍。
人比人，气死人！
这一刻，所有大同守军的心里，都升起了一个同样的想法：幸好，老子是跟他们一边的！
朱衡走上点将台，看着下方那片钢铁森林，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他用金钱、用思想、用严苛的纪律，武装起来的军队！
一支，只属于他朱衡的，无敌之师！
他没有做任何战前动员，只是举起手，向前，重重一挥。
“出发！”
一个字，如同惊雷。
“吼！”
一万名士兵，同时怒吼，那声音，仿佛要将天上的云层，都给震散！
随后，在无数大同百姓，惊骇的注视下。
一万名身穿黑色重甲，手持狰狞火枪的士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如同一道黑色的潮水，涌出了大同府的城门，向着东方，那片被夜色笼罩的未知，滚滚而去。
城楼上，李成梁看着那远去的军队，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条沉睡的巨龙，已经睁开了他的眼睛。
而整个大明，乃至整个天下，都将因为他的苏醒，而天翻地覆！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亲兵，下达了朱衡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命令。
“去，把范同，还有那些晋商的头头，都给老子‘请’到总兵衙门来。”
“告诉他们，殿下要去勤王了。”
“他们的钱，和人，也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