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像带着钩子，刮过沈瑶的脸，最后停留在她精致的锁骨上。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沈小姐吧？久仰。”
程枫是见过沈瑶的，不过两人之前尚未有交集。
沈瑶迎上他的目光，脸上绽开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程先生好。”
程枫大步走进电梯，没站到程昱旁边，反而挤到了沈瑶的另一侧。
狭小的空间里，一股熟悉的古龙水味道瞬间将她包围。
和程昱车里那股若有似无的女士香水味，是同一款中性香。
沈瑶的瞳孔，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骤然紧缩。
原来是他。
兄弟俩在沈瑶不在场的时候接触过？
程枫似乎完全没察觉到电梯里凝固的气氛。
侧过头，靠近沈瑶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暧昧地吹了口气。
“别紧张，沈小姐。”
他低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看好戏的戏谑，“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我这个眼高于顶的堂弟，迷得神魂颠倒。”
气息温热，带着侵略性。
沈瑶没躲，反而不动声色地往程昱那边靠了半分，身体的曲线柔软地贴上程昱的手臂。
她仰起脸，对着程枫笑得更加灿烂，声音清脆悦耳。
“程先生说笑了，我和程昱是真心相爱。”
“真心？”
程枫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挑了挑眉。
程昱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他一把将沈瑶揽进怀里，隔绝了程枫的视线，声音冷得掉渣。
“程枫，管好你自己！”
程枫无所谓地耸耸肩，双手插兜，吹了声口哨。
电梯在28楼停下，他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行，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回头见啊，弟妹。”
“弟妹”两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他那双探究的眼。
程昱低头，握住沈瑶的手，发现她的指尖一片冰凉。
他收紧手臂，将她死死锁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别理他，他就这副德行，嘴贱。”
沈瑶在他怀里抬起头，仰望着他线条凌厉的下颌，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后怕。
“没事……我就是……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吓人。”
她演得恰到好处，表现了柔弱，又不会显得小题大做。
看着她这副被欺负了的兔子模样，程昱心疼得无以复加。
那点因程枫而起的不快，瞬间转化成对沈瑶的保护欲。
“他敢！以后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程昱的声音喑哑，带着斩钉截铁的承诺。
沈瑶在他怀里，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有趣，而且危险。
程枫，这个男人，她必须尽快摸清他的底细。
程卫东的办公室在顶层，视野绝佳，能俯瞰半个京市。
推门进去时，他正在和几个西装革履的高管开会。
见到沈瑶和程昱，他抬手示意他们稍等。
沈瑶安静地站在一旁，眼角的余光却没闲着，飞快地将整个办公室和在场的人扫了一遍。
程卫东的办公室简洁大气，书架上除了商业巨着，还有不少围棋和历史的书。
几个高管，个个眼神锐利，太阳穴微微鼓起，一看就是人精中的人精。
但他们对程卫东的态度，是发自骨子里的敬畏。
十分钟后，会议结束。
高管们鱼贯而出，每个人经过沈瑶身边时，都状似不经意地多看了她一眼。
以后说不定大家平起平坐，有必要提前认个熟脸。
“坐。”
程卫东指了指沙发，声音沉稳有力，“吃饭了吗？”
程昱摇头：“还没，我正准备带瑶瑶去员工餐厅。”
程卫东笑了笑，按下内线电话：“让‘京兆尹’送一份怀石料理上来，两人份。”
然后，他看向沈瑶：“员工餐厅有什么好吃的。”
一句话，显亲近，又划清了界限。
沈瑶乖巧地道谢，姿态放得极低。
程卫东的目光像x光一样，在她身上来回扫视，突然问：
“昨晚的棋，复盘了吗？”
昨晚在家宴，程卫东心血来潮，和她下了一盘。
沈瑶点头，背脊挺得笔直：
“复盘了，程董的布局大开大合，声东击西，我输得心服口服。”
程卫东看了她一眼，眼神锐利如鹰：
“下棋和做生意一样，不能只看眼前的一步两步，要看到十步之外。”
他这是在点她，也是在考她。
沈瑶明白他话里有话，正要回应，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砰”地一声推开。
程枫根本没敲门，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叔叔，这份和英国那边的合同，您得签字。”
他的称呼是“叔叔”，而不是“程董”，亲疏立现。
人呐，就是越缺什么越想强调什么！
程昱就不会恨不得在脑门上写上程卫东是我爸这几个字。
程卫东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接过文件，扫了几眼，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
程枫却没急着走，他转身，径直走到沈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沈小姐，听说我叔叔准备让你进战略部当副总？”
沈瑶保持微笑：“程董厚爱，我还在学习中。”
程枫嗤笑一声，那声音不大，却刺耳至极。
“战略部副总？那可不是靠脸蛋和嘴皮子就能当的。”
他微微倾身，凑近她，压低了声音，用恶魔般的语调说，“那个位置，压力很大哦。
做不好，可是会摔得很惨的。”
赤裸裸的挑衅！
程昱“霍”地一下站起来，一把将程枫推开，挡在沈瑶面前，眼底燃着怒火。
“程枫，你他妈有完没完！”
程枫被推得退后一步，却不以为意地笑笑。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目光越过程昱的肩膀，再次看向沈瑶。
眼神意味莫名，充满了侵略和审视。
沈瑶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没有动一下。
她只是抬起眼，迎着程枫挑衅的目光，红唇缓缓勾起一抹野性又艳丽的弧度。
脸上平静，心里却已经绷紧了每一根弦。
这狗男人想干什么？
难道是什么狗血的豪门家庭伦理剧？？？
程枫这家伙，果然是个天大的麻烦。
但她沈瑶，最喜欢的就是解决麻烦。
尤其是，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