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的指尖冰凉，攥着外套的手又紧了几分，指节泛出青白。
她盯着眼前的神秘人，声音发颤却仍强装镇定：“代价？什么代价？你把话说清楚！”
神秘人往后退了半步，靠在老槐树干上，昏黄的路灯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的，更显诡异。
“字面意思。”他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人死后魂魄离体，哪有那么容易回来？他能站在你面前，是有人替他‘扛’了东西。”
“扛什么？”林晚星追问，心跳得更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神秘人抬眼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玄龙玉佩上，停顿了两秒才移开：“扛本该他受的劫，耗旁人的气运。”
“气运？”林晚星愣住了，随即摇头反驳，“你在胡说八道！衍辰的复活是意外，跟别人没关系！”
“意外？”神秘人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意外？你仔细想想，他回来之后，你身边有没有人运气变差？”
林晚星的脑子“嗡”的一声，下意识地回想——顾衍辰回来的第二天，张妈买菜时摔了一跤，把腿磕青了；昨天顾景书去公司，刚整理好的文件突然被风吹散，还弄丢了一份重要合同；就连她自己，昨天梳妆时不小心打碎了最喜欢的瓷梳。
这些事之前她没在意，只当是巧合，可被神秘人这么一提醒，心里突然发毛。
“这都是巧合，不能说明什么。”她嘴上反驳，声音却没了底气，指尖的冰凉顺着胳膊往上爬，连后背都渗出了冷汗。
“巧合？”神秘人往前凑了一步，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压迫感，“那你再想想，玄龙玉佩为什么会突然破损？那玉佩护主，若不是周遭有‘劫气’冲撞，怎么会轻易裂开？”
林晚星猛地攥紧了脖子上的玉佩，冰凉的玉质硌得胸口发疼。
玉佩破损的事，她只告诉了顾衍辰，这个神秘人怎么会知道？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玉佩的事？”她警惕地往后退，想拉开距离，却被神秘人看穿了意图。
“我是谁不重要。”他又退回到槐树下，语气放缓了些，却更显阴森，“我只是提醒你，顾衍辰现在就是个‘劫源’，离他越近，你和你身边人的气运耗得越快，早晚会被他拖垮。”
“你闭嘴！”林晚星突然提高声音，眼眶泛红，“你别想挑拨我和衍辰的关系！我不会信你的鬼话！”
“信不信由你。”神秘人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无所谓，“但我劝你，要么离他远点，保住自己的气运；要么……做好被他‘耗干’的准备。”
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到林晚星面前：“这上面有个地址，若你哪天想知道更多，可以去这里找我。”
林晚星盯着那张纸条，泛黄的纸边有些卷翘，上面似乎写着什么，却没敢接。
她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坚决：“我不会去的，也不会信你的话，你赶紧走！”
神秘人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没再强迫，把纸条放在旁边的石墩上，转身就往巷子外走，黑色的风衣扫过地面的落叶，发出轻微的声响。
“记住，我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林晚星一眼，“别等到真出事了，才后悔。”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口的黑暗里，只留下一阵带着凉意的晚风，卷着地上的落叶，打在林晚星的脚踝上。
林晚星站在原地，盯着石墩上的纸条，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不信神秘人的话，可那些话像种子，落在心里，生根发芽，冒出密密麻麻的不安。
衍辰的复活，真的需要牺牲别人的气运吗？玉佩的破损，真的是因为“劫气”？
她蹲下身，指尖刚碰到纸条，又猛地缩了回来，像是碰到了烫手的东西。
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她不想被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干扰，更不想怀疑顾衍辰。
可刚直起身，晚风又吹过，带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林晚星回头，就看到顾衍辰快步从巷子口走过来，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脸色阴沉得吓人。
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垃圾桶的方向挪了挪，想挡住刚才扔纸条的动作。
“你在这里干什么？”顾衍辰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温度，目光落在她刚才停留的石墩上，又扫过她攥紧的手。
“我……我出来散心。”林晚星的声音有些发虚，刚才神秘人的话还在脑子里打转，加上之前的争吵，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顾衍辰没接话，目光越过她，看向巷子外的黑暗，眉头皱得更紧：“刚才跟你说话的男人是谁？”
“一个陌生人。”林晚星连忙回答，“他拦住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已经让他走了。”
“莫名其妙的话？”顾衍辰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失望，“是关于我的话吧？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甚至找外人打听我的事？”
“不是！”林晚星立刻反驳，“他只是胡说八道，我根本没信！”
“没信？”顾衍辰的语气更冷，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眼眶上，“那你刚才在石墩旁干什么？藏什么东西了？”
“我没有藏东西！”林晚星的委屈又涌了上来，她想解释神秘人说的“气运”“代价”，想告诉他自己有多不安，可话到嘴边，又被顾衍辰的眼神堵了回去。
顾衍辰看着她躲闪的目光，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刚才他在家找不到她，担心得不行，一路出来找，却看到她跟一个陌生男人在暗处说话，距离那么近，还在石墩旁藏东西，怎么能不让他误会？
“晚星，”他的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我以为我们只是需要冷静，没想到你居然……去找外人打听我，甚至跟陌生人私下见面。”
“我没有！”林晚星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伸手想拉他的胳膊，却被他猛地躲开。
“别碰我。”顾衍辰的语气带着疏离，“你既然这么不信任我，甚至宁愿信外人的话，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是不信任你！”林晚星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个男人是突然出现的，他说你的复活需要牺牲别人的气运，还说……还说玉佩的破损是因为劫气，我根本没信，我还把他的纸条扔了！”
她以为说出这些，顾衍辰会明白她的委屈，会相信她，可顾衍辰听完，脸色却更差了。
“他连玉佩的事都知道？”顾衍辰盯着她，眼神里满是探究，“你把我们的事告诉外人了？”
“我没有！”林晚星彻底慌了，“我没跟任何人说过玉佩的事，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顾衍辰冷笑一声，“现在什么都不用解释了，我只看到你跟陌生男人在暗处交谈，还藏他给的东西，这就够了。”
他说完，转身就往回走，脚步又快又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晚星的心上。
“衍辰！你听我解释！”林晚星追上去想拉住他，却被他甩开。
顾衍辰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的失望像针一样扎人：“我累了，想冷静的人是你，不是我。”
话音落下，他没再停留，快步消失在巷子深处，只留下林晚星一个人站在原地，晚风卷着落叶，打在她的身上，凉得她浑身发抖。
她看着顾衍辰离开的方向，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心里又委屈又不安——神秘人的话让她添堵，顾衍辰的误会更让她心忧，明明是想靠近，却偏偏又被推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