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您有新的邮件。”
贺凡点开手机邮箱。
屏幕上是一封全英文的退稿函。
来自《Nature physics》编辑部。
“亲爱的贺先生：”
“关于您提交的《易经与量子纠缠的统一场论》一文，经编辑委员会审议，我们决定不予刊登。”
“理由如下：该文章缺乏可重复的实验数据支撑，且使用了大量非科学定义的形而上学术语（如‘qi’、‘dao’），带有强烈的东方神秘主义色彩，不符合本刊严谨的科学标准……”
贺凡还没看完，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
“砰！”
杜宇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刚泡好的茶水飞溅。
“放屁！”
“这帮洋鬼子就是玩不起！”
杜宇脸红脖子粗，指着贺凡的屏幕骂道。
“什么叫神秘主义？”
“当初牛顿研究神学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是神秘主义？”
“现在你把公式都甩他们脸上了，他们居然跟我谈‘严谨’？”
“老贺，不仅是国外。”
“国内一些所谓的公知大V也开始带节奏了，简直是里应外合。”
他把手机递到贺凡面前。
微博热搜第三：#贺凡民科#。
点进去，乌烟瘴气。
认证为“知名科普作家”的大V【方舟一号】发了长文：
“科学是讲究证据的，不是靠在讲台上画八卦图就能弯道超车的。贺凡这种行为，本质上和那帮练气功、造永动机的‘民科’没有任何区别。他利用国人的民族情绪进行炒作，这不仅是学术不端，更是丢了我们华国科学界的脸！建议有关部门封杀这种伪科学！”
下面跟评一溜的附和：
“终于有明白人说话了，看着那个视频我都替他尴尬。”
“陈老也是老糊涂了，居然给这种人站台。”
“物理学不存在弯道超车，还是老老实实跟在西方后面学吧。”
贺凡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网页。
“凡哥，你不生气？”
杜宇气得直喘粗气。
“生什么气？”
贺凡站起身，把那封退稿邮件直接拖进了垃圾箱。
“夏虫不可语冰。”
“他们要数据，要实物，要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那我就做给他们看。”
他拿起外套，披在身上。
“我去实验室闭关几天。”
“这几天别找我，也不用给我带饭。”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只留下杜宇在原地发愣。
“凡哥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
大洋彼岸。
普林斯顿大学，物理系大楼。
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此时却乱得像个垃圾堆。
满地都是揉皱的纸团，黑板上写满了谁也看不懂的鬼画符。
史密斯教授蹲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根毛笔——握笔姿势像是在拿叉子。
他面前铺着一张宣纸，墨汁弄得满手都是。
“Smith？”
系主任推门进来，差点被地上的书绊倒。
“我的上帝，你在干什么？”
“那封联名信已经发出去了，我们需要你签字，你是那场讲座的亲历者，你的证词最关键……”
“滚出去！”
史密斯头都没抬，暴躁地吼了一嗓子。
系主任愣住了。
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吗？
“Smith，你冷静点，我知道那个华国人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但我们必须反击……”
“反击？”
史密斯猛地抬起头。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头发蓬乱，脸上还沾着一滴墨汁。
“拿什么反击？”
“拿那些漏洞百出的公式？”
“还是拿你们那可笑的傲慢？”
他抓起地上的宣纸，用力抖了抖。
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巨大的汉字：气。
“看到了吗！”
史密斯指着那个字，眼神狂热得令人害怕。
“这就是答案！”
“英语太低级了！我们的语言是线性的，是二维的！”
“根本无法描述这种高维度的物理状态！”
“只有中文！只有这种象形文字，才能承载宇宙的真理！”
系主任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疯了……你被那个华国人洗脑了！”
“不，我是醒了。”
史密斯扔掉毛笔，从书堆里翻出一本翻得破破烂烂的字典《康熙字典》。
“别来打扰我。”
“我在研究‘无极’是怎么生出‘太极’的。”
“只要参透了这一步，诺贝尔奖算个屁！”
