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 年 11 月 8 日，东北的暴雪在模拟战场上空肆虐，鹅毛大雪像无数片冰冷的棉絮，砸在涂着蓝漆的模拟坦克上，发出 “簌簌” 的闷响。坦克车身印着白色的 “USA” 字样，炮管裹着棉布（避免演习中误伤），静静停在雪坡下的 “美军阵地” 前，与远处插着蓝旗的战壕、松树林里的 “弹药补给点”，构成了逼真的美军作战场景。王卫国穿着临时缝补的蓝布马甲（模拟美军制服），手里握着裹着蓝布的木枪，蹲在战壕里，呼出的白气在蓝布马甲的领口凝成细霜，睫毛上的雪粒让视线有些模糊，却丝毫没影响他空冥感知的展开。
空冥感知里，他 “闻” 到空气中的硝烟味，“听” 到远处邻班扮演红军的脚步声，还有身边战友们的呼吸声 —— 孙二牛扛着模拟炸药包（用棉絮和木板捆成），黝黑的脸上满是紧张，却依旧按王卫国的要求，把炸药包藏在战壕的雪堆里；李大勇握着木枪，趴在战壕边缘，眼睛紧紧盯着红军推进的方向，棉服后背沾着的雪已经融化，却没敢伸手擦。
“全体注意！” 张连长的声音透过雪地广播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却依旧清晰，“本次演习为红蓝对抗：孙二牛班扮演‘美军’（蓝军），防守‘鹰嘴崖前沿阵地’；三班扮演‘志愿军’（红军），负责进攻并夺取阵地、摧毁补给点。演习规则：被‘击中’（木枪击中身体或被模拟炸药包波及）者举白旗退出，两小时内红军未夺取阵地则蓝军胜！”
广播声刚落，三班班长周铁柱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带着几分调侃：“孙二牛！你们就三个人，还想守阵地？俺们三班十个人，半小时就把你们的阵地端了！”
李大勇一听就急了，攥着木枪就要站起来，却被王卫国按住了肩膀：“别冲动！他们故意挑衅，就是想让咱们乱了阵脚。” 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三班的部署：周铁柱带五人正面推进，另外五人分成两组，分别往阵地左右两侧绕后，显然是想 “正面牵制、侧翼突袭” 的常规战术，“他们想绕后，咱们就利用这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孙二牛也冷静下来，蹲在战壕里压低声音：“卫国，你说咋打？俺听你的！俺们就三个人，硬拼肯定不行。”
“用‘以假乱真’和‘反守为攻’。” 王卫国从背包里掏出张连长给的简易阵地图，用手指着上面的标记，“你看，咱们的阵地左侧是雪坡，右侧是松树林，红军肯定以为咱们会重点防正面，所以右侧绕后的小组会放松警惕 —— 大勇，你体能好，带着模拟炸药包去松树林的补给点，把炸药包藏在补给箱里，等红军绕后小组去抢补给，就引爆（拉响模拟炸药的鞭炮），算他们‘被炸伤’；二牛哥，你守正面战壕，用木枪时不时朝红军正面小组开枪（模拟射击），假装咱们在重点防守正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俺去左侧雪坡，用雪堆做伪装，等红军左侧绕后小组过来，用玄真拳的‘卸力’制伏他们，算他们‘被俘’。”
李大勇有点犹豫：“俺一个人去松树林？要是被红军发现咋办？”
“不会！” 王卫国肯定地说，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红军右侧绕后小组的路线，刚好会经过松树林边缘，不会深入补给点，“他们的目标是绕后偷袭阵地，不会先去补给点，你藏在补给箱后面，等他们过去后，再把炸药包摆好，等他们撤退时肯定会去抢补给，到时候再引爆。”
孙二牛也点点头：“俺信卫国的！俺在正面开枪吸引注意力，你们俩放心去！”
分配好任务，三人快速行动。李大勇扛着模拟炸药包，猫着腰往松树林跑，雪地里的脚印很快被新下的雪覆盖；孙二牛则在正面战壕里架起木枪，时不时朝红军推进的方向 “开枪”，嘴里喊着 “不许过来！”，故意把声音喊得很大，营造出 “正面防守严密” 的假象；王卫国则抱着木枪，往左侧雪坡爬去，空冥感知里，他 “找到” 一处雪堆厚实的地方，把身体埋进雪里，只露出眼睛观察红军的动向，蓝布马甲与雪地的颜色相近，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没过十分钟，远处就传来红军的脚步声。王卫国透过雪缝，看到周铁柱带着五人，举着木枪，小心翼翼地往正面战壕推进，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 “咯吱” 的响，却故意放慢速度，显然是在等两侧绕后小组的信号。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左侧绕后小组的三人，正猫着腰往雪坡方向爬，动作虽然隐蔽，却因为雪地里的反光，暴露了位置。
