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李怀德还没召唤，许大茂已经自觉来到办公室。
“给！”
李怀德心情大好，打开抽屉，将一份报告推了过来，上面还有一根小黄鱼压着。
“这怎么好意思，嘿嘿嘿”
许大茂说是这么说，手已经很老实的将小黄鱼放进口袋。
李主任自从东山再起后，比之前懂事许多，动不动就是小黄鱼开路，这一点非常好，许大茂喜欢得不要不要的。
“我李怀德论功行赏，功是功过是过，你办了件漂亮事，这是你该得的！”
许大茂美滋滋打开报告，里面写的是肺结核方面的中医研究心得记录，现在已经有了眉目，按照上面介绍的配方，已经可以初步得到成品。
杜钟画的小人，就是介绍药物作用的机理，不过目前卡在成本上，所以用的都是上了年份的药材，一般人负担不起。
许大茂放下报告一脸激动，“主任，我看这份研究记录非常好啊，不说国家级荣誉，弄个四九城级别的先进个人，肯定没问题啊！”
李怀德自然也是一脸喜色，不过他并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收起笑容摆摆手。
“相比较这些为黎明百姓着想的事，我更喜欢看到杜钟被我狠狠踩在脚底，我心里有一个计划，你帮我分析分析”
许大茂上前一步大表忠心，“主任李放心，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出了门走漏了消息，我许大茂就生孩子没、没屁股！！”
“不至于、不至于！”
李怀德连连摆手，在许大茂耳边一番嘀咕，刚才还义愤填膺的许大茂，登时变了脸色，颤抖着说道。
“主任，你这、这弄不好是要杀头的啊！”
李怀德阴阴一笑，“要杀也是杀我的，你怕什么？”
许大茂还是不想干，一脸为难，“主任，我们不是说好了把杜钟拉下马就行吗？你现在这样搞，他祖宗十八代都要被扒出来暴尸啊！”
李怀德冷哼一声，脸色阴沉下来，“既然你没胆子，就老老实实联系好之前的帮手，我很快要用到他们，这个不会掉链子吧？”
许大茂顿时松了口气，指天发誓一定完成任务。
等许大茂离开，李怀德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小包，点了点里面的物品，一个人出了轧钢厂。
为了保证隐蔽性，他甚至连吉普车都没开，就这么骑着自行车来到琉璃厂。
这是一条充满历史韵味的老街，青砖铺路、灰瓦灰墙，一眼看去基本都是平房。
李怀德一家一家牌匾看过去，最后选了一家古玩店，紧了紧怀里的小包，迈步走进去。
现在是大中午，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李怀德敲了敲柜台，立马吸引金大师的注意。
他见李怀德到访，熟络地打着招呼，随后将大门关闭，只剩下两人独处。
金大师是个落魄的账房先生，祖上是富裕过的，看姓氏就知道，李怀德以前就和他打过不少交道。
他将杜钟的手稿照片交给金大师，让他仿制出来，不过写出来的内容，要按照另一份稿子来写。
金大师一开始还没注意，可是写着写着，额头的汗就下来了，他停下笔看向李怀德，希望他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什么拿工厂工人做人体实验，和日本人写信交流，这是正常医生的稿子吗？
李怀德对他的担忧非常理解，一根小黄鱼轻轻放在他的右手边，距离不到十厘米，唾手可得。
金大师没有动，依然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李怀德脸上笑容更大，又是一根小黄鱼放在旁边，两根叠在一起，看起来喜庆不少。
金大师还是没动，但是呼吸已经乱了。
李怀德将两根小黄鱼收起来，金大师面露强烈不舍的眼神，就在他要开口时，一根金灿灿的大黄鱼稳稳压在红头信纸上。
大黄鱼镇纸确实不错，金大师立马不会为写字发愁了！
模仿完杜钟的笔记，金大师又按照李怀德的要求，炮制一个莫须有的佐藤先生。
他用日文给杜钟写信，除了关心问候，最多的是对莫须有的人体实验，做出各种指导性意见。
这些意见自然是耸人听闻的，金大师收了两根小黄鱼，才压下心头的恐惧。
“李主任，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金大师犹豫半天，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你已经说了出来，不存在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正在检查信件的李怀德心情大好，还有心情和他说笑。
“那好，那我就说了”金大师深吸一口气，他并没有说出李怀德想象中的劝解，反而指出他计划中的重大纰漏。
“你既然想要害这个杜钟，那么这些信件里面有一个重大缺陷，甚至可以是说致命缺陷”
李怀德收拾信件的手一停，看向脸色严肃的金大师，不由得来了兴趣，“哦？愿闻其详呢！”
“你通篇都在说人体实验，但是这些人呢？轧钢厂这么多人做实验，不可能一个人都找不出来吧？到时一问就露馅了！”
李怀德眼前一亮，哈哈哈的笑了出来，从小黑包里掏出两根小黄鱼，“给，这是给你的奖励！”
金大师喜滋滋收下，并恭送李怀德离开，身为手艺人，他是有自己的职业操守的。
在没有出事前，他将全方位为老板着想！
李怀德离开琉璃厂后，并没有表面那么轻松，金大师刚才说的问题，是他根本没有想过的，这是一个思想死角！
好在现在被金大师说出来，让他有了提前布置的时间，回到轧钢厂后，李怀德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脑海里正在思索理由，如何将人体实验后，却找不到参与的工人合理化，一旦逻辑上闭环，对杜钟将会是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