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阅兵场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数十万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第二个声音。
观礼台上的那些文武百官，一个个脸色煞白。有人的手在发抖，有人的额头上冷汗直流。
那些久经沙场、见过无数死伤的将军们，此刻也全都呆若木鸡，眼神里写满了恐惧。
那些外国使节更是不堪。他们自诩见多识广，自以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此刻全都傻在那里，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金国使者完颜亮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的手死死抓着椅子扶手，指节都快嵌进木头里了。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许多画面——那些在金国朝堂上趾高气扬的王公贵族，那些整天叫嚷着要南下灭宋、踏平江南的武将们，还有金国引以为傲的铁浮屠和拐子马……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那个深坑上。
那个深坑就像一张巨大的嘴，正在无声地嘲笑着他。
铁浮屠？拐子马？那些在这种武器面前，还有什么用？
别说人了，就算是城墙，恐怕也撑不住几轮这样的炮击吧？
完颜亮突然想起金国都城那些高大的城墙，那些被誉为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在看到这些火炮之前，他一直觉得那些城墙坚不可摧。可现在……
他打了个寒颤。
“完了……”
他喃喃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一切都完了……”
坐在他旁边的副使听到了这句话，猛地转过头来看着他。副使的脸色比他还要难看，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嘴唇发白。
“使者大人……我们……我们该怎么……”副使的声音在发颤。
完颜亮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地盯着那个深坑，眼神空洞得像是失了魂。
他知道，当今天阅兵的消息传回金国，当那些不可一世的贵族们得知大宋拥有了这种可以“移山”的武器，整个金国朝野都会炸开锅。
那些叫嚣着南下的人，还敢说话吗？
那些嘲笑大宋软弱的人，脸还要不要了？
国威、军威的极致展现，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绝对的力量，带来了绝对的震撼，和绝对的……绝望。
西夏使者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了肉里，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滴，滴在衣袍上，他却浑然不觉。他的嘴唇被咬破了，嘴角渗出了血丝。
他想起了西夏与大宋的边境线，想起了那些时不时越境袭扰的党项骑兵。那些在草原上纵横的骑兵，在这种武器面前，还能剩下什么？
就在这时，观礼台上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
“诸位远道而来——”
李云龙缓缓站起身，慢慢转过身来。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带着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威严。
他扫视着观礼台上那些脸色苍白的外国使节，目光从完颜亮身上掠过，又在西夏使者脸上停留了片刻。
那些使节被他的目光扫到，竟然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完颜亮更是整个人都缩了缩，像是想把自己藏起来。
李云龙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看似平和，却让人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朕这大宋的新军——”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可还入得诸位的眼？”
话音落下，观礼台上依然是一片死寂。
没有人回答。所有使节都低着头，有的甚至开始冒冷汗。完颜亮的手在发抖,副使更是整个人都快瘫软了。
良久，礼部尚书才颤巍巍地站起来，向李云龙深深一拜。
“陛下威武！大宋万岁！”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激动和颤抖。
这一句话仿佛打破了某种禁制，观礼台上的文武百官纷纷起身，齐声高呼：
“陛下威武！大宋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震得整个阅兵场都在回响。
那些原本吓得面如土色的百姓们，此刻也反应过来，跟着高声呼喊。数十万人的呼声汇聚在一起，直冲云霄。
只有那些外国使节，依然低着头，一声不吭。
大阅兵的震撼，久久没有散去。那个巨大的深坑，那震耳欲聋的枪炮声，还有李云龙那句轻飘飘的问话，都深深地刻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汴京城内，从朱雀门到相国寺，从樊楼到潘家湖畔，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酒肆茶楼的每一张桌案，到处都是人们激动得面红耳赤的议论声。
“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那火炮轰出来的威力，简直就是神仙手段啊！”一个穿着短褂的汉子抓着同伴的胳膊，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了，“我当时站在人群后头，那一炮下去，我感觉脚底下的地都在抖！”
“何止是看到！”他的同伴用力拍了拍耳朵，“我现在耳朵还在嗡嗡响呢！那一炮下去，整座山头都没了！你说说，这要是轰在人身上，那还能剩下点什么？”
“剩下什么？”旁边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接过话头，声音里透着畅快，“我跟你们说，那些外国使节的脸色，啧啧啧，那叫一个精彩！特别是那个金国使者，脸都绿了，绿得跟门板似的！”
“哈哈哈哈！”周围几桌的人都笑了起来，有人笑得直接拍起了桌子。
一个年轻的茶客站起身来，涨红着脸高声道：“咱们大宋这回可算是出了口气！往日里那些蛮夷，哪个不是瞧不起咱们？什么铁浮屠，什么拐子马，吹得神乎其神，结果呢？在咱们陛下的新军面前，屁都不是！”
“说得对！”另一桌有人应和，“我看那完颜亮回去以后，还敢不敢在他们皇帝面前说大话！”
“何止是不敢说大话，”那个老者抚着胡须，一脸得意，“我看他回去就得上奏，劝他们皇帝赶紧来朝贡，要不然——嘿嘿！”
这话引来一片会心的笑声。
百姓们就这样兴高采烈地聊着，逢人便要谈上几句，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骄傲与自豪。那位年轻的皇帝，在他们口中，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几乎要奉若神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