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寒潭悟道，初破瓶颈
寒潭底部的光线愈发暗淡，只有头顶洞口透下的微光，如同悬在半空的星辰，勉强勾勒出岩壁的轮廓。潭水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但此刻的林凡，却丝毫感觉不到冷。
体内，《万象诀》的灵力运转路线如同一条温顺的溪流，正按照丹神残魂传授的法门，缓缓流淌过四肢百骸。那些原本阻塞、脆弱的经脉，在灵气的冲刷下，正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被修复、拓宽，每一次流转，都能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随后便是难以言喻的舒畅。
“呼……”
林凡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气柱在半空中凝而不散，带着淡淡的白色雾气——那是寒潭中特有的极寒灵气，被《万象诀》炼化后，剔除了其中的驳杂，留下最精纯的能量。
“小家伙，不错。”丹神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赞许，“这寒潭的灵气虽寒，却异常精纯，是你打基础的绝佳之地。《万象诀》的玄妙之处，就在于能兼容并蓄，无论何种属性的灵气，都能化为己用，你且沉下心，继续吸收。”
林凡默默点头，不敢有丝毫懈怠。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正在一点点壮大，如同干涸的池塘被逐渐注满。以往修炼林家的《基础吐纳法》时，灵气吸收如同涓涓细流，往往打坐一个时辰，丹田内也只能增加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可现在，运转《万象诀》不过半个时辰，丹田就已经有了明显的充盈感，这种速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难怪……难怪我之前修炼如此艰难。”林凡心中恍然。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功法的局限太大。林家的基础功法，只能引导最普通的五行灵气，且转化效率极低，对于他这种灵力亲和度本就低下的体质来说，更是难上加难。而《万象诀》却像是一个无底洞，无论什么属性的灵气，都能被轻易吸纳、转化，完美契合了他的体质缺陷。
想到这里，他对丹神的感激又深了几分。这不仅仅是一份传承，更是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强者之路的大门。
“集中精神，不要分心。”丹神的声音适时响起，“灵气入体后，需用意念引导，按照《万象诀》的图谱运转，切记不可贪多求快，否则容易导致灵力暴走，损伤经脉。”
林凡连忙收敛心神，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丹田和灵力运转上。他按照丹神的指引，将新涌入的灵气小心翼翼地汇入丹田，再引导着它们沿着既定的经脉路线流转。起初，灵力的运转还有些滞涩，像是在崎岖的小路上跋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脉被不断拓宽、滋养，灵力的流动也越来越顺畅，如同奔腾的小河。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晨曦透过洞口洒下，在潭水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时，林凡的体内突然传来“嗡”的一声轻响。
丹田内的灵力瞬间沸腾起来，如同被加热到极致的开水，疯狂地冲击着一层无形的壁垒。那是引气初期与中期之间的瓶颈，也是困扰了他整整三年的难关！
“就是现在！”丹神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凝聚心神，催动所有灵力，冲击瓶颈！”
林凡不敢有丝毫犹豫，将丹田内所有的灵力全部调动起来，如同指挥着千军万马，朝着那层壁垒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轰！”
第一次冲击，壁垒纹丝不动，反震的力量让林凡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稳住！”丹神沉声道，“瓶颈并非一朝一夕可破，调整呼吸，凝聚灵力，再次冲击！”
林凡抹去嘴角的血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三年的屈辱、三年的不甘，在这一刻仿佛都化作了力量。他咬紧牙关，再次催动灵力，发起了第二次冲击！
“轰！轰！轰！”
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如同惊雷在体内炸响。林凡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经脉传来阵阵剧痛，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充满了不屈的意志。
他想起了父母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了林浩和王虎的狞笑，想起了那些族人鄙夷的目光……他不能输！绝不能再做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
“啊——！”
林凡发出一声低吼，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也压榨出来，凝聚成一道尖锐的气柱，狠狠刺向那层壁垒！
“咔嚓！”
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如同天籁之音，传入林凡的耳中。
那层困扰了他三年的瓶颈，终于被冲开了！
汹涌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新的经脉区域，丹田内的灵力总量暴涨了数倍，原本稀薄的灵气变得凝实了许多，周身的气息也随之攀升，稳稳地停在了引气中期！
“成了……我终于突破了！”林凡睁开眼睛，眼中迸射出狂喜的光芒。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速度，乃至五感，都有了质的飞跃。之前被林浩殴打留下的伤势，在灵力的滋养下，已经基本痊愈，身体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不错，半个时辰突破引气中期，虽有寒潭灵气加持，但也足以说明你的悟性不差。”丹神的声音带着笑意，“不过，这仅仅是开始。引气境在整个修炼体系中，不过是蹒跚学步的孩童，你若想真正立足，还需继续努力。”
林凡用力点头，将心中的喜悦压下，沉声道：“弟子明白，多谢前辈指点。”他知道，突破引气中期，只是走出了第一步，后面的路还很长。