“就是现在！” 王卫国在心里默念，等左侧绕后小组爬到离他只有五米远时，他突然从雪堆里跳出来，手里的木枪指着最前面的红军战士：“不许动！你们被‘俘虏’了！”
红军战士们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雪堆里会藏人。最前面的战士反应过来，举着木枪就往王卫国身上打，却被王卫国用玄真拳的 “引力卸力” 轻轻一推 —— 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顺着胳膊往下按，战士的木枪 “哐当” 掉在雪地上，身体也踉跄着坐在雪地里。另外两个红军战士想帮忙，却被王卫国的木枪指着胸口，只能无奈地举白旗：“俺们退出！”
王卫国刚把三人 “俘虏”，就听到右侧松树林传来 “轰隆” 一声（模拟炸药爆炸的鞭炮声），紧接着是李大勇的喊声：“红军绕后小组被‘炸伤’！退出演习！”
周铁柱在正面听到声音，脸色瞬间变了 —— 两侧绕后小组都没了动静，显然是被解决了。他咬着牙，带着剩下的五人，加快速度往正面战壕冲：“兄弟们！冲！他们就三个人，正面肯定没人！”
可等他们冲到战壕前，却看到孙二牛举着木枪，稳稳地站在战壕里，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周班长，俺在这呢！你们的绕后小组都没了，还冲啥？”
周铁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王卫国的 “调虎离山” 计 —— 看似重点防守正面，实则把主力放在两侧，等红军绕后小组被解决，正面就成了 “空城”，却因为孙二牛的伪装，让他们误以为正面还有人。“不行！俺们还有五个人，你们就一个人守正面，俺们冲过去！” 他举着木枪，就要往战壕里跳。
“别冲动！” 王卫国的声音从周铁柱身后传来，他已经把左侧的 “俘虏” 交给李大勇看管，绕到了红军的身后，手里的木枪指着周铁柱的后背，“你们被包围了！再动就算‘被击中’！”
周铁柱回头一看，李大勇也从松树林里跑过来，手里的木枪指着另外四个红军战士。五人被前后夹击，只能无奈地举白旗：“俺们认输！”
“蓝军胜！” 张连长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带着几分赞许，“孙二牛班，你们只用三个人，就解决了三班十个人，说说，你们用的啥战术？”
三人走到张连长身边，孙二牛把王卫国的战术部署说了一遍，周铁柱听了，懊恼地拍了拍大腿：“俺就说你们咋这么反常，正面防守那么‘张扬’，原来就是为了引俺们绕后！王卫国，你这战术也太诡异了，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王卫国笑着解释：“俺们扮演的是‘美军’，但没完全按美军的战术来。美军喜欢靠火力压制、侧翼突袭，你们肯定以为俺们会像美军一样，把主力放在正面火力点，所以才会分兵绕后 —— 俺们就是利用你们的这个预判，反其道而行之，把主力放在两侧，正面只留二牛哥伪装，才打了你们个措手不及。”
张连长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许：“说得好！实战演习，练的就是‘知己知彼’—— 知道对手会怎么想，才能反制对手。美军在朝鲜战场上，确实喜欢侧翼突袭、依赖补给，但他们也有弱点：太依赖常规战术，不懂变通。今天你们扮演‘美军’，却没被美军的战术框住，反而用‘以假乱真’‘反守为攻’的战术击败对手，这才是演习的意义！”
他指着模拟战场的地形，继续说：“你们看，这雪坡、松树林、战壕，和朝鲜的地形很像。到了朝鲜，美军的飞机坦克比这模拟的厉害十倍，他们的战术也会更复杂，但只要你们能像今天这样，跳出对手的战术惯性，找到他们的弱点，就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周铁柱也服了，拍了拍王卫国的肩膀：“你这脑子真好用！以后演习，俺们三班跟你们班多学学，别到了朝鲜，真被美军的战术打懵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张连长让王卫国班给其他班演示战术细节：孙二牛演示如何在正面伪装防守，李大勇演示如何利用补给点设伏，王卫国则演示如何在雪地伪装、用 “卸力” 制伏对手。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其他班的新兵们都听得很认真，有的还拿出小本子记录，周铁柱更是时不时提问，显然是真的想学到战术精髓。