看着重新埋头苦读的史密斯，系主任吞了口唾沫，狼狈地退了出去。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
他听到史密斯在里面用蹩脚的中文念叨：
“dao ke dao，fei chang dao……”
……
国科大，深层地下实验室。
这里是贺凡的独立实验区，安保级别SSSS级。
厚重的防爆门缓缓关闭。
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
贺凡坐在实验台前，没有碰那些精密的仪器。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脑海。
淡蓝色的光幕展开。
【明代失传黑科技图谱（残卷·格物篇）】正在解析中。
“系统，调出‘紫金琉璃’的炼制工序。”
贺凡在心中默念。
唰。
一张复杂的古图展开。
图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炉子，炉火纯青，中间悬浮着一枚晶体。
所谓的“紫金琉璃”，其实就是高纯度的含钪光学晶体。
这是制造顶级光刻机镜头的核心材料。
西方现在的技术，是用大型粒子加速器辅助提纯，成本高得吓人，而且产量极低。
但在这份明代残卷里，记载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方法。
“场域共振法。”
贺凡看着图纸旁的注解，眼神发亮。
古人虽然不懂量子力学，但他们懂“气”。
利用水银（液态金属）作为介质，通过特定的频率震动，形成一个微观的力场。
在这个力场里，杂质会被自动“挤”出去。
就像是用筛子筛沙子一样简单。
只不过这个筛子，是分子级别的。
“妙啊。”
贺凡忍不住赞叹。
“这就是殊途同归。”
“既然西方不让发论文，那我就把东西做出来，摆在他们面前。”
“到时候，看他们怎么解释。”
贺凡睁开眼，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的A4纸上开始列清单。
笔尖沙沙作响。
他写得很快，字迹刚劲有力。
五分钟后。
贺凡按下桌上的通话器。
“刘主任，麻烦进来一下。”
很快，实验室负责人刘主任推门而入。
这位五十多岁的老教授，看着贺凡的眼神充满了热切。
“贺凡同学，有什么需要的？设备还是人手？”
刘主任热情地问道。
“我们需要准备什么？是不是要申请调那台最新的电子显微镜？”
贺凡摇了摇头。
“不用那么麻烦。”
他把那张A4纸递了过去。
“帮我把这些材料找齐，越快越好。”
刘主任双手接过，一脸郑重地戴上老花镜。
“我看看……这肯定是高精尖的稀有材料，我得联系总装那边……”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了。
眼睛瞪得像铜铃，眼珠子差点掉在纸上。
只见清单的第一行写着：
【朱砂（硫化汞矿石），500公斤。】
第二行：
【水银（汞），200公斤。】
第三行：
【黄土（要陕北高坡的胶泥），1吨。】
第四行：
【黑炭（松木烧制），300公斤。】
第五行：
【无根水（蒸馏水即可），10吨。】
……
刘主任的手开始哆嗦。
他反复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又重新戴上。
没错。
字迹清晰，就是这些东西。
“这……这……”
刘主任抬起头，一脸懵逼地看着贺凡。
“贺凡，我是不是拿错单子了？”
“这是食堂采购单？还是哪个中医学院的药方？”
贺凡神色淡然，甚至还在转着手里的原子笔。
“没拿错。”
“就是这些。”
“我要用这些东西，搭建一个特殊的反应炉。”
刘主任感觉自己的脑浆子都在沸腾。
他指着那个“朱砂”和“水银”。
“贺凡，咱们这是国家级重点物理实验室。”
“不是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啊！”
“您这朱砂加水银，还要黄土封炉……”
刘主任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颤。
“您这到底是要造原子弹，还是要炼丹啊？”
“要是让外面知道我们在实验室里玩这个，那帮公知能把我们喷死！”
贺凡站起身，走到刘主任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主任，格局打开一点。”
“谁说炼丹就不是科学？”
“我们要做的，是把西方卡脖子的东西，当成丹药给炼出来。”
“去准备吧。”
“对了，记得把排风系统开到最大，水银蒸汽有毒。”
看着贺凡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刘主任彻底凌乱了。
他拿着那张轻飘飘却又重如千斤的纸，像个游魂一样飘出了实验室。
嘴里还念叨着：“疯了……都疯了……”
贺凡看着关上的门，嘴角微微上扬。
“炼丹？”
“某种意义上说，也没错。”
“只不过我这炉丹，能让西方的工业皇冠，变成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