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科考站的铁皮屋顶在极昼下泛着冷光，张叙舟盯着老站长递来的泛黄图纸，指腹抚过上面的红铅笔痕迹 —— 那是张 1987 年的地热管道勘探图，用西里尔字母标注着南极冰盖下的热流轨迹，在某个拐点处，铅笔线突然变得凌乱，像被人用力划过。
“这里。” 老站长的手套沾着冰碴，点向图纸中央的三角形符号，“冰芯记录显示，史前黑暗期时，这里的地热能量突然暴涨三倍，把玄冰煞的祖先逼回了地脉深处。”
张叙舟的护江力面板微微发烫： 点。蓝白光晕在他掌心流转，与图纸上的红痕接触时，突然泛起涟漪 —— 那轨迹竟与青铜神雀昨晚投射的星轨图重合了七成。他突然想起 1532 章在冰盖见到的超导冰晶网络，那些蓝色纹路此刻仿佛顺着图纸爬了出来，在桌面上织成个迷你能量网。
“管道被冰尘堵了。”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指向窗外，簪头的蓝宝石映出钻井平台的实时画面：三根钛合金管道的出口处凝结着层黑霜，地热探测器显示能量传输效率仅剩 37%。“是残留的煞力在抵抗，它们把地热当成了入侵者。”
冰原上的风突然变了调，像有人在吹生锈的号角。张叙舟抓起图纸往钻井平台跑，防寒靴踩在融雪上发出咯吱声，这声音让他莫名想起情绪库第 12 条 —— 中专时在雪地抢修冻裂的水管，扳手拧不动阀门，他哈着白气往扳手缝里灌热水，那咕咚咕咚的声响，和此刻管道里的闷响如出一辙。
“把冰净共鸣符贴在管道外壁！” 他对着对讲机喊，同时将青铜神雀抛向钻井架。神雀展开双翅，雀羽上的蓝光顺着钢缆淌下来，在管道上勾勒出串符文，与图纸上的红痕形成呼应。“让全球网友启动‘地热管道 VR 拼接’，每完成 100 公里虚拟管道，我们就往真实管道注入 1% 的星脉能量！”
小林的声音带着电流声传来：“护江 App 的活动页面崩了！已经有 8000 万人在拼了！”
张叙舟蹲在管道旁，看着冰净共鸣符上的纹路一点点变亮。那些符文原本是散乱的，接触到地热管道后，突然像活了似的重组，在黑霜上开出朵冰蓝色的花。他突然明白老站长说的 “史前黑暗期” 是什么意思 —— 不是天灾，是地脉自己在发烧，用高温烧死了入侵的煞力，就像人感冒时会发热排毒。
就在这时，管道突然剧烈震颤，黑霜表面裂开无数细纹，涌出股夹杂着冰尘的白雾。护江力面板猛地往下跳：→ 点！蓝白光晕像被泼了墨，边缘瞬间变暗。
“是煞力在引爆冰尘！” 苏星潼的银簪刺入地面，蓝光在雪地里冲出个直径三米的圆圈，将管道围在中央，“它们想让地热和冰尘在管道里对撞，同归于尽！”
张叙舟的指尖泛起金光，泉引指的符文顺着管道游走，试图稳住共鸣符。但那些黑霜像有生命般往符文缝里钻，所过之处，冰蓝色的花瓣纷纷凋零。他突然想起中专时那个雪夜，水管裂得太厉害，热水刚灌进去就冻成了冰，最后是老班长带着他们用体温焐化了冻层 —— 此刻的地热，或许也需要点 “人情温度”。
“把科考站的日志念出来！” 他对着对讲机喊，“1987 年勘探队的工作记录，尤其是他们在地热口发现的东西！”
小林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1987 年 12 月 17 日，队员米沙在热流口捡到块青铜残片，上面刻着‘冰融脉通’…… 等等，这残片的纹路和青铜神雀的羽根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青铜神雀突然发出声清越的鸣叫，俯冲下来用雀喙啄向管道上的黑霜。每啄一下，就有片金羽落在霜上，化作道微型星轨，将黑霜切成碎片。张叙舟的护江力止住下跌， 点的位置亮起道微光 —— 那是 1987 年勘探队员的善念值，隔着三十多年的时光，顺着青铜残片的记忆流了过来。
“善念值 13.1 亿了！” 苏星潼指着全息屏，全球 VR 拼接管道的长度已经突破 5000 公里，“俄罗斯的中学生在零下 30 度的广场上拼管道，说要给爷爷当年的勘探队争气！”
张叙舟突然将图纸按在管道上，红铅笔勾勒的地热轨迹与共鸣符的符文彻底重合，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管道里传来声闷响，像有巨石被推开，黑霜瞬间消融，露出下面冒着热气的金属 —— 地热能量终于冲破了煞力的封锁，顺着星轨符文往地脉核心涌去。
护江力面板 “嗡” 地一声炸开蓝光：→→ 点！
蓝白光晕在冰原上铺开，所过之处，残留的冰尘纷纷化作金色的粉末，被地热蒸腾的气流卷向天空，变成片闪烁的光雾。张叙舟抬头，看见光雾中浮现出无数人影 ——1987 年的勘探队员在钻井平台上欢呼，因纽特人在冰原上跳着古老的祭舞，还有那些参与 VR 拼接的网友，他们的虚拟形象在光雾中连成条长队，跟着地热能量往地脉深处走。
“净化进度 92%！”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直立起来，投射出地脉核心的实时画面：超导冰晶网络正在发光，每个节点都像颗小太阳，将地热能量转化成蓝色的溪流，顺着之前打通的能量通道流淌。“星际粒子在欢呼！它们说‘终于暖和了’！”
老站长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打开后里面是块锈迹斑斑的青铜残片。“米沙临终前说，这东西能在关键时刻救南极。” 他把残片递给张叙舟，眼里的皱纹里闪着光，“现在我信了。”
张叙舟将残片贴在管道上，残片瞬间与青铜神雀的星轨符文融合，在冰原上投射出幅完整的能量图：地热管道像条动脉，将能量输送到超导冰晶网络的每个角落，而那些网络节点连成的线条，恰好组成了 “银河系第七地脉” 的简化版 —— 原来南极的地热，早就和星际能量搭好了桥。
他突然想起情绪库第 12 条里，自己蹲在雪地里抢修设备时，老班长说的话：“管道通了不算完，得让水知道往哪儿流。” 此刻的地热能量，大概也终于知道 “家” 在哪儿了。
“善念值 13.15 亿！” 小林的欢呼声里带着哭腔，“全球科研机构联合发表了《极地地热利用白皮书》，说要在南极建 10 座地热净化站！”
张叙舟望着钻井平台上喷涌的热气，那些热气在极昼的阳光下凝成道彩虹，一头连着地热口，一头扎进地脉深处。青铜神雀落在他肩头，雀羽上的蓝光与他的护江力共鸣，在冰原上拉出长长的影。
他知道，南极的净化还差最后一步，但当他看见 VR 拼接的虚拟管道与真实地热轨迹在光雾中重合，突然觉得剩下的路，连风都在帮忙推。毕竟，当科学与神话在冰原上握手，就没有什么煞力，是暖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