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链刀死士决密室，账册暗藏蒙古谋
地下密室的空气里飘着陈年霉味，灯笼的光被风卷得忽明忽暗，映着四个蒙面死士手中的链刀 —— 刀刃泛着青冷的光，链条长约三尺，末端坠着铅锤，轻轻晃动时发出 “叮铃” 的脆响，像索命的铃音。
“墨哥，小心他们的链刀，能远攻也能近战！” 张五哥握紧长刀，脚步往后退了半步，将墨苏护在身后。他曾在京营与擅长链刀的江湖人交手过，知道这种兵器的厉害：铅锤能砸裂甲胄，刀刃可削断兵器，稍有不慎就会被链条缠住四肢。
墨苏攥紧袖中的寒砚碎片，指尖触到碎片边缘的锋利处，心里快速盘算：密室狭窄，长不过丈，宽仅五尺，死士的链刀难以完全展开，这是他们的优势。他目光扫过墙角的石砖，突然发现有块砖是松动的 —— 之前苏云漪的地图上标注过 “密室石砖可动，藏有备用兵器”，难道是真的？
“动手！” 为首的死士突然低喝一声，手中的链刀如毒蛇般甩出，铅锤直砸张五哥面门。张五哥反应极快，侧身躲开，长刀横扫，刀刃擦着链条划过，火星四溅。另一名死士趁机绕到墨苏身后，链刀缠向他的手腕，墨苏猛地弯腰，寒砚碎片从袖中飞出，直刺死士的膝盖 —— 碎片虽小，却带着十足的力道，“噗” 的一声扎进死士的裤腿，死士吃痛，链刀掉在地上。
“好身手！” 张五哥见状，长刀更快，直逼为首死士的咽喉。为首死士被迫后退，却没注意到身后的石砖，墨苏趁机冲过去，一脚踹向松动的石砖 —— 石砖应声而开，里面果然藏着两把短匕，匕身刻着 “粘杆处” 的暗纹，显然是之前有人留下的应急兵器。
墨苏捡起短匕，反手刺向身后的死士。那死士刚捡起链刀，就被短匕划破手腕，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张五哥也趁机解决了为首的死士，长刀刺穿了他的胸膛。剩下的两名死士见势不妙，对视一眼，突然将链刀甩向灯笼 ——“哗啦” 一声，灯笼被砸灭，密室瞬间陷入黑暗。
“小心！” 墨苏低喝一声，凭声音判断死士的位置，短匕在身前胡乱挥舞。黑暗中传来链条划过空气的声音，紧接着是张五哥的闷哼声 ——“我中了！”
墨苏心里一紧，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快速点燃。火光亮起时，他看见张五哥的左臂被链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正顺着手臂往下流；一名死士举着链刀，正准备再次攻击张五哥，另一名死士则扑向中央的紫檀木匣，想抢走黑金账！
“休想！” 墨苏冲过去，短匕直刺扑向木匣的死士后背。死士应声倒地，链刀 “当啷” 掉在地上。剩下的死士见同伴被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从怀里摸出个黑色的小球，往地上一摔 ——“砰” 的一声，浓烟弥漫，是烟雾弹！
墨苏赶紧捂住口鼻，拉着张五哥躲到木匣后。浓烟散去后，密室里只剩下三具死士的尸体，最后那名死士竟消失了！“他跑了？” 张五哥捂着伤口，脸色苍白，“密室只有一个出口，他怎么会不见？”
墨苏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石门后的墙壁上 —— 那里有块砖的颜色与其他砖不同，像是刚被移动过。他走过去，用力一推，墙壁竟缓缓打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密道里还残留着死士的脚印。“他从这里跑了，肯定是去报信了！” 墨苏皱着眉，“咱们得赶紧拿了账册离开，八爷党的人很快就会来！”
他快步走到木匣前，拿起那本黑色缎面的黑金账，翻开第一页 —— 上面记录着八爷党从康熙四十九年到五十二年的贪腐明细：“康熙四十九年三月，挪用江南盐税十万两，用于收买御史；康熙五十年五月，京营军械款三十万两，付李虎，经手魏青；康熙五十一年十月，蒙古部落献马五百匹，换白银二十万两，联络人：噶尔丹之孙策妄阿拉布坦……”
“蒙古部落！” 墨苏心里一震，策妄阿拉布坦是噶尔丹的孙子，一直与清朝为敌，八爷党竟与他勾结，这要是上报朝廷，绝对是灭门之罪！他赶紧将账册塞进怀里，对张五哥说：“快走，这条密道说不定能通到外面，咱们从密道走，避开八爷党的人。”
张五哥点点头，忍着疼痛，跟着墨苏钻进密道。密道里漆黑一片，只能靠火折子照明，通道狭窄，两人只能弯腰前行。走了约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光亮，是密道的出口，出口外是片树林，树林外就是京城的西直门。
“终于出来了！” 张五哥松了口气，刚想走出密道，突然听见树林里传来马蹄声 —— 是御前暗探！墨苏赶紧拉着张五哥躲回密道，透过出口的缝隙往外看 —— 一队穿黑甲的士兵正围着树林搜查，为首的人正是徐元梦！
“徐元梦怎么会在这里？” 张五哥压低声音，“难道是那个跑掉的死士报的信？”
墨苏摇摇头：“不像。死士刚跑出去没多久，不可能这么快引来御前暗探，肯定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说不定就是内鬼‘青藤’！” 他想起陈三被抓前，曾与粘杆处的人接触过，“戴铎说已经盯着陈三的接触对象，说不定‘青藤’就在其中，咱们得尽快把账册交给戴铎，让他彻查！”