“这寒潭灵气虽好，但你如今刚突破，根基尚不稳，不宜久留。”丹神继续说道，“而且，你失踪一夜，恐怕家族里已经有人注意到了，需尽快回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林凡心中一凛，确实如此。他昨天被林浩殴打后闯入禁地，如今一夜未归，若是被家族长老发现他擅自进入禁地，少不了又是一顿惩罚。
“可是，这里是禁地深处，我该怎么出去？”林凡环顾四周，陡峭的岩壁光滑无比，根本没有攀爬的地方，他昨天是失足坠落，现在想要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丹神轻笑一声：“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你运转《万象诀》，将灵力汇聚于双脚，我来指引你寻找出路。”
林凡依言照做，将灵力缓缓注入双脚。顿时，他感觉双脚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包裹着，踩在湿滑的岩石上，竟稳如泰山。
“跟我来。”
在丹神的指引下，林凡沿着寒潭边缘，朝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去。那里的岩壁上，布满了厚厚的青苔，乍一看与其他地方并无区别。
“用灵力催动拳头，击打岩壁左侧三尺处。”
林凡深吸一口气，将灵力凝聚在右拳，猛地一拳砸了过去！
“砰！”
拳头与岩壁碰撞，发出一声闷响。让林凡惊讶的是，看似坚硬的岩壁，竟然被他一拳砸出了一个凹陷，紧接着，一阵“咔咔”的声响传来，那片岩壁竟然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这是当年吾布下的一个小禁制，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丹神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沿着通道一直走，就能通往禁地外围。记住，出去后，不可暴露戒指的秘密，也不可轻易显露你的修为，低调行事，积蓄力量才是王道。”
“弟子谨记前辈教诲。”林凡郑重地说道。
他最后看了一眼寒潭和那枚依旧散发着微弱红光的戒指，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坚定。然后，他弯腰钻进了通道。
通道内漆黑一片，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林凡运转《万象诀》，将灵力汇聚于双眼，勉强能看清前方的路。通道狭窄而曲折，只能容他弯腰前行，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他加快脚步，走出通道，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周围隐约能听到鸟叫声，显然已经到了禁地外围。
林凡松了一口气，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整理了一下身上破旧的衣服，又用泥土将脸上的血迹掩盖了一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他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灵力，引气中期的修为稳固无比，心中充满了底气。
“林浩，王虎……还有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等着吧，我林凡不会再是以前的那个废物了！”他握了握拳，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你说那废物会不会真的跑进禁地了？”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正是王虎。
“谁知道呢。”林浩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爹让我们来看看，免得他死在里面，污了禁地的地。不过依我看，那种废物，死了才干净。”
“就是，浩哥，等会儿要是找到他，要不要再教训他一顿？”
“哼，看情况吧。要是他还敢嘴硬，少不了让他再吃点苦头。”
林凡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没想到刚出来就遇到了他们。
他迅速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屏住呼吸，运转《万象诀》，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到最低。引气中期的修为，加上《万象诀》的隐匿效果，足以让引气后期的林浩也难以察觉。
很快，林浩和王虎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不远处。两人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表情。
“浩哥，你说这禁地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就成禁地了？”王虎好奇地问道。
林浩撇撇嘴：“谁知道老一辈怎么想的，说不定就是故弄玄虚。不过听说里面有妖兽，虽然不强，但收拾那个废物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最好，省得我们动手了。”王虎阴恻恻地笑道。
两人说说笑笑，浑然没有注意到，他们口中的“废物”，就在不远处的大树后，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林凡的拳头微微握紧，心中的怒火在燃烧。他现在有信心，就算林浩是引气后期，他也有一战之力。但他想起了丹神的叮嘱，要低调行事，便强行压下了出手的冲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看着林浩和王虎渐渐走远，才从树后走出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没有直接回林家府邸，而是绕了个圈子，来到了青阳城的一处偏僻角落。
这里是他以前偶尔会来的地方，一个废弃的破庙。父母还在的时候，曾带他来过这里祈福，后来父母去世，这里就成了他偶尔逃避现实的港湾。
林凡走进破庙，里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只有一尊残破的神像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他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开始梳理脑海中的信息。
丹神传承中，除了《九转丹经》和《万象诀》，还有许多关于炼丹的基础知识。比如，如何辨别灵草、如何控制火候、如何提纯灵力……这些知识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他的脑海里，清晰无比。
