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十点，程昱站在798艺术区门口，第三次整理衬衫领口。
他特意选了件浅蓝色亚麻衬衫，搭配白色休闲裤。
看起来既不过分正式又不失品味，虽然要见的只是个对他女朋友“图谋不轨”的粉毛丫头。
“程总，领子都快被你搓破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昱转身，瞬间忘了呼吸。
沈瑶穿了条藕荷色连衣裙，腰间系着细细的带子，衬得腰肢不盈一握。
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白皙的后颈，阳光下像镀了层柔光。
“看傻了？”沈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程昱喉结滚动：“你今天……特别好看。”
沈瑶刚要说话，一阵机车轰鸣声由远及近。
池晓棠骑着一辆亮粉色哈雷摩托车一个急刹停在两人面前，摘下头盔时粉发在风中飞扬，耳垂上的耳钉闪闪发亮。
“哈喽小可爱们！”
她跳下车，直接给了沈瑶一个熊抱，“瑶瑶你今天美炸了！”
转头瞥了眼程昱，“哟，程少爷也来啦？”
程昱黑着脸把沈瑶往自己身边拽了拽：“不是说好去艺术展吗？骑什么摩托车，多危险。”
池晓棠翻了个白眼：“拜托，这是电动的好吗？环保！”
她突然凑近沈瑶，“我跟你说，今天这个展超级前卫，保准让你大开眼界。”
程昱立刻警觉起来：“什么展？”
“《身体与边界》！”
池晓棠神秘一笑，“探讨性别认知与身体自主权的先锋艺术。”
程昱听得一头雾水，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正经展览。
他刚想反对，沈瑶已经兴致勃勃地跟着池晓棠往里走了，只好快步跟上。
展厅里光线昏暗，墙上挂满了各种人体摄影和装置艺术。
程昱越看越不对劲，这些作品不是半裸就是全裸，还有些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
“这是艺术！”池晓棠看出他的不适，故意大声解释，“打破性别桎梏，解放身体自由！”
程昱脸都绿了，他偷偷瞄了眼沈瑶，发现她正专注地看着一组照片，耳尖微微发红。
照片里是一对缠绵的女性胴体，光影交错间分不清是谁缠绕着谁。
“怎么样，有感觉吗？”池晓棠突然在沈瑶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上。
程昱一个箭步插到两人中间：“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嘛？”
池晓棠哈哈大笑：“程少爷吃醋啦？放心，我对直女没兴趣。”
她突然压低声音，“除非……瑶瑶你想试试？”
沈瑶被这直白的调戏惊得呛了一下，程昱则直接炸毛：“池晓棠！”
“开玩笑的啦！”
池晓棠摆摆手，拉着沈瑶往下一个展区走，“来来来，看这个，我最喜欢的部分。”
程昱像只护食的大狗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自家女朋友被这个粉毛妖精拐跑。
他注意到池晓棠时不时凑到沈瑶耳边说悄悄话。
而沈瑶则露出各种微妙的表情，时而惊讶，时而忍俊不禁，偶尔还会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他，看得他后背发毛。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程昱终于忍不住了。
“女人之间的秘密。”池晓棠眨眨眼，“对吧瑶瑶？”
沈瑶抿嘴一笑，不置可否。
程昱突然有种被排除在外的委屈感，明明他才是正牌男友！
艺术展结束后，池晓棠提议去喝下午茶。
三人刚在咖啡馆坐下，她就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两张票：
“猜猜我搞到了什么？维多利亚的秘密年度大秀！前排VIp！”
程昱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你哪来的票？”
“朋友给的。”
池晓棠得意地晃了晃票，“本来想带瑶瑶一个人去的，既然程少爷这么粘人，那就一起去呗。”
沈瑶有些犹豫：“这个……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池晓棠理直气壮，“这是时尚盛事好吗？多少设计师挤破头都想去看！”
她凑近沈瑶，“而且你身材这么好，学学超模怎么穿内衣嘛。”
程昱听得耳朵尖都红了：“沈瑶不需要学这些！”
“啧啧，直男审美。”
池晓棠摇头，“瑶瑶，你男朋友该不会觉得女生穿内衣就只是为了取悦男人吧？”
沈瑶挑眉看向程昱，后者立刻慌了：“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两个女生异口同声地问。
程昱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自己吃醋了吧？
虽然理智上知道池晓棠现在喜欢女生，但看她对沈瑶那股亲热劲，还是让他浑身不自在。
最终，在池晓棠的软磨硬泡下，三人还是去了维密大秀。
程昱如坐针毡地夹在两个女生中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
t台上的超模们穿着各种性感内衣走来走去，长腿细腰在灯光下白得发光。
“哇！那个蕾丝设计绝了！”池晓棠激动地拍沈瑶大腿，“瑶瑶你穿肯定好看！”
