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余波与抉择
太庙惊变，血月当空，龙吟破邪……这如同神话传说般的夜晚，注定将载入史册，也在所有亲历者和听闻者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李薇以监国公主身份，调动龙气，凝聚天子剑，斩灭域外邪魔的事迹，在官方有意的引导和民间口耳相传的渲染下，迅速神化。她不再是那个凭借智慧和权术监国的公主，而是得到了天地认可、先祖庇佑、拥有无上伟力的“天命之子”。这使得她的权柄空前稳固，韩王余党被迅速肃清，朝野上下，再无人敢公开质疑她的权威。
然而，站在权力顶峰的李薇，心情却愈发沉重。
太庙的损失需要修复，受惊的民众需要安抚，但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
最让她忧心的是父皇的状态。太庙异变时，宗庙龙气被强行抽取，虽然最后被她引导反扑并重创了法阵，但龙气根源依旧受到了损伤。甘露殿内，李世民的气息似乎也随之更加微弱了一丝，眉宇间甚至笼罩上了一层难以驱散的死气。李薇尝试用融合能量去滋养，效果却微乎其微，仿佛他的生命本源正在不可逆转地流逝。
另一个让她不安的，是自身力量的变化。那夜强行引动并几乎耗尽龙气施展“天子剑”，虽然让她对龙气的掌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也让她清晰地感觉到自身与大唐国运捆绑得更加紧密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国运兴衰，将直接影响到她的力量根基。这固然是一种强大的助力，但也是一种沉重的枷锁和巨大的风险。
此外，那“虚空尊者”和“潮汐”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从血色眼球最后的话语中可以推断，它们对这个世界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所谓的“潮汐”似乎是一种周期性的、或者说正在逼近的灾难。
“系统，”李薇在心中呼唤融合后的感知核心，“关于‘虚空湮灭潮汐’，是否有更详细的信息？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信息库检索……数据严重缺失。根据现有信息（星图石板、金属圆盘、血色眼球残念）进行综合推演……‘虚空湮灭潮汐’疑似为高维能量周期性涨落现象，或其衍生灾害。其对低维文明具有毁灭性打击。根据能量波纹回溯分析，预计本轮潮汐前锋抵达本星系时间：约四十至四十五年。误差范围：±5年。】
四十年左右！李薇心中一紧。这个时间，对于个人而言或许漫长，但对于一个文明的发展和跃迁来说，却短暂得令人窒息！
她必须做出抉择了。是继续按部就班地发展，一点点推动这个古老的帝国变革，等待那不知能否成功的未来？还是……采取更加激进、甚至可能带来巨大风险和阵痛的方式，强行拔高整个文明的水平，以应对末日危机？
格物院的成果，王孝通这样的天才，都让她看到了希望，但这希望的光芒还太微弱。
她走到巨大的疆域图前，目光扫过万里山河。这片土地上生活着亿万子民，他们是否准备好迎接一场关乎存亡的、狂风暴雨般的变革？
“传令，”李薇的声音在寂静的殿中响起，带着一丝决绝，“召枢机阁全体，格物院主事，及……沈砺将军（密令其安排妥当军务后速归长安），三日后，于宣政殿偏殿，举行最高机密会议。”
她决定，不再独自背负这个秘密。她需要最核心的班底，共同知晓面临的绝境，并做出关系到整个文明未来的——终极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