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手机还给姜兰兰的时候，里边的照片、视频竟然被一删而空！
“现在，你们两个都要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在洪坤得意的眼神里，两个警察掏出了铐子。
“你确定你们要这样做！”狂怒之后的江河变得无比冷静，眼神凌厉的让人发怵。
“你什么意思？把人打成这样你还有理了！”
“打人的责任我负，但你们的所做所为就没有问题？”
“证据呢？”洪坤眼里既有阴狠也有得意。
“行啊，要不咱就试试！”江河越笃定，两个警察越没底。
姜兰兰拿着自己的手机操作一番，低声对江河：“没事，他们删掉的只是手机上的本地视频，自动上传云端的录像还在！”
江河扬手示意客厅天花板上的摄像头：“这里连接着我的云盘……”
两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阴晴不定。
退到门外嘀咕了一阵又进来，对尤有不甘的洪坤说：“虽然对方有过当情节，但事出有因，希望你们能协商解决这件事情！”
然后几乎逃一样离开了。
“她是谁？为什么跟着你？”穿上衣服，看到姜兰兰进了卫生间，赵丽雅瞬间觉得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咄咄逼人地质问，“我是和别人上床了，你不也带着其他女人回家了？”
“不是那个女人都和你一样随便？”江河抽一口烟，看也不看她。
“你卑鄙！”赵丽雅唾一口。
江河弹了弹烟灰，火星溅在赵丽雅的真丝裙角烧出焦痕——那是他用奖金给她买的。
他盯着茶几上倒扣的相框，里面嵌着他们在鼓浪屿拍的婚纱照，玻璃裂纹正好劈开两人依偎的身影。
奥迪A6的后座挺宽敞吧？他用鞋尖挑起洪坤掉落的鳄鱼皮带。
赵丽雅涂着丹蔻的指甲掐进GUccI包带：总比跟着你强！你厉害什么？现在你什么都不是了？你这辈子都起不来了，说不定还会被请去喝茶，我跟着你干什么？受人歧视遭人白眼吗？
江河实在不愿和她多话，过去拉开门：“请吧！”
姜兰兰从卫生间出来，整理着衣服说：“太辣眼了！”
看江河状态欠佳，她凑上来：“加个微信，回头约饭？”
江河打开二维码：“我这段时间走霉运，你得小心我把不好的气运带给你。”
送姜兰兰下楼，发现洪坤的A6还停在那里，那对狗男女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江河视若无睹。
看着姜兰兰驾车离去，转头上楼。
洪坤却追上来，低声下气地说：“江河，看在咱们一起共事过的份上，能不能把录像删掉？放心，不会让你白删，给你两万块钱怎么样？
要不你开个价？
……
别走啊，五万总行了吧？”
“谁录的找谁去！”
江河关了门，把洪坤的喋喋不休堵在外面。
洪坤三十出头，体重180斤，身高一米六五，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就是腰。
赵丽雅之所以舍弃江河一米八五、八块腹肌的型男，完全是根据他们屁股下的位置定的。
这样的女人，自己怎么就被她蒙蔽了？
江河心里堵得几乎无法呼吸。
2.
云城一中总务处在编人员就三个，崔主任、李维新，再加一个江河，其他人都是临时工：干水电的、干绿化的、干保洁的……
江河的办公桌就放在这些临时工的屋子里。
桌子上没有书籍、教案，有的是浇花的水壶、修绿植的剪刀、打农药的喷雾器。
一帮糙老爷们在屋里抽烟、吐痰、聊男女，甚至当着他的面聊他：
“江师傅，你原来在省报的办公室是啥样？”
“听说你采访过省委卢书记？”
“你怎么就不在省报干了，李主任说你是被开了，因为啥啊？”
“听说你原来的女朋友跟了别人？你还撞见她们在一起睡了！是不是真的？”
……
哪句话都是杀人诛心！
转眼半个月过去，胡凯华揪着的心稍稍安稳下来。
他认得那辆奥迪A8，那是市里的二号车。
刚看到那辆车，他吓坏了，但凡江河和那辆车的主人有点关系，凭自己对江河的态度，后果一定是很严重的。
但那辆车就来了一次，江河那个所谓的女朋友也再没出现过。
然后就是江湖传言：江河被绿了！他本人还因为打人险些被处理。
绿他的那个人不但好好在报社上着班，还正大光明地和他的女友住在了一起。
夺妻之恨都能忍，说明男人不行。
或许，车和人都是他为了改变自己在一中的窘境，钻窟窿打洞找人演得一场戏。
以他现在的情况，别说和市里二号车的主人攀上关系，但凡有点其他门路，他也不至于到自己手下任由自己拿捏、由着自家小舅子踩在脚下摩擦！
妈的，害得自己把小舅子狠狠打了一顿来讨好他。
既然你不行，我就不介意再踩上一脚。
“那个谁，女生宿舍区有一个厕所堵了，你去弄一下。”得到姐夫的授意，李维新又支愣了起来，指着江河发号施令。
你服不服？你干不干？
人在没有实力的时候，不要讲什么尊严，因为不但屁用没有，还会自取其辱。
江河戴上口罩，找出马桶塞、?手摇疏通器去了女生宿舍区。
手摇疏通器一节节探下去，蹲便便池里泛起卫生纸团、姨妈巾……恶臭扑鼻，但污水还是下不去。
马桶塞来回吸了几次，不但没通顺畅，污水、粪渍溅得他满身都是，甚至还有几点弄到了眼睛上，江河一阵干呕，用手擦时，却忘了手套更脏，秽物弄到了眉头上。
江河终于忍不住了，口罩刚摘下来，半消化的油条加上豆腐脑，黄白相间……你就说此情此景像不像……？
鼻涕、眼泪糊了江河一脸。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兜里的电话响个不停，江河腾不出手去接。
响就响吧，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
吐完了，江河接着屏息静气干活。
终于，随着“咕咚”一声响，便池里溢出的秽物如同决了堤的洪水一般直泄而下。
这声音比短视频平台上跑酷、修剪绿植、海船卸沙、帮海龟去藤壶解压多了。
江河正在收拾工具，忽听楼下人声鼎沸：
“江老师！”
“江老师！”
“江老师！”
……
有校长胡凯华的、副校长邹晓克的、教导主任张洪伟的……声音急切而亲近！
这是老鳖翻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