程昱下意识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血气上涌。
沈瑶注意到他通红的耳根，悄悄掐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程昱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睛死死盯着舞台，假装对天使翅膀的设计非常感兴趣。
池晓棠看热闹不嫌事大：“程昱，你可得好好看看。
沈瑶身材这么好，你研究研究内衣这方面，嗯，关注你女朋友的穿搭！”
这下连沈瑶的脸都红了。
程昱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和沈瑶虽然交往一段时间了，但一直发乎情止乎礼，连内衣这种私密话题都没聊过。
池晓棠看着两人窘迫的样子，突然瞪大眼睛：“不会吧，你俩也是直男直女啊，连这个都害羞？”
她掰着手指头数，“交往多久了？半年有了吧？居然还这么纯情？”
沈瑶清了清嗓子：“晓棠，我们……”
“天呐！”池晓棠突然压低声音，“你们该不会还没……？”
程昱猛地站起来：“我去买饮料！”
逃也似的离开了座位。
池晓棠看着他的背影，笑得前仰后合：“瑶瑶，你家程少爷也太可爱了吧！这年头还有这么纯情的富二代？”
沈瑶无奈地摇头：“你别逗他了。”
“说真的，”池晓棠突然正色，“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沈瑶抿了口香槟：“没你想的那么快。”
“哇哦。”池晓棠挑眉，“程昱居然忍得住？他该不会……”
她做了个怀疑程昱那方面能力的手势。
沈瑶白她一眼：“他只是比较尊重我。”
池晓棠若有所思地点头：“难得。”
她凑近沈瑶，“不过瑶瑶，有件事我得提醒你，程叔叔最近还在接触我爸爸，好像还是不死心联姻的事。”
沈瑶眼神一凛：“你怎么知道？”
“我爸说的。”池晓棠撇撇嘴，“老头子虽然不喜欢我前卫，但大事上还是会跟我说。”
她晃了晃酒杯，“不过你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更不会当联姻工具。”
沈瑶刚要说话，程昱端着饮料回来了，表情已经恢复镇定：“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聊你怎么这么可爱。”池晓棠笑嘻嘻地说，成功让程昱再次红了脸。
大秀结束后，池晓棠执意要送他们回家。
程昱看着那辆扎眼的粉色摩托车，坚决摇头：“我们打车就行。”
“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女朋友拐跑。”
池晓棠翻了个白眼，突然凑近沈瑶，“不过瑶瑶，要是哪天你想尝试新口味，随时找我哦~”
程昱一把将沈瑶拉到身后：“想都别想！”
池晓棠哈哈大笑，跨上摩托车扬长而去，粉发在夜风中飞扬。
程昱这才长舒一口气，转头发现沈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紧张地问。
“没什么。”沈瑶伸手整理他被风吹乱的衣领，“就是觉得你吃醋的样子挺可爱的。”
程昱握住她的手：“那个池晓棠太危险了，以后少跟她来往。”
沈瑶挑眉：“为什么？我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她对你图谋不轨！”程昱急道，“你没看她今天一直……一直……”
他说不下去了，耳朵又红了起来。
沈瑶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放心，我只喜欢你这样的。”
程昱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时沈瑶已经走到路边拦车了。
他快步追上去，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刚才的不算，再来一次。”
“想得美。”沈瑶轻笑着躲开，却被他拉进怀里。
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交叠，久久没有分开。
回到家后，沈瑶发现池晓棠发来一连串消息，全是今晚拍的照片。
最后一条写着：“说真的，程昱人不错，比你那个未来公公强多了。需要帮忙随时找我，我在老头子那儿还是有点话语权的。”
沈瑶放下手机，这场看似胡闹的约会，不仅确认了池晓棠的立场，还意外发现了程昱可爱的一面。
浴室里传来水声，程昱正在洗澡。
水声停止，沈瑶迅速收回视线，拿起一本杂志假装阅读。
程昱擦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锁骨滑进浴袍领口。
沈瑶突然想起池晓棠今天的话，耳根微微发热。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程昱凑过来。
沈瑶合上杂志：“没什么。”
她转移话题，“下周军方验收，你爸真的会来？”
程昱点头：“不仅他来，听说还邀请了几位重要人物。”
他犹豫了一下，“瑶瑶，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沈瑶心头一紧：“什么事？”
“池副司长可能也会来。”程昱观察着她的表情，“不过你放心，池晓棠说了她不会出席。”
沈瑶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好笑。
程昱担心的居然是池晓棠，却不知道真正的威胁从来都是那些衣冠楚楚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