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注定 是梦会醒 爱人在心上留下背影 思念是一种酷刑]
“我总是会想你,想起你时会微笑。”
天空中悬着一轮圆月,四下里人声鼎沸,各色各样的花灯将街道映照得灯火通明,正是上元佳节。
萧羽坐在马车内,伴随着轿厢震动,身体亦东摇西晃的,脸上没有半分喜意。
这样的节日对他们这些孩子而言本该是最高兴的时候,但作为皇子,萧羽的年龄虽然还很小,可是在特殊的日子里仍旧不能够放松。
且不说宫里那些华贵却繁琐非常的宴会了,身处这个位置上场场都不能落下,那些繁杂的礼仪更需周全。
且萧羽的母妃因着名声不算很好的缘故,在宫宴上总是透明人,于他更是没有什么助益。
而不巧几个月前才刚出了萧崇中毒双目失明一事,宫中气氛一直压抑非常。
今日萧羽好容易得了空闲出宫门去,却也没有过多的自由,至多不过撩起车帘来看看外面的景致罢了。
而他眼下的兴致属实缺缺。
但好容易才等到的机会,若是就这般随意浪费了也就太可惜了。
于是萧羽到底还是伸手卷起纱帘,随意朝外望去一眼。
眼下他们正行在河堤之上,来来往往的尽是面上喜气洋洋的百姓。
萧羽并没有刻意去看什么,一开始他被不远处一座桥上点着的盏盏花灯吸引去了目光,可不多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忽地响起。
“姐姐!”
有一白衣少女自远处大步走来。
萧羽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却发觉那竟然是天启四守护之一青龙使的女儿李寒衣。
她本该常年待在雪月城才对,想必是年关到来,特地来天启看望母亲的。
不过……姐姐?
他起了兴趣,手臂撑着窗框往外瞧,便见一个身着红衣、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自马车旁边跑过,手里还牵着个扎了双丫髻的小姑娘。
“姐姐,她跟家人走失了,我给她买了根糖葫芦,我们一起把她送回家去吧!”
李寒衣低头看着已经跑至自己跟前,仰着脸满面期待的男孩,常年表情不变的脸上硬生生多了一丝憔悴。
“你……唉,若我不来找你,你自己不也是跟我走散了么?还想帮着别人找家呢?”
那男孩却笑了:“我知道姐姐会来找我的呀!而且,”他瞥了一眼身侧站着的女孩子:“她比我小好多,是妹妹。大街上人这么多,若是有坏人来将她拐跑了,她的家人难道不会伤心么?”
李寒衣听了这话,沉默片刻,终是放弃般地叹了口气。
“那么走吧,你同我一道,先把她安全送回家,再去寻母亲。”
男孩清脆地应了一声,便牵上李寒衣的手,一大两小顺着人流的方向朝前走去。
明明他们已经走开很远,可萧羽仍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帘子,只出神地望向前方。
那个孩子,究竟叫什么名字?
只在第二日,萧羽便坐在自己的卧房内,持笔于宣纸之上题下“雷无桀”三个字。
在那时他还不清楚,这个名字,连同它所代表的那个人,从他们初见那日开始贯穿了他短暂的三十余年的人生,直至生命的尽头。
“我清楚地知道我爱着你,就像我明白你并不爱我。而我痛苦的根源并不在此,因为比起爱恨纠缠,更加令人难过的是不在意。
他不在意我,因为在我暗恋他的那十几年里,他甚至并不知晓我究竟是谁。”
“哎,”雷无桀捅了下无心,自以为很小声地问道:“这就是你说起过的那个皇子,叫什么来着?”
“萧羽。”无心说着,自他手中抢回自己袖口那点衣料。
“哦哦。”雷无桀点头,突然浑身抖了一下:“我说,他好像在看我啊?不会是感觉我非常适合做药人吧?这样也太恐怖了!”
话虽这么说,他脸上可没有分毫害怕的表示,甚至看上去相当跃跃欲试地想要同对方打上一架。
无心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就消停些吧,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在他开口之前,萧瑟便抢先对着雷无桀说道。
无心见他这样,嘴角微微勾起,两人的目光隔空交织。
雷无桀大概也感觉气氛有哪里不太对劲,思索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想出来,只好耸了耸肩将其抛在一边了。
他们三人在这里叙话,却没注意到相隔很远的萧羽明明已经朝着另一边走去了,却还是在转身之际,朝着这边投来一抹隐晦的目光。
少年身上的装束将他的双眸映得通红。
“主子?”
萧羽回了神,淡淡瞥了眼身侧的属下,抿着唇勒紧马缰。
“走吧。”
“而我,只是一个躲在黑暗里的胆小鬼。我不敢触碰太阳,因为我生来就不是该走在阳光下的那种人。”】
说实话,看到萧羽那张脸出现在光幕上之际,在随后的那几秒钟里,雷梦杀是认真考虑过出去是不是该先去请个大神什么的给他们家转转运的。
这真不是他小题大做。
他们这一家子都是什么运气啊,死的死伤的伤,还都受的是情伤!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道理,倒也不必以这种形式在他们一家子身上体现得如此淋漓尽致吧!
想是这么想,雷梦杀还是勉强忍下心头火气,只待看完这段影像,也好弄清楚萧羽究竟是怎的就看上他家无桀了。
皇子是么,就算看在萧若风的面子上不干掉他,这人究竟喜欢雷无桀哪一点,等到他出去之后立马督促自家儿子改了还不行么!
可是看着看着,雷梦杀便皱起眉来。
他其实不是很理解萧羽对雷无桀的那种感情,究竟是缘何而起。
毕竟这两人初见时都还是小孩子,就算在这个空间里就有叶鼎之和百里东君两人当范本,可是他们总还能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这两人却只是有着一面之缘而已啊!
自己想不明白,雷梦杀便果断地去求助他所知晓的最会分析别人那些情啊爱啊的那个人——于是他转头看向谢宣,诚恳发问:“该怎么做才能让那小子这一次不再盯上我儿子?”
谢宣听了他这话,脸上神色一时复杂非常,顿了片刻方才说道:“你若想知道,就先听我讲。”
雷梦杀便点头:“嗯,你说。”
他倒是好奇这人究竟能够看出什么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