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指尖捏着那半张残缺的信纸,反复摩挲着秦姨娟秀的字迹。“小心顾家的……”“玄龙玉佩其实……”“他的复活不是……”这几句破碎的话像绕在心头的藤蔓,越缠越紧,让她呼吸都觉得沉重。
她把信纸铺在镜前,试图从磨损的纸边看出点端倪——被撕掉的部分边缘很整齐,不像是不小心扯破的,更像是有人用剪刀或刀片刻意裁掉的。是谁会这么做?难道是早就知道信里的内容,故意毁掉关键信息?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林晚星下意识地把信纸折好,塞进枕头底下,扬声问:“谁啊?”
“晚星姐,是我。”苏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刻意的轻快,“我煮了点银耳羹,想着你整理旧物累了,给你送一碗过来。”
林晚星顿了顿,还是起身打开门。苏瑶端着一个白瓷碗,热气裹着银耳的甜香飘进来,她笑着走进来,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梳妆台:“晚星姐,你在忙什么呢?刚才敲了好一会儿门才应。”
“没什么,就是整理了下衣服。”林晚星侧身挡住梳妆台,接过银耳羹,语气平淡,“谢谢你,放这儿吧。”
苏瑶没立刻走,反而走到床边坐下,手不经意地碰到枕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晚星姐,昨天整理旧物的时候,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比如……旧信件之类的?”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跳,握着碗的手紧了紧:“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没用的旧东西,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嘛。”苏瑶笑了笑,手指绞着裙摆,“我小时候也有很多旧信件,后来搬家的时候都弄丢了,还挺怀念的。对了,昨天江先生帮你搬箱子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易碎的东西啊?我听说他不小心摔了个小摆件,没砸到你吧?”
林晚星皱起眉——她根本没听说江哲摔了摆件,苏瑶这是在故意试探?还是想把话题引到江哲身上,转移她的注意力?她放下碗,语气冷了些:“没有,江哲很小心,没摔东西。苏瑶,你要是没别的事,我想休息会儿。”
苏瑶见她下了逐客令,也没再多留,站起身时,脚步顿了顿,像是无意间提起:“对了晚星姐,我昨天路过储藏室,好像看到张妈在整理你搬出来的箱子,说不定她看到什么旧信件呢,你要是想找,问问她也行。”
林晚星看着苏瑶离开的背影,心里疑窦丛生——苏瑶为什么突然关心旧信件?又为什么特意提到张妈?难道撕掉信的人是她,现在想借张妈混淆视线?
她走到枕头边,拿出那半张信纸,决定去找张妈问问。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张妈在客厅擦桌子,林晚星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张妈,问你个事。”
张妈停下手里的活,笑着回头:“夫人,什么事啊?”
“昨天我在储藏室整理旧物,你后来是不是去收拾过那些箱子?”林晚星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我丢了点东西,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
“收拾过啊,昨天江先生走后,我看储藏室地上落了不少灰,就进去扫了扫。”张妈一边说一边擦着桌角,“夫人丢了什么东西?我帮你找找。”
“是一封旧信,黄色的信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落款是秦姨。”林晚星盯着张妈的表情,“你整理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这封信?或者看到谁碰过那些箱子?”
张妈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没看到什么信啊,我就扫了地,把掉出来的画册放回箱子里,没碰过其他东西。不过……”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昨天苏小姐好像去过储藏室,就在江先生走后没多久,她说要帮你拿个旧玩偶,进去待了大概十几分钟才出来。”
林晚星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苏瑶!她肯定是趁那个时候找到信,撕掉了关键部分!可没有证据,就算找到苏瑶,她也不会承认。
“谢谢张妈,我知道了。”林晚星勉强笑了笑,转身往门外走,她得去找江哲问问——江哲昨天也碰过旧物箱,会不会是他看到了信,又出于什么目的毁掉了部分内容?
她刚走到巷口,就看到江哲的车停在路边,他正靠在车门上打电话,看到林晚星,立刻挂了电话,快步走过来:“晚星?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哲,我问你个事。”林晚星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急切,“昨天你帮我搬旧物箱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封黄色信封的信?落款是秦姨,写着我的名字。”
江哲愣了一下,皱起眉:“秦姨?就是之前照顾你的那个阿姨?我没看到什么信啊,昨天搬箱子的时候,只看到几本旧画册和玩偶,没注意有信件。怎么了?那封信很重要吗?”
“很重要。”林晚星的声音带着失落,“那是秦姨失踪前留给我的信,可我找到的时候,关键内容已经被人撕掉了,张妈说昨天苏瑶去过储藏室,我还以为……”
“以为是我做的?”江哲打断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晚星,我知道你现在处境难,可我绝不会做这种事。苏瑶那个人心思不正,昨天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说不定真的是她撕了信,想隐瞒什么。”
林晚星看着江哲真诚的眼神,心里的怀疑淡了些——江哲虽然对她有好感,可没必要毁掉秦姨的信。这么说来,最大的嫌疑还是苏瑶,可没有证据,线索就这么断了,秦姨的消息、玉佩的秘密、顾衍辰复活的真相,还是一团迷雾。
“对不起,江哲,我不该怀疑你。”林晚星低下头,语气带着愧疚,“我就是太着急了,秦姨的信是我找到她的唯一线索,现在……”
“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江哲上前一步,想拍她的肩膀,又怕她误会,只能收回手,“秦姨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藏东西的秘密地点,或者认识什么能帮上忙的人?”
林晚星摇了摇头:“秦姨只说过会给我留信,没提过其他的。现在信也毁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灰心,总会有办法的。”江哲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疼得慌,“你要是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查苏瑶的行踪,说不定能找到她撕信的证据。”
林晚星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往顾家走——现在只能先稳住,等找到证据,再跟苏瑶算账。
回到家时,客厅里没人,林晚星松了口气,刚想回卧室,口袋里的信纸却不小心滑了出来,飘落在地毯上。她弯腰去捡,身后突然传来顾衍辰冷冽的声音:“这是什么?”
林晚星的动作顿住,回头就看到顾衍辰站在玄关,手里捏着那半张信纸,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冰冷的审视。
“衍辰,你听我解释……”林晚星连忙起身,想拿回信纸,却被顾衍辰躲开。
顾衍辰盯着信纸上的字迹,尤其是“他的复活不是……”那几个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林晚星,你还在查?查我的复活,查顾家的事,查秦姨的信,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就这么想找到我‘复活’的所谓‘隐情’,好跟江哲一起离开?”
“不是的!我没有!”林晚星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这是秦姨留给我的信,我只是想找她的消息,跟你的复活没关系!”
“没关系?”顾衍辰冷笑一声,把信纸扔在地上,纸张落在林晚星脚边,像一片轻飘飘的雪花,却砸得她心口发疼,“信上写着‘他的复活不是……’,这个‘他’不是我是谁?你都已经拿到信了,还在跟我装无辜?”
“信被人撕了!关键内容都没了!我根本不知道秦姨想说什么!”林晚星蹲下身,捡起信纸,声音带着哭腔,“衍辰,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想查你,我只是想找秦姨!”
顾衍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有瞬间的动摇,可想起昨天她和江哲在储藏室的亲近,想起苏瑶说的“江哲对晚星姐旧情难忘”,那点动摇又被冷硬取代。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冷得像冰:“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解释。你想查就查,想跟江哲走就走,不用在我面前演戏。”
他说完,抬脚往书房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晚星的心上。林晚星蹲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半张残缺的信纸,眼泪砸在纸面上,晕开了秦姨的字迹。线索断了,误会又深了,她看着顾衍辰决绝的背影,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