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樱心头微震。
这女的……怎么看出来的？
秦无恙脸色毫无波澜，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邓女士为什么这么问？”
“哎呀，公司里好多人都在传了。”邓媛摆了摆手，“说昨天就是方外人来查案，才把我们都叫来。”
警察办案和方外人办案不管是在方式和方法上都有着不小区别。
规模这么大的传媒公司，肯定有见过方外人或者有方外人朋友的员工。
能猜到这一点，秦无恙并不觉得意外。
他轻声道：“如果我们就是方外人，你不怕吗？”
邓媛笑嘻嘻道：
“我心里没鬼有什么好怕的？我之前就感觉『小易安』不是自杀是他杀，没想到还真和魔族有关。”
秦无恙顺着邓媛的话问道：
“听你这么说，你和死者关系好像还不错，为什么你会感觉是他杀？三天前晚上十一点，你在哪里？”
邓媛眸光暗沉下来，轻叹道：
“公司里没有谁跟我关系差的，我跟谁都能处得来，『小易安』那事出来之后，我还跟她一起吃过好几次饭。
“我能看出来她有些失落，但不到要自杀那种程度，她还跟我们商量过应该怎么澄清呢。
“是灿姐说先不要急，等她从外地出差回来再想办法处理。
“三天前晚上……我在宿舍里剪片子呢，合租的另外两个舍友也在。”
在邓媛说到『灿姐』这个名字时，秦无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右手搭在桌面上，五指有节奏地缓慢敲击。
片刻后，秦无恙挥了挥手。
“好了，邓女士，我们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邓媛撇嘴道：
“啊？这就结束啦？哎，你们给我透透底，『小易安』是被魔族杀了还是被魔族附身了？”
柳寒樱将手摊开指向门口。
“邓女士，你可以走了。”
邓媛这才满脸不情愿地起身离去。
走到距离门口还有两米远时，秦无恙蓦然开口：
“等一下！”
邓媛回头，“嗯？”
秦无恙站起身来，正色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公司几千名员工，为什么我们偏偏挑中了你们三个？”
“呃……”邓媛思考了一会，“不知道，反正我被挑中还挺开心的，几千分之一哎，幸运儿，今天下班我就去买彩票。”
秦无恙从柳寒樱的包里拿出那瓶香水，两指捏住抬至身前。
“在死者出租屋的案发现场，我们发现有这款香水的残留，而整个天宇传媒，只有你们三个用这款香水。”
邓媛走了回来，好奇的目光不停在秦无恙手中的香水上打量。
“对呀……我是用的这款，果香型的，很持久，价格也不贵。”
秦无恙问道：
“你在公司里人缘不错，知不知道还有谁也用这款香水？”
邓媛仔细回忆了一下，忽然双眉骤扬，惊声道：
“公司里是没有，但是我知道盼盼有个闺蜜！她好像就是用的这款！”
闺蜜？
秦无恙和柳寒樱皆眸色微变。
秦无恙眉头一拧，“叫什么？”
“好像叫……董丽？”邓媛挠了挠头。
秦无恙追问道：“人怎么样？你知道有关于她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说出来。”
邓媛一边回忆一边答道：“她好像前不久刚应聘上另一家公司的主播，跳舞变装赛道的，化了妆人挺漂亮，豫宁本地人。
“看着没啥问题，就是……有点懒，比较拜金，这行挺多这样的，我就跟她吃过一两次饭，其他的我不太清楚。”
柳寒樱将邓媛说的话一一记在本子上。
秦无恙轻笑道：“多谢你提供的信息，麻烦对我们的聊天内容保密，你可以走了。”
邓媛比了个oK的手势，离开了会议室。
关上门后，柳寒樱合上笔记本，问道：
“老大，怎么样？这三个女主播，有问题吗？”
三位用那款香水的女主播。
一个擦边女，一个唱歌女，一个搞笑女。
都有很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秦无恙面露思索之色，双眉微微皱起。
咚咚！
门再次被敲响，天宇传媒副董事长，主管人力资源的李灿走了进来。
“秦先生，柳小姐，这边结束了吗？我们这个会议室……等下还要用来开会。”
秦无恙平静回道：
“结束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多有打扰，谢谢贵公司的配合。”
李灿礼貌笑道：
“没有问题就好，后续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随时联系我。”
秦无恙带着柳寒樱往门口走去。
在经过李灿身边时，秦无恙停下脚步，蓦然问道：
“李总，冒昧问一下，你平常用什么香水？”
“啊？我吗？”李灿一怔，“我一般不怎么用香水，只有出席一些特定场合的时候才用。”
接着李灿说了几个她自己常用的香水品牌，都是奢侈高端型。
“秦先生问这个干嘛？”
“没事，随口问问。”秦无恙摆摆手，“先告辞了。”
…………
来到地下车库的小汽车里，柳寒樱问道：
“老大，我们现在去查死者那个闺蜜董丽吗？”
秦无恙刚想说话，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是钟沁。
秦无恙按下接听键，“喂。”
钟沁惊喜的声音传出：
“我这边有重大发现，公安恢复了死者账号的聊天记录，在案发当天，死者有个闺蜜约她晚上去一间清吧，想给她放松放松，调节压力。
“所以死者遇害前化妆就是准备出门赴这个闺蜜的约，然后我在死者附近街道的监控有看到这个闺蜜的身影！”
秦无恙淡然回道：“这个闺蜜是不是叫董丽？”
钟沁诧异道：“是！你们也查到了？我刚刚试过联系这个闺蜜，可是电话没有人接。”
秦无恙摁下仪表盘按钮，汽车引擎响起轰鸣声。
“董丽用的也是那款香水，把她住的地方地址发给我，在那里集合。”
…………
约半个小时后。
豫宁市一栋公寓酒店楼下。
在城区里，这种公寓式酒店数量不少，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环境也不错，是很多经济条件还不错的人租房时的首选。
秦无恙和柳寒樱抵达这里时，钟沁已经到了，看起来有些憔悴。
眼袋微微凸出，还有淡淡的黑眼圈，秀发略显凌乱，看起来像是昨天太忙，晚上没睡好，今天又早起。
一见面，钟沁就面色凝重，语气急促道：
“来的路上我打电话去董丽公司问过了，她从死者案发之后第二天就请了病假，至今没去上班，家里人也问过，都说没看到她人。”
柳寒樱错愕道：“啊？失踪了？这就太可疑了。”
许多二十来岁的女孩子，闺蜜都有好多个，但凡关系稍近一点的女性朋友，都能叫闺蜜。
案发之后，由于『小易安』手机遗失，公安那边只盘问过死者公司的人，亲友还没来得及调查，案子就交给了守真局接管。
秦无恙抬头看了眼好几十层高的大厦，悠悠道：
“可不可疑，上去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