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至金丹后期，林凡的速度和感知都发生了质变。他如同一道撕裂瘴气的金色流星，在黑水泽上空低空疾掠，脚下是翻滚的黑水和扭曲的枯木，浓郁的腐臭和混乱能量试图侵蚀他，却被他周身自然流转的淡金色星辉轻易排开、净化。
《神炼术》达到精通后，神识覆盖范围虽未大幅增加，但精细度和穿透力更强。他一边飞行，一边将神识如同无形的探针，深入下方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黑水与淤泥之下。
随着不断深入，环境愈发恶劣。黑色的水面上开始漂浮着一些闪烁着磷光的诡异菌类，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腐臭，更增添了一种令人心神不宁的、仿佛能勾起内心最深恐惧的低语呢喃。偶尔有体型庞大、外形更加扭曲畸形的沼泽怪物试图袭击，但往往还未靠近，便被林凡外放的星辰力场震成齑粉，或者被随手弹出的金色指风洞穿核心。
他从墨菲的记忆碎片中得知，归零教团的研究站建立在黑水泽深处一片被称为“寂灭之眼”的区域附近。那里是整个沼泽能量最混乱、污染最严重，也最可能隐藏着“归零”遗迹的地方。
飞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林凡猛地降低了速度，悬浮在半空，目光凝重地望向前方。
只见前方的景象与外围截然不同。不再是望不到边的黑水和枯木，而是一片巨大无比的、如同被无形巨碗倒扣着的“空白”区域！这片区域直径足有数公里，内部没有水，没有泥土，甚至没有光线，只有一片纯粹的、不断缓慢旋转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邃黑暗！
黑暗区域的边缘，与正常的沼泽景象形成了极其突兀的分界线。黑水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墙壁，无法涌入那片黑暗。浓郁的瘴气和各种混乱能量流靠近那里，也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而在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正上方，赫然悬浮着归零教团的那个银灰色金属营地！数条粗大的、闪烁着幽蓝符文的能量管道，从营地底部延伸而出，如同怪物的触手，深深刺入下方的黑暗之中，似乎在从中抽取着什么，又或者是在向其中注入什么。
营地周围，巡逻的灰衣人数量明显增多，而且气息普遍更强，至少都是筑基期。更有几座造型奇特、如同巨大眼珠般的装置，悬浮在营地四周，不断扫描着周围的虚空，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寂灭之眼……果然诡异。”林凡能感觉到，那片纯粹的黑暗并非简单的视觉现象，而是一种极其强大的能量场或者空间扭曲现象。他的神识尝试探入，却如同石沉大海，瞬间被切断、吞噬，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虚无和冰冷的死寂。
那里，就是“归零”遗迹的入口？或者说，本身就是遗迹的一部分？
而归零教团的营地，就像一只寄生在这片诡异区域上的水蛭，正在试图榨取其中的力量。
必须阻止他们！但强攻营地显然不明智，对方戒备森严，而且那营地本身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强大的战斗堡垒。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几条连接营地与下方黑暗的能量管道上。
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
他收敛所有气息，如同融入背景的变色龙，悄无声息地向着那几条能量管道靠近。越是靠近那片“寂灭之眼”，那股吞噬一切的虚无感和灵魂层面的排斥感就越发强烈，甚至连他金丹后期的灵力都隐隐有被引动、剥离的迹象。
他强行稳住心神，将星辰之力遍布周身，形成一层坚韧的防护。《星辰引》的领域雏形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范围缩小到不足十米，但依旧顽强地抵抗着那股虚无之力的侵蚀。
终于，他靠近了一条最为粗大的能量管道。管道由某种暗沉的金属构成，表面刻满了扭曲的幽蓝符文，此刻正微微震颤着，内部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微弱“归零”波动的暗紫色能量。
林凡能感觉到，这管道不仅在从“寂灭之眼”中抽取某种能量，更是在向其中稳定地注入着什么，维持着某种脆弱的平衡。
如果破坏它……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点极度凝练、蕴含着破灭星辰意志的金芒开始汇聚。他要以点破面，尝试切断这条管道，看看会引起什么变化。
然而，就在他即将出手的刹那——
“嘀——！嘀——！最高警报！未授权高能生命体靠近核心管道！判定为极度威胁！执行清除协议！”
刺耳的警报声猛地从营地方向传来！那几座悬浮的“眼珠”装置瞬间锁定了林凡的位置，幽蓝的光芒大盛！
与此同时，下方那原本缓慢旋转的“寂灭之眼”黑暗区域，猛地剧烈翻腾起来！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巨石！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纯粹的“归零”死气，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醒，带着湮灭一切的意志，从黑暗深处轰然爆发，顺着那几条能量管道，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反向冲向营地方向！
不！不是林凡触发了警报！而是归零教团的操作，似乎到了某个关键节点，引动了“寂灭之眼”本身的剧烈反应！
“不好！能量过载！”
“稳定器快要撑不住了！”
“快切断三号、五号管道！”
营地内瞬间乱成一团！
林凡当机立断，放弃攻击管道，身形暴退！他感觉到，那从“寂灭之眼”中爆发出的死气洪流，远比墨菲携带的“圣骸”要恐怖千百倍！哪怕只是被擦到一点，也绝非现在的他能够承受！
就在他后撤的瞬间，两条相对细小的能量管道承受不住那恐怖的能量冲击，轰然炸裂！粘稠的暗紫色能量和浓郁的“归零”死气如同失控的怪兽，疯狂四溢，瞬间将附近区域的几名灰衣人巡逻队员吞没，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化作了虚无！
而更多的死气，则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朝着距离最近的林凡，铺天盖地般涌来！
前有失控的“归零”死气，后有归零教团营地的火力锁定！
林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