“卫国，你这雪地伪装咋这么像？俺刚才都没看到你藏在雪堆里！” 一个新兵好奇地问。
“用空冥感知雪的颜色和厚度，把身体埋在雪堆里时，只露出眼睛，蓝布马甲和雪地颜色相近，再撒点松树枝，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王卫国解释道，同时演示如何调整呼吸，避免呼出的白气暴露位置，“在朝鲜，美军的侦察机飞得低，呼出的白气都可能被发现，所以得学会慢呼吸，把白气控制在最小范围。”
孙二牛也补充：“俺在正面开枪时，故意把枪举得高，让他们以为俺们人多，其实俺就一个人，子弹（模拟）都没打几发，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
演示结束后，张连长召集所有新兵开会，手里拿着演习记录：“今天孙二牛班的表现，给大家上了一课 —— 战术不是死的，是活的。美军有飞机坦克，咱们有地形和智慧；美军有常规战术，咱们有灵活变通。到了朝鲜，你们可能会面对比今天多十倍、百倍的敌人，可能会缺粮、缺弹、缺药品，但只要你们能像今天这样，互相配合、灵活战术，就能活下去，就能打胜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新兵，声音变得严肃：“记住，演习的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从演习中学到了啥。今天你们在模拟战场输了，还有机会改；到了朝鲜，输了就是牺牲，就是再也见不到家人！所以，把今天的战术记在心里，把战友的配合刻在骨子里，这才是对自己、对战友、对国家负责！”
新兵们都安静地听着，没人说话，却都在心里暗暗记下张连长的话。王卫国看着身边的孙二牛和李大勇，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也透着自豪 —— 这次演习的胜利，不是靠运气，是靠战术、配合和空冥天赋，更让他们明白了 “灵活变通” 的重要性。
傍晚，三人回到宿营帐篷，孙二牛从背包里掏出三个冻硬的玉米饼，分给王卫国和李大勇：“俺娘说，打了胜仗要吃点好的，俺这玉米饼里加了红糖，你们尝尝！”
李大勇咬了一口玉米饼，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笑着说：“要是在朝鲜，能有这玉米饼吃，俺们肯定能打更多胜仗！”
王卫国也咬了一口玉米饼，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张连长在指挥部里，对着演习记录写写画画，显然是在总结今天的战术；“看到” 其他班的新兵们还在模拟战场演练，周铁柱正带着三班练习雪地伪装；“看到” 远处的鸭绿江上，冰层正在渐渐融化，预示着他们即将跨过这条江，踏上朝鲜的土地。
他突然想起养父教的《玄真子兵要》里的一句话：“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今天的演习，正是这句话的最好印证 —— 不被 “扮演美军” 的身份框住，能根据红军的战术变化调整部署，才能取胜。到了朝鲜，面对真正的美军，更要如此，才能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保护自己和战友，才能打赢这场保家卫国的战争。
“俺们明天还要练啥？” 李大勇嚼着玉米饼，含糊地问，眼里满是期待。
“张连长说，明天练‘反空袭隐蔽’和‘战场急救’。” 孙二牛回答，“俺在老家学过点急救，明天俺教你们怎么包扎伤口！”
王卫国点点头，心里满是坚定 —— 他知道，实战演习只是入朝准备的一部分，以后还有更苦的训练在等着他们，还有更残酷的战场在等着他们。但只要有孙二牛这样的班长，有李大勇这样的战友，有 “空冥” 这样的天赋，有今天学到的灵活战术，他就不怕。因为他们的心紧紧连在一起，他们的信念无比坚定，他们会像张连长说的那样，“知己知彼、灵活变通”，在朝鲜的战场上，打出中国人的威风，打出新中国的太平。
帐篷外的雪还在飘，却再也吹不散帐篷里的暖意，吹不散三人之间的战友情谊，更吹不散他们保家卫国的决心。王卫国躺在干草铺成的 “床” 上，手里握着养父给的《玄真子兵要》，心里满是踏实 —— 他知道，这本书里的战术智慧和今天学到的实战经验，会成为他在朝鲜战场上的 “制胜法宝”，而身边的战友，会成为他最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