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微妙的提议
单位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苏晓梅对着电脑屏幕，眼神却有些涣散。
早晨那场意外的亲密接触，像一部循环播放的电影，在她脑海中反复上演。她能感受到自己脸颊微微发烫，不得不假装整理头发来掩饰内心的波动。
“晓梅，这份文件需要归档。”同事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好的，马上处理。”苏晓梅接过文件，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然而工作间隙，她的思绪还是不自觉地飘向林风。这个在她家寄居了三年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苏晓梅仔细回想这三年的点滴。林风总是彬彬有礼，从不越界。即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也始终保持适当的距离。每次她洗完澡，他都会刻意避开；她的私人物品，他从来不会乱动。
记得有一次她生病发烧，林风发现后二话不说就去买药，还熬了粥。那天他推掉了重要的课程汇报，就为了在家照顾她。而她的丈夫李伟，只是打了个电话，说“多喝热水”。
还有每次她加班晚归，玄关的灯总是亮着，餐桌上会留着温热的饭菜。这些都是林风默默做的，从不邀功。
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此刻都变得清晰起来。苏晓梅不得不承认，林风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懂事、细心、懂得为他人着想。
想着想着，一个念头突然闯入她的脑海。这个想法如此大胆，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但细细想来，却又觉得再合适不过。
“噗嗤——”苏晓梅忍不住轻笑出声，连忙用手掩住嘴。
“笑什么呢晓梅？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啊。”对面的同事好奇地问。
苏晓梅摇摇头，嘴角却依然带着笑意：“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件有趣的事。”
她自然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刚才在想什么。但这个想法一旦生根，就开始在她心里疯狂生长。
与此同时，在家中的林风正对着电脑屏幕发愁。
简历投了一份又一份，回复的却寥寥无几。即使有面试，最后也总是不了了之。毕业时的雄心壮志，在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
“难道真的这么难吗？”林风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想起老家父母期盼的眼神，想起他们省吃俭用供他读研的不易，心中更加焦虑。如果再找不到工作，他真的无颜面对父母了。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尽快搬出去。今早发生的事情让他明白，继续和苏晓梅同住一个屋檐下，对两人都是一种煎熬和考验。
那种若有似无的吸引力，那种不经意间的亲密接触，都在挑战着他的自制力。他害怕自己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伤害到这个刚刚经历创伤的女人。
“咔哒——”门外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林风的心猛地一跳，瞬间坐直了身体。是苏晓梅回来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她，早晨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让他顿时手足无措。
他听到苏晓梅换鞋的声音，然后是塑料袋放在桌上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的房门外。
林风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然后是苏晓梅的声音：“小风，在吗？”
“在、在的。”林风慌忙应道，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
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晓梅站在门口。她已经换下了职业装，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但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妆容，看起来既居家又不失精致。
林风注意到，即使回到家，苏晓梅依然穿着丝袜。那是一双很薄的肉色丝袜，完美勾勒出她小腿的优美线条。这个发现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早晨在被窝里的亲密接触，顿时面红耳赤。
“你今天没出门吗？”苏晓梅故作轻松地问道，仿佛早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林风尴尬地摇头：“没、没有，在投简历，本来有个广告公司要面试，后来又来电话说不用去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希望苏晓梅没有察觉他的紧张。
苏晓梅点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林风凌乱的书桌和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招聘信息。她的眼神柔和了一些：“找工作急不来的，慢慢来。”
停顿了一下，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继续说道：“我去做饭，一会儿...有点事想和你商量。”
说完，她转身走向厨房，留下林风一个人愣在原地。
有事商量？什么事？林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是早晨的事情吧？她要赶我走？还是...
各种猜测在他脑海中翻腾，让他坐立难安。书桌上的招聘信息再也看不进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厨房的方向。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切菜声和炒菜声，林风的心情复杂极了。一方面，他害怕苏晓梅要和他谈早晨的事情；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期待能再次看到她。
而在厨房里，苏晓梅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一边机械地切着菜，一边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表现。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林风看起来那么紧张，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冷静，苏晓梅，冷静。”她对自己说，“你比他大三岁，是过来人，不能比他先乱阵脚。”
但即使这么告诉自己，她的手还是微微发抖。那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中盘旋，既让她感到兴奋，又让她害怕。
万一林风拒绝了怎么办？万一他觉得自己太轻浮怎么办？万一...
油锅热了，苏晓梅将菜倒入锅中，“刺啦”一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管了，赌一把吧。”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拒绝，总比一直这样尴尬下去好。”
菜香渐渐弥漫开来，但比菜香更浓郁的，是空气中那种微妙而紧张的期待感。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隔着一道墙，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谈话而忐忑不安。谁也不知道，这次谈话将会把他们引向何方，但他们都隐约感觉到，某些东西即将改变。
夜色渐浓，厨房的灯光温暖而柔和，但比灯光更温暖的，是两颗渐渐靠近的心。尽管它们的主人，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