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姜书愿拿起一对红玉耳坠，在耳畔比了比：“这个好看吗？”
玄寂川还未答话，一个清脆女声插了进来：“这位公子，可是带妹妹来逛集市？”
二人转头，见一锦衣少女带着两个丫鬟站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着玄寂川。
玄寂川淡淡道，顺手接过姜书愿手中的耳坠：“不是妹妹。”
他扶着姜书愿的脑袋，把她耳朵上原本戴着的耳坠动作轻柔地摘了下来：“别动，我给你戴上。”
那少女心中猜测二人之间的关系，可还是不死心：“公子气度不凡，想必不是本地人。”
“家父是本地知府，若公子不嫌弃，可到府上做客。”
少女是本地最大的官员的女儿，到了适龄的年纪，可是相看的人她瞧不上，这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倒是让她眼前一亮。
玄寂川恍若未闻，只专注地为姜书愿戴好耳坠，端详片刻：“很配你。”
玄寂川的手轻轻按在姜书愿的肩膀，还将她额间一缕飘动的发丝别在了耳朵的后面，少女看到这亲昵的动作，脸色微变，印证了心中的猜疑，咬了咬唇，终于带着丫鬟悻悻地离去。
姜书愿忍不住轻笑：“仙尊真是走到哪儿都招桃花。”
玄寂川这一身白衣，又是如此挺拔的身姿，俊朗的容貌，他感受到周围的确有不少女子的目光往他这边瞧。
他只想要和姜书愿好好逛街，并不想被别人打扰，便拉着姜书愿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等到他再次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白衣已经换成了一身黑衣，腰间的笛子换成了一把斧头，看打扮就是个不好惹的，他周身的气场也是生人勿近。
果然，这样改变了一番装扮之后，便没有几个人再靠近叨扰。
……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买好了之后便回了客栈，准备带上放在客栈的东西就回天上去了。
回去的时候，却是发现雪临还没有走。
客栈的大厅里摆满了饭菜，雪临笑道：“仙尊，阿愿，你们回来啦？！这顿饭算是给你们送行，一起吃吧。”
在二人回来之前，雪临割开自己的手腕，滴了几滴血在姜书愿的红豆汤碗里。
姜书愿落座，刚想要喝汤，玄寂川猛地抬手按住了她手里的汤碗：“小狐狸，不可！”
“这里面有雪临的血！”
这狐族的大皇子果真是狡猾奸诈，让他防不胜防，防了他一招他还有后招。
雪临慢条斯理地露出自己手腕上的伤口：“阿愿，这是给你补充体力的。”
玄寂川将姜书愿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如刀：“喝同类的血的确是能补充你的体力，但是你喝了谁的血就会对谁言听计从！”
“狐族大皇子，你究竟想做什么？”
姜书愿一怔，没想到雪临竟会如此做。
玄寂川周身仙力翻涌，桌子上的杯盏微微震颤：“我家小狐狸怎么能对旁人言听计从？！”
他上前一步，将姜书愿护在身后，目光如冰刃般刺向雪临：“小狐狸这么好，你怎么好意思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得到她？”
雪临不怒反笑：“仙尊这话说的，难道仙尊没有存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吗？你让她在你身边做一个仙仆，你知道那些仙女们都怎么说她的吗？”
那日的三界大会，他听到了天上的那些仙女们说的话，这些仙女们的穿着打扮很是温婉大方，可说出来的话实在是不堪入耳。
“说她身份卑微，说她不配站在你身边，还说她就像是虎皮膏药一样，黏在仙尊的身边不肯离开！”
“仙尊身边有那么多仙娥，九重天上也有那么多上赶着往仙尊身边凑的女人，仙尊就非要小狐狸当你的仙仆吗？”
“若是留在仙尊的身边，阿愿要受这么多委屈，还不如跟在我身边，和我浪迹天涯呢！”
玄寂川一怔，他倒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些闲言碎语，他想一想也就明白了，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嚼舌根子，但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姜书愿受了多少委屈？
玄寂川紧抿着唇，大手一挥，带着姜书愿和从凡间买的东西回了天上去。
……
到了寂渊殿，玄寂川拉着她坐在桌旁问她：“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说？”
姜书愿垂下眼帘，轻轻摇头：“不过是些闲话，不值得仙尊费心。”
玄寂川心里有气，他是在气他自己，今日若不是雪临说了此事，他还以为她在这天上过的逍遥自在。
玄寂川抿着薄唇沉思此事，起身出去找好友墨衡炎。
他想着给姜书愿换一个身份，如今她的仙法日渐一日地有所长进，或许可以参加仙考，考试通过了之后可以位列仙班，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说她的坏话了。
姜书愿独自坐在桌旁，她的心思却是飘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
姜书愿：仙尊刚才说，喝了狐狸的血就会对狐狸言听计从？
那……如果仙尊喝了我的血，会不会对我言听计从？
我是不是就能和仙尊双修了？！
上次在温泉看到没穿衣服的仙尊好看极了！
好看、爱看、还想看。
姜书愿：可是仙尊小气的很，我还没看够呢，他就让我转身闭眼。
姜书愿的心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若是仙尊喝了我的血，是不是我让仙尊脱衣服，仙尊就会脱衣服给我看？
想到此，姜书愿十分激动，她一直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有脱衣服的仙尊作为激励，很怕疼的她竟是直接拿起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往茶壶里滴了好些血进去。
殷红的血珠一连串地滴落进去，迅速在澄澈的茶汤中晕开、消散，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粉和极细微的、属于她的特殊气息。
……
玄寂川去找了墨衡炎商量完此事就去了温泉，从温泉沐浴回来之后，正觉得口渴，他并未细看，顺手便拿起那壶刚被姜书愿“加料”的茶，给自己斟了一杯，仰头饮尽。
茶水入喉，清润微甘，但似乎这茶水和他之前喝的味道有些不同。
一丝极淡的、绝不属于茶叶的腥甜气息，以及那股与他气息隐隐交融、独属于姜书愿的灵狐血脉的微弱波动，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握着茶杯的动作一顿，俊眉微蹙，深邃的目光带着一丝惊疑不定，倏地转向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的姜书愿。
玄寂川：这里面……竟是加了她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