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晏沉默了许久,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姜书愿依旧扭过头去不看他,片刻后,顾清晏又握住了她的手:“是本相不好,本相不问了,你……愿儿别生气。”
哄了一会儿之后,顾清晏瞧着姜书愿的脸色,见她脸上的愠怒渐渐消散,才开口说道:“上次去赏花宴,本相瞧见你被京城的闺秀们刁难为难,你身边的小丫鬟畏畏缩缩的也不敢出头。”
“本相让从庄子上调了一个大丫鬟给你。”
“她之前服侍过本相,颇为得力,后来庄子上有人闹事,本相便让她去了庄子上解决争端。”
“柔儿,进来。”
顾清晏话音落下,一个身着浅青比甲、月白襦裙的丫鬟便应声而入。
她身量纤长,容貌清秀,眉眼间却自有一股利落干练的气息,与寻常闺阁丫鬟的怯懦截然不同。
她步态稳当,在顾清晏面前三步远处停下,双手交叠于腹前,深深一福,姿态恭敬,声音清晰且不卑不亢:“奴婢柔儿,参见相爷。”
随即转向一旁的姜书愿,同样施礼:“参见姜姨娘。”
顾清晏略一颔首,目光在柔儿身上停留片刻,带着惯有的审视与些许满意:“嗯,起来吧。”
他对柔儿吩咐道:“日后你便留在姜姨娘身边,她性子温和,初来京城,府内外多有不懂之处,你需尽心侍奉,打点周全,莫要让姨娘再受委屈。”
柔儿乖顺恭敬地颔首:“是,奴婢谨遵相爷吩咐,定当竭力服侍姨娘,不负相爷所托。”
顾清晏忽而想到姜书愿以前是暗阁的杀手,杀手都是独来独往的,怕她不习惯身边忽然有个人一直跟着她,便有对柔儿吩咐道:“姜姨娘叫你的时候,你再来服侍,其他的时候不必在院子里陪着。”
柔儿垂首应道,眼观鼻,鼻观心,姿态无可挑剔。
顾清晏又对姜书愿简单交代了几句“柔儿得用,有事可放心交予她”之类的话,便起身离开了。
屋内一时只剩下姜书愿和这位新来的大丫鬟。
顾清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柔儿缓缓直起身,方才那层恭敬谨慎的态度立刻消失,她抬起头,目光上下打量着姜书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审视与近乎挑剔的样子。
她原以为相爷身边的第一个女人会是一位身份高贵,言行举止都端庄的无可挑剔的贵女,可没想到,相爷竟是挑中了这个妖媚的舞姬。
“姨娘,相爷既将奴婢拨来伺候,有些话,奴婢不得不僭越,先行提醒姨娘。”
姜书愿温和地说道:“柔儿姑娘请讲。”
柔儿向前走了半步,姿态自然从容,仿佛她才是这屋里的主导者。
“方才奴婢进来时,见姨娘在相爷的面前坐姿稍显随意。”
“相爷最重仪态,便是私下里,也喜身边人端庄挺直,姨娘这般,久了恐惹相爷不喜。”
她的目光落在姜书愿微微倚着绣墩的背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姜书愿的唇角淡淡地勾起一抹笑意,顾清晏喜欢身边的人端庄?
夜里的时候他疯的厉害,翻来覆去变着花样地要她,那时候可没瞧见他有多注重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