等御前暗探的搜查队走远，墨苏和张五哥才从密道里出来，绕着树林的边缘，往粘杆处据点的方向走。张五哥的伤口还在流血，墨苏从怀里摸出苏云漪给的解毒药，倒出一点粉末，撒在张五哥的伤口上：“这药能止血，坚持一下，快到据点了。”
“墨哥，你说那死士跑了，八爷党会不会对苏姑娘不利？” 张五哥突然问，他之前听墨苏提过苏云漪被软禁的事。
墨苏心里一紧，苏云漪帮了他这么多，要是因为他的事被八爷党报复，他心里过意不去。“等把账册交给戴铎，我就想办法救她。” 墨苏坚定地说，“她父亲的冤案也在账册里有记录，我不能让她出事。”
两人刚走到胡同口，就看见粘杆处的暗哨在门口张望，见到他们，赶紧迎上来：“墨哥，张哥，你们可回来了！戴大人正着急呢，徐元梦派人来据点问过，说你们涉嫌私闯九爷私宅，要抓你们问话！”
“什么？” 墨苏心里一震，徐元梦这是想栽赃陷害，趁机把他们抓起来，夺走黑金账！“戴大人怎么说？”
“戴大人把他们挡回去了，说你们是奉四爷的命令办事，让他们去找四爷要说法。” 暗哨一边说，一边领着他们往据点里走，“不过戴大人说了，你们回来后，立刻去议事房见他，账册的事很重要。”
走进议事房，戴铎正焦急地踱步，见到墨苏和张五哥，赶紧迎上来：“你们没事吧？张五哥，你的伤怎么样？”
“属下没事，一点皮外伤。” 张五哥躬身道。
墨苏从怀里拿出黑金账，递给戴铎：“戴大人，这是九爷私宅地下密室里的真黑金账，里面记录了八爷党从康熙四十九年到五十二年的贪腐明细，还有他们与蒙古部落策妄阿拉布坦勾结的证据！”
戴铎接过账册，快速翻看着，脸色越来越沉：“好一个八爷党，竟敢勾结蒙古部落，这是要谋反！” 他抬头看向墨苏，“这件事太大了，必须立刻上报四爷，让四爷定夺。不过徐元梦已经盯上你们了，你们暂时不能出去，就待在据点里，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安全。”
“戴大人，” 墨苏突然想起那名跑掉的死士和内鬼 “青藤”，“密室里有四名死士，我们杀了三个，跑了一个，他肯定会去给八爷党报信；另外，徐元梦能及时赶到密道附近，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内鬼‘青藤’说不定就在粘杆处内部，还请戴大人尽快彻查！”
戴铎点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查了，陈三被御前暗探抓了后，招供出他在粘杆处的联络人是‘老周’—— 就是厨房的那个老周！我已经派人把老周控制起来了，正在审问，相信很快就能问出‘青藤’的下落。”
“老周？” 墨苏心里一惊，老周平时沉默寡言，看起来很老实，没想到竟是潜龙阁的人！“那苏云漪呢？她被八爷党软禁，咱们要不要去救她？”
戴铎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八爷党因为黑金账的事，肯定加强了戒备，咱们要是贸然去救，只会打草惊蛇。等把八爷党勾结蒙古部落的证据上报给四爷，四爷定会有安排，到时候再救苏云漪也不迟。”
墨苏点点头，虽然心里着急，但也知道戴铎说得对。他看向张五哥：“张哥，你先去包扎伤口，好好休息，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肯定拿不到账册。”
张五哥笑了笑：“咱们是兄弟，说这些干什么。你也别太担心，苏姑娘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等张五哥离开后，戴铎对墨苏说：“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现在就去四爷府，把账册交给四爷，相信用不了多久，八爷党就会倒台，你父亲的冤案，也能昭雪了。”
墨苏躬身应道：“谢戴大人。”
回到自己的隔间，墨苏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摸出怀里的寒砚碎片，碎片上还沾着死士的血迹，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样子，想起苏云漪为了复仇的隐忍，想起张五哥受伤的手臂 —— 这一切，都是为了正义，为了让那些贪赃枉法、勾结外敌的人受到惩罚。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桌上的纸上，墨苏拿起笔，写下 “蒙古”“策妄阿拉布坦” 几个字，心里暗暗发誓：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他都要坚持下去，直到八爷党倒台，直到父亲的冤案昭雪，直到天下太平。
突然，隔间的门被轻轻敲响，是暗哨的声音：“墨哥，戴大人让你去议事房一趟，四爷府来人了，要见你！”
墨苏心里一震，四爷府来人了？难道是四爷要见他？他赶紧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向议事房。他知道，接下来的事，将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