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进城西商业体三楼，刚拐过转角就听见电钻的嗡鸣声，原本挂着“老张驴肉火烧”的招牌已经被卸下，只剩下斑驳的墙面和门口堆放的施工材料。
沈泽踩着尚未清理干净的碎瓷砖往里走，200平米的空间里，几名工人正蹲在地上标注水电线路，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刚好照在规划图上标注“卡座”的区域。
“沈总，您看这边。”牛德全拎着卷尺快步走到后厨位置，指着地面的粉笔线，“原来驴肉火烧的后厨太小，我让人把隔墙拆了，扩出一半空间做明档，客人能看见师傅切菜颠勺，符合您说的精致感。就是排烟管道得重新走，我联系了厂家，过两天就能安装。”
于红则从包里掏出平板电脑，点开存好的效果图：“桌椅样式我选了三种，都是浅木色配灰色软包，和墙面的奶白色乳胶漆搭起来不突兀。”
“另外，原来的收银台位置太靠里，我规划到门口右侧，旁边留了个小展台，以后可以放咱们自己卤的酱货，客人等座时能先尝尝。”
沈泽俯身看着效果图，手指在“12张四人桌”的标注上点了点：“间距再留宽个十厘米，别让客人觉得挤。对了，钱不够就说，材料别省，尤其是餐具，得和老店区分开，走轻奢精致风。”
这时，施工队队长拿着材料清单过来签字，沈泽扫了一眼，直接在“确认采购”栏写下名字：“尽快把硬装赶出来，争取月底软装进场。”
施工队队长接过签好字的清单，连忙点头：“沈总您放心，我再加两个夜班，保证月底前把墙面、吊顶和水电都弄利索，不耽误您软装进场。”
说罢便攥着清单快步去安排工人，电钻声很快又在空间里响得更密。
沈泽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于红和牛德全，指了指墙角堆着的几块样品瓷砖：“当初定的浅灰色哑光砖，没弄错吧？别像之前驴肉火烧店那样用亮面的，沾了油污擦起来费劲，咱们走精致路线，细节得盯紧。”
牛德全弯腰拿起一块瓷砖对着光看了看，笃定地说：“错不了，我专门去仓库验过货，和效果图上的一模一样。后厨的防滑砖也选好了，是深灰色带纹路的，就算洒了水也不容易滑。”
于红这时补充道：“我刚联系了软装公司，下月初就能送桌椅和卡座的样品过来，到时候咱们一起挑。另外，会员系统的对接也差不多了，等新店试营业，老店的会员过来消费能直接积分，还能送张满减券拉人气。”
沈泽听完于红的话，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了两下，把软装样品的接收时间备注在日程里：“行，样品到了我抽时间过来，你先把会员券的额度定个方案，晚上发我微信。”
他又转头叮嘱牛德全，“后厨的明档玻璃得用防爆的，安装时你过来盯着。”
等两人应声去忙，沈泽才拿起外套往门口走，路过施工区域时还不忘跟工人叮嘱两句“注意安全”。
坐进车里，他直接拨通了莫明的电话，听筒里很快传来熟悉的调侃声：“哟，沈总这时候找我，是新店的事搞定了？”
“刚跟于红他们对完软装，这不一有空就往你那儿跑。”
沈泽发动车子，方向盘往汇元集团所在的金融街方向转，“我妹进恒信这事儿，还得谢谢你在背后搭线，我还真的没有那个关系。”
电话那头的莫明笑了声：“行了，咱俩谁跟谁，正好我今天下午没会，你直接来我办公室。对了，记得带瓶你家烟酒店里那瓶年份茅台，上次喝了还惦记着呢。”
“放心，早给你备好放后备箱了。”沈泽挂了电话，看着前方畅通的路况，心里盘算着——恒信有资源，汇元有需求，再加上他和莫明这十年的兄弟情，这事成了，不仅能帮妹妹在恒信站稳脚跟，自己的餐饮生意说不定也能借着汇元的渠道再拓一步。
沈泽通过这次分店的事情已经想通了，他就算有系统，也只是比普通人有钱罢了。
他太清楚自己的底细了：两个月前还是失业人员，吃了上顿没下顿，若不是系统突然出现，别说现在开新店，恐怕现在还在为下个月房租和孩子的奶粉钱犯愁。
所谓的“富人”身份，更像件没穿惯的外套，内里还是那个没资源、没人脉的穷小子。
红辣椒里的于红、牛德全跟着他干，图的是能挣到钱、能有奔头，可真要把生意做大，单靠系统给的钱远远不够——没有人脉搭桥，好地段拿不到；没有资源支撑，供应链稳不住；真遇到行业里的弯弯绕，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车子停在汇元集团写字楼楼下，沈泽拎着茅台快步走进电梯，推开莫明办公室门，就见对方正靠在真皮沙发上翻文件，桌上摆着两杯刚泡好的茶。
“来得挺快，我还以为你得先回趟家给嫂子送叶酸。”莫明抬头冲他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刚泡的明前龙井，你尝尝。”
沈泽把茅台放在茶几上，顺势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这日子过的悠闲啊，不在家陪江畔吗？”
“用不着我，我妈和她妈都在，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闲不住，又跑去上班了，拦不住，”莫明捏了一下眉心。
沈泽笑了起来：“没事，整天待着也不是回事，容易乱想，让她去干点事，有利于身心健康。”
“说的也有道理，”莫明赞同过来人的话。
“对了，怎么突然想起来开分店了？”
沈泽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划了圈，目光里带着几分笃定：“你也知道，老店几乎天天爆满，晚上七点去都得排队，名气早就打出去了。”
“总守着那一家店，挣的钱就那么多，时间长了，人就没有动力了，总不能让底下的人一直拿死工资吧？”
他顿了顿，想起上次牛德全偷偷跟他说想给儿子攒首付，又补充道：“我现在手里有闲钱，底气够足，不开分店可惜了。再说，城西商业体那边人流量大，咱们把新店做成精致路线，既能拉新客，又能提升红辣椒的档次。”
“等新店稳定了，说不定还能再开第三家、第四家，到时候让跟着我的人都能当店长、当主管，挣得比现在多几倍——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富起来，大家一起挣钱，这生意才做得长久。”
莫明听着，挑了挑眉笑了：“行啊你，现在不光想挣钱，还想着让手底下的人一起飞了。看来这‘沈总’的身份，你是真琢磨明白怎么当了。”
沈泽也笑，端起茶杯跟他碰了一下：“不是琢磨明白，是觉得该这样。总不能光我自己挣钱，手底下的人累死累活看不到希望。再说，他们跟着我踏实干，店里的生意才能越来越好，这是双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