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紧张应对，次日凌晨三点十七分，局势又有新变化。
凌晨三点十七分，打印机的出纸口吐出最后一张加密文件，周伟站在走廊尽头的暗处，手指在公共打印机面板上多按了一次“重印”。
监控画面里，他的身影被走廊顶灯拉长，投在瓷砖上，像一道斜切的刀痕。
林辰在办公室调出录像，暂停在那一帧，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时间戳。
三分钟后，他拨通陈雪的电话：“把昨天的ocR识别结果再跑一遍，重点查重复输出的文件头。”
天刚亮，综合科的灯已经亮了整夜。
林辰将区块链存证平台的原始数据包导入审计系统，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哈希值。
陈雪坐在另一台终端前，正把2019年光储项目合同第17页的扫描件与三年来的资金流做交叉比对。
刘伟抱着三台笔记本进来，执法记录仪的屏幕还亮着：“王主任说，那辆检修车在城东汽修厂找到了，车底有信号干扰器残留。”
林辰点头，目光扫过周伟的工位。显示器还停留在资金拨付界面，热感应贴纸显示三小时前有人操作过。他走过去，按下电源键，屏幕熄灭的瞬间，第三颗纽扣从衬衫上脱落，滚进桌缝。他没弯腰捡，只低声说：“把基站监控视频导出来，加上时间水印，存进市纪委的协作文档。”
上午十点，区长办公室的红木桌面上，举报材料静静躺着。王为民没看林辰，而是用钢笔轻轻敲了两下文件封皮：“市纪委转来的，说你系统里有后门。”林辰将平板推过去，新能源系统的三维模型在屏幕上清晰呈现，各项实时数据有序更新。“这是今早七点十七分的压力测试结果。”他点开某个节点，红色高亮标记出异常访问路径，“周伟调阅审批日志时，绕过了审计模块，还试图伪造资金流向。”
王为民抬眼，钢笔停在半空。林辰继续说：“我们用区块链存证了所有原始数据，每一笔补贴发放都有不可篡改的记录。”他插入U盘，屏幕上跳出乾隆四十九年盐税账册的显微扫描件，泛黄的纸页上，墨迹与数字水印重叠。“当年和珅查私盐案，靠的是账本对实物。今天我们用技术，把漏洞堵死。”
王为民忽然笑了：“你倒是会借古喻今。”他合上文件，“等会儿省里视察团就到，你准备怎么讲？”
正午，新能源中心的穹顶玻璃洒下强光，二十台全息投影仪将数据流投射成蓝色光河。林辰站在主控台前，激光笔指向波动曲线：“这是今早七点零九分，系统自动拦截的补贴系数篡改指令。”话音未落，大屏幕突然弹出红色警报，防火墙显示有异常数据包突破第一层防御。
省发改委张主任的茶杯顿在半空。林辰却没动，只敲下回车键。蜜罐系统瞬间激活，虚假数据包如诱饵般涌向攻击源。三秒后，定位信息锁定新加坡某数据中心。屏幕上，二十三个红色光点闪烁——全是近期试图入侵系统的Ip地址。
“这就是我们自主研发的‘捕鼠器’。”林辰按下暂停键，“所有攻击行为，实时反追踪，证据链完整存证。”张主任放下茶杯，凑近屏幕：“这些Ip，有国内关联吗？”
“正在交叉比对。”林辰调出一张关系图，赵氏集团的技术总监邮箱与多个境外服务器存在加密通信记录，“初步判断，存在技术窃取与不当竞争行为。”
视察团移步至光伏长廊时，暴雨骤至。林辰掀起一块光伏板，金属背板上刻着射频芯片编号：“每块板子都有唯一数字身份，生产批次、安装时间、发电效率，全部上链可查。”他手机震动，陈雪发来消息：基金会账户与富察氏船运公司的资金往来已确认，近三个月累计转账四百七十万。
雨越下越大，长廊边缘的积水漫过鞋面。林辰点击平板，全区实时发电数据在暴雨中稳定跳动：“去年今日，电网老化导致十七个社区停电。现在，故障率下降九十二。”张主任的雨伞被风吹翻，他却没去捡，只盯着屏幕上的红色标记：“这就是你们说的‘脆皮系统’改造？”
王为民的秘书小跑着送来雨衣，林辰抬手拦住：“请把避暑山庄发现的盐税账册复印件给各位领导过目。”他转身面对摄像机，雨水顺着肩线滑落，“当年和珅能靠账本扳倒两淮盐商，今天我们靠数据，让每一分补贴都晒在阳光下。”
话音未落，长廊尽头传来刹车声。一辆黑色轿车冲破隔离带，溅起的水花泼在视察团脚边。车门打开，周伟被刘伟押着下车，手铐在雨中泛着冷光。张主任皱眉：“这是？”
“和平街道办原主任周伟。”林辰平静地说，“涉嫌伪造审批日志、参与阴阳合同、协助资金外流。”他举起平板，播放基站检修车的执法录像，“这是他在系统内最后一次操作的时间戳，与境外攻击同步。”
王为民站在雨中，没打伞。他看着被押上警车的周伟，又看向林辰：“下一步怎么走？”
“查基金会。”林辰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是最新流水截图，“四百七十万，分十二笔转入，全部标注为‘青少年科技培训’。”他抬头，“但过去三年，这个项目没组织过一次活动。”
张主任突然开口：“你们有证据链吗？”
“区块链存证已完成。”林辰调出补贴发放记录，“每一笔资金流向，都有时间戳、签名和第三方核验。只要授权，随时可以移交审计。”
雨幕中，王为民点了点头。林辰收起平板，转身时，留意到衬衫上的纽扣，在雨水中似有着别样痕迹。 他没去擦，只低声说：“系统已经准备好，随时接受第三轮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