“炼丹术……”林凡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丹神说，丹药能逆转乾坤，辅助修炼，若是能学会炼丹，不仅能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还能换取修炼资源，简直是一举两得。
“不过，炼丹需要丹炉和灵草，这些东西，我现在一样都没有。”林凡皱起了眉头。炼丹炉最低阶的也要数十块下品灵石，而灵草更是价格不菲，以他现在在林家的处境，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些。
灵石，是青云大陆的通用货币，也是修炼的重要资源，蕴含着精纯的灵气。林家子弟每月会根据修为和地位，领取一定数量的灵石，像林浩这种嫡子，每月能领到五十块下品灵石，而林凡，因为是旁系且修为低下，每月只有五块，还经常被管事克扣。
“必须想办法弄到灵石和灵草。”林凡心中暗道。
就在这时，他想起了丹神传承中的一个丹方——“凝气散”。这是一种最低阶的丹药，主要用于辅助引气境修士修炼，加速灵气吸收。凝气散的配方并不复杂，只需要三种常见的灵草：青叶草、凝露花、石心草，都是青阳城周围的山林里能找到的。
“若是能炼制出凝气散，不仅能自己用，还能拿到坊市去卖，换取灵石和其他资源。”林凡眼睛一亮，这无疑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
他立刻在脑海中回忆凝气散的炼制步骤：首先要将三种灵草清洗干净，去除杂质；然后用灵力将灵草碾碎，提取精华；接着将三种精华按照比例混合，注入丹炉；最后控制火候，提纯融合，凝聚成丹。
整个过程看似简单，但每一个步骤都需要极其精准的控制。尤其是火候的掌控，多一分则灵草精华会被烧毁，少一分则无法融合，这也是炼丹术最难的地方之一。
“看来，得先找个丹炉才行。”林凡摸了摸下巴，心中开始盘算。他记得，林家的杂物房里，好像堆着一个破旧的铜炉，是以前家族里一个落魄丹师留下的，后来一直没人用，说不定可以拿来凑数。
打定主意后，林凡不再犹豫，起身离开了破庙，朝着林家府邸的方向走去。
回到林家时，已经是上午时分。府邸内人来人往，不少弟子正在演武场上修炼，看到林凡回来，不少人投来了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看，那废物回来了。”
“昨天被浩哥揍得那么惨，居然还没死？”
“真是命硬，不过废物就是废物，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各种嘲讽的话语传入林凡耳中，换做以前，他或许会低着头快步走过，但现在，他只是淡淡地扫了那些人一眼，眼神平静无波。
那些人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愣，不知为何，竟觉得这个废物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林凡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他的住处是一间破旧的小木屋，位于林家府邸的最边缘，与其他子弟的院落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刚走到木屋门口，一个刻薄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林凡，你昨天跑哪去了？张管事让你去账房领这个月的月例，你居然敢旷工？”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灰色仆役服的中年男人，名叫李三，是负责管理旁系子弟杂务的仆役头，平日里最喜欢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林凡。
林凡抬起头，看着李三，平静地说道：“我昨天身体不适，去看了大夫。”
“身体不适？我看你是想偷懒吧！”李三眼睛一瞪，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推林凡，“赶紧跟我去账房，张管事说了，你要是再不来，这个月的月例就别想要了！”
以前的林凡，面对李三的推搡，只会默默忍受，但现在，他体内的灵力已经运转起来。就在李三的手快要碰到他的时候，林凡微微侧身，轻松地躲了过去。
李三没想到他会躲，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稳住身形，恼怒地看着林凡：“废物，你敢躲？”
林凡看着他，眼神冷了下来：“李管事，请注意你的言行。”
李三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突，竟有些莫名的畏惧。他仔细打量着林凡，发现今天的林凡，虽然衣服依旧破旧，但眼神却异常锐利，身上似乎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你……你想造反不成？”李三色厉内荏地吼道。
“不敢。”林凡淡淡道，“只是领月例而已，我跟你去便是。”
说完，他率先朝着账房的方向走去。李三愣在原地，看着林凡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不安。这个林凡，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账房里，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坐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他就是张管事。看到林凡和李三进来，张管事抬起眼皮，瞥了林凡一眼，语气带着不耐烦：“林凡，你怎么现在才来？这个月的月例，扣掉一半，拿去吧。”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块下品灵石，扔在了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按照规矩，林凡每月应得五块下品灵石，就算扣掉一半，也该是两块半，但张管事显然是故意刁难，只给了两块。
以前的林凡，就算心里不满，也只会默默拿起灵石离开，但现在，他看着张管事，平静地说道：“张管事，按照家族规矩，我应得五块下品灵石，就算扣掉一半，也该是两块半，还请管事补足。”
此言一出，不仅张管事愣住了，连旁边的李三也惊呆了。
这个废物，竟然敢顶撞张管事？
张管事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林凡，你放肆！我说扣一半就扣一半，哪来那么多废话？给你两块就不错了，再敢多言，一块都别想拿到！”
林凡看着怒气冲冲的张管事，心中毫无波澜。他知道，这些人之所以敢如此欺压他，就是因为他实力低下，没有反抗的资本。但现在，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林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