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是他想要的活色生香。
“照我说的做。”
掌柜的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拿起旗袍再次穿针引线的修改。
秦烈靠在椅子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扶手。
他看着姜书愿从试衣间里面走出来，身上那件粉紫色的旗袍迤逦及地，金线绣出的缠枝莲在她腰间蜿蜒。
“好看，就是太长了。”
他声音里含着笑，眼神却像带着钩子，从她微敞的领口一路滑到脚踝。
姜书愿被他看得耳根发烫，她太熟悉他这种眼神了，表面是欣赏，底下却翻涌着滚烫的私欲。那个噙在嘴角的笑，分明已经在心里将她剥开了一遍。
姜书愿：秦烈的脑子里面肯定在想一些有颜色的事情。
“督军，我不想试了，累了。”
她挨着他坐下，声音里带着娇嗔的倦意，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旗袍开衩处的一颗盘扣。
秦烈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细腻的内腕轻轻摩挲：“好，都依你。”
秦烈对掌柜的说：“今天试过的所有旗袍都包起来，还有，剩下的款式，按照她的尺寸都做成紧身的，不要太长，送到秦家公馆。”
秦烈想着刚开始她挑的料子做的那几套宽松的，料子素净，款式也保守，就留着她去学校上课的时候穿。
他的女人，哪怕只是站在讲台前，也不能让那些半大小子或年轻先生或者是学校里面的那些糟老头子看了不该看的地方。
而至于这些即将改制的紧身款式……他眼神暗了暗。
丝绸要紧贴着她的曲线，勾勒出每一寸起伏；开衩要更高，行动间能瞥见光滑的腿侧；长度更要减短，省得过多布料遮掩了风光。
这些，就留着她在公馆的时候，单独穿给他看。
她的大腿很好，小腿很好看，脚踝也很好看。
这么好看的部位就不该被旗袍遮挡住，应该在他的面前都大大方方地露出才好。
……
次日，姜书愿上完上午的课之后，正准备去吃午饭，校门口的保卫忽而和她说外面有人找。
她记得今天临出门之前她和司机说过了，她下午还有课，让司机下午四点之后再过来接她。
会是谁来找她呢？
正想着，路边站着的一位戴着米白色的蕾丝花边帽的人朝着她招了招手，她的腕间还戴着一串珍珠手链。
姜书愿一时之间没有看出来，定睛一看，这才看出来那人是白秀秀。
她实在是想不通，一个新晋的明星来找她是要做什么。
姜书愿走过去之后，白秀秀伸手轻轻掀了掀帽檐，露出完整的笑脸：“没想到是我吧？”
“姜老师还记得我吗？我们上次在国际饭店见过，您当时和督军在一起。”
“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有些事情需要请教一下你。”
说着，白秀秀指了指附近的一家羊肉馆：“那家怎么样？很抱歉，姜老师，我是想要请您吃点儿好的的，但是那些高档的地方的经理和服务员都认得我……”
姜书愿点了点头：“就去羊肉馆吧。”
她的肚子也有些饿了，而且，羊肉面她挺喜欢吃的，多吃羊肉对女性最是滋补。
到了羊肉馆，跑堂的引着她们在靠窗的雅座坐下。红木桌面上已摆好一壶热茶，两副碗筷。
白秀秀拿起茶壶，替姜书愿斟了半杯，才给自己倒上。
热气氤氲中，姜书愿抬眼看向对面妆容精致、衣着时髦的姑娘，温和开口：“不知道白小姐特意约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白秀秀捏着茶杯，指尖微微用力，像是下定了决心。
她抬起眼，目光直率又带着点孤注一掷的意味：“姜老师，不瞒你说，我对少帅……很有好感。”
她顿了顿，仔细观察着姜书愿的神色，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清晰了：“若是我想要接近他，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才好？”
姜书愿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轻轻放下。
她笑了笑，那笑容客气又疏离，带着明确的界限感：“白小姐，您怕是找错人了吧。这些话，您应该直接去和少帅说，实在不该来问我。”
“可你是他的家庭教师啊！”
白秀秀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急切了几分：“你每天和他住在同一座督军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该……总该比外人了解他多一些吧？他的喜好，他的脾气……”
姜书愿轻咳了一声：“白小姐慎言。”
“督军日理万机，我不过是教导小莹小姐功课。我和小莹小姐的卧房都在西楼三层，与督军处理军务起居的前院主楼，还隔着一个花园呢。”
白秀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连忙解释：“姜老师，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绝没有质疑你的意思……”
她摆摆手，脸上飞起红晕，眼神却更加灼热：“我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督军平常喜欢吃什么菜？偏好什么口味的？平时都用些什么东西？还有……还有……”
她似乎耗尽了勇气，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乎成了气音，但那关键的问句还是钻入了姜书愿的耳中：
“……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姜书愿的神色未有丝毫波动：“白小姐，我还是那句话，您应该直接去找督军聊。”
“妄议东家私事，非我职责，更非我为人。”
白秀秀的嘴角依旧挂着笑，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蛊惑：“姜老师，您何必自谦呢？”
“能被督军亲自选中，担任莹莹小姐的西席，您定然是极有见识和腔调的聪明人。聪明人……又怎么会拒绝我呢？”
说着，她将一个覆着丝绒的精致木盒缓缓推过桌面，停在姜书愿的茶杯旁。盒盖微启，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泛着冷光的银元。
“这里面有一百个银元，不知姜小姐要费多少心血、上多少节课，才能赚到这个数目？区区几句话，换这些，很划算，不是吗？”
她轻笑一声，指尖在盒子上点了点：“怎么样，我够有诚意吧。”
白秀秀的心里是看不起姜书愿的，在她眼中，她就是一个穷酸的英语老师，和她这种光鲜亮丽、轻轻松松就能拿钱拿到手软的人简直没法儿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