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有自责过,他坚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可如今利用姜书愿去刺杀三王子,让他无比自责。
忽然,他想起什么,起身走出房间。
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水灵灵的粉色桃子,这个季节本不该有,是南方快马加鞭进贡的稀罕物,皇帝赏了他几个。
他在床边坐下,仔细地削皮,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露出饱满多汁的果肉,他切下一小块,却没有直接递给她,而是放进了自己嘴里。
姜书愿疑惑地看着他。
下一秒,顾清晏俯身靠近,托住她的后颈,吻了上去。
桃子的清甜瞬间在唇齿间炸开,混合着尚未散尽的药苦,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
他轻柔地将果肉渡进她口中,舌尖扫过她的上颚。
一吻结束,他稍稍退开,看着她惊愕的眼睛,低声道:“让你尝一尝桃子味儿的吻。”
姜书愿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连苍白的唇都有了血色,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身上的疼痛感竟是奇迹般的消散了一些。
顾清晏自己也愣住了,这个举动完全出于本能,未经思考,但看着她眼中的惊慌与一丝藏不住的欢喜,他忽然不想解释,也不想收回。
他又咬了一口桃子,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姜书愿没有完全被动。
她小心翼翼地回应,舌尖轻触他的,像试探,又像邀请。桃子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下,顾清晏用拇指轻轻擦去,指腹在她唇瓣停留片刻。
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以后,每次吃完药,都给你一个桃子味的吻,或者是喂你吃蜜饯。”
“你要快点好起来。”
姜书愿的眼中泛起水光,她垂下眼帘,轻声道:“那妾身……会乖乖吃药的。”
顾清晏将她搂进怀里:“睡吧,我在这儿。”
在她沉沉睡去后,他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女子,早已不只是他的死士,他的工具。
……
顾清晏命人给她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数日后,姜书愿身上的伤口已覆上一层深褐色的薄痂,边缘微微翘起,像干涸土地上的细密裂隙。
府医来看过之后,顾清晏握着她的手:“你身上的伤都已经大好了,我让人准备了药池,带你去泡一泡。”
“泡的时候可能会有些不适,但是这药池的效果很好。”
姜书愿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去了后院的药池。
顾清晏立在药池的光影交界处,看着侍从将最后一桶墨绿色的药汤注入白玉池中,水汽蒸腾,裹挟着苦沁沁的草本气息,又隐约透出一丝锐利的辛香。
“这药浴,泡起来会有些疼。”
他走到她身侧,声音比平日更低沉几分,伸手为她解开外裳的系带:“忍一忍,熬过一刻钟,痛楚便会消散,于你筋骨经脉有莫大益处。”
衣衫逐层褪去,新生的痂痕在朦胧水光与药气中显得格外刺目。
顾清晏动作稳而缓,指尖偶尔触到她温热的皮肤,他除去自身外袍,揽着她一同踏入池中。
热浪裹挟着药力瞬间侵噬而来。
“呃……”
姜书愿的呼吸骤然抽紧,感觉像是千万根细密冰冷的针,顺着痂痕的缝隙、沿着未愈的肌理,狠命往里钻,又倏然化为灼热的铁流,在血脉里奔窜。
她浑身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齿关不由自主地扣紧,下唇顷刻间被咬得泛白,几乎要渗出血珠。
顾清晏一直凝视着她,见她如此,眸色骤然一暗,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十分心疼。
“张嘴。”
“实在疼,就咬我,别伤着自己。”
话音未落,他已低头覆上她的唇。
他的吻撬开她紧咬的牙关,长驱直入,纠缠住她无处可逃的舌尖。
气息交融间,浓重的药苦味弥漫在唇齿的每一寸缝隙,但很快,那属于他的、清冽又温热的气息便覆盖上来,蛮横而缱绻地夺走她全部的注意力。
痛楚仍在四肢百骸尖锐叫嚣,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知却从相接的唇舌间爆炸般蔓延开。
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光滑的背脊,掌心贴着她凸起的脊骨,将她的颤抖与僵硬全然收束在自己怀中。
水波随着两人细微的动作荡漾,药汤不断冲刷着肌肤,刺痛与亲吻带来的战栗奇异地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分不清哪一种是痛,哪一种是晕眩。
耳鬓厮磨之间,她最初的抵抗与僵硬,逐渐化为无力的依附,紧攥着他肩胛的手指微微松开,又在他更深入的探寻时重新攥紧。
“唔……”
他一直抱着她亲,亲了一刻钟。
他抵着她的额,嗓音低哑:“一刻钟了,还疼么?”
姜书愿靠在他颈窝,轻轻摇头,周身那尖锐的痛蚀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通彻后的、懒洋洋的松乏,以及唇上残留的、挥之不去的滚烫触感。
之前那种虚弱的、浑身无力的感觉也渐渐消散了,身上开始恢复了力气。
只是嘴唇上麻的厉害。
顾清晏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终于恢复了些血色的下唇,
“感觉好些了?”
顾清晏的大手抚上她的脊背,轻轻地触碰着她伤口上结痂的地方。
顾清晏粗重的呼吸在她的耳边响起:“这药池里面的药效很好,但是……会有些副作用。”
就当姜书愿想要问是什么副作用的时候,她忽而感受到了顾清晏那修长的手指……
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