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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坊里弥漫着浓烈的皂角水和桐油味,混杂着尚未散尽的染料腥气。水声哗啦,刷子摩擦着木铁发出沙沙的声响,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王大柱赤着膀子(肩膀的伤口被布条缠着,外面又裹了层油布防水),正和狗剩合力将一个沉重的飞轮石盘从皂角热水里捞出来。

“小心!烫!”张婶在一旁赶紧递过两块厚麻布。

王大柱和狗剩龇牙咧嘴地用麻布垫着,将滚烫的石盘抬到一块干净的木板上。原本被靛蓝深绿糊得面目全非的石盘,经过滚水猛刷、粗砂打磨,终于露出了青灰色的石质本色,表面的凹槽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嘿!跟新的一样!”李婶拿着细麻布,蘸着桐油,仔细地擦拭着石盘边缘,浑浊的老眼亮晶晶的。

“连杆也打磨好了!”赵婶献宝似的举起两根被打磨得油光水滑、重新安装了铁质轴承套环的硬木连杆,榫卯接口处严丝合缝。

看着一件件被清洗、打磨、修复的部件在众人手中焕然一新,王大柱心头那股被图纸泄露的憋屈和不甘,稍稍被冲淡了些。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皂角水混合的水珠,咧嘴一笑:“好!就这么干!洗干净,上足油!让那些想捡现成的看看,咱们的底子有多厚!”

“对!底子厚!不怕他们抄!”张婶用力点头,布满老茧的手更有劲地刷着另一根连杆。

“老爷,您歇会儿吧!肩膀还伤着呢!”狗剩看着王大柱肩头布条隐隐渗出的暗红,小脸上满是担忧。

“歇什么歇!图纸让人抄了,再不跑快点,等着喝西北风啊!”王大柱嘴上硬气,肩膀的刺痛却让他动作慢了一拍。他直起身,想活动下僵硬的腰背,眼前却猛地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

“老爷!”狗剩和张婶同时惊呼,赶紧扶住他。

“没事!蹲久了!”王大柱甩甩头,强撑着站稳。他目光扫过角落里那堆被清洗干净、等待重新组装的部件,脑子里二代机的草图飞快闪过:更轻的石轮?不行,轻了惯性不够。用铸铁?成本太高…或者…加个配重块?在飞轮边缘镶嵌铁块?既能保证重量,又能减少石料体积?还有那连杆的传动比…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构思里,一道清冷的声音如同冰水浇头,毫无征兆地从染坊门口传来:

“扎马步的时辰,到了。”

王大柱一个激灵,差点原地蹦起来!猛地扭头,只见三太太林红缨不知何时抱着她那根标志性的白蜡杆,斜倚在门框上。她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红衣,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看不出昨夜激战的疲惫,只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刀,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但热火朝天的染坊,最后落在他沾满皂角水和油污、还裹着伤的肩膀上。

“三…三太太?”王大柱头皮发麻。昨天祠堂思过被柳莺儿打断,今天这“债”…是躲不过去了?

“前院有事,耽搁了几天。”林红缨的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提着白蜡杆,一步步走进染坊,靴子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欠下的,总要还。” 白蜡杆的尾端轻轻点了点旁边一块还算干净的空地。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地方腾出来了,债,该还了。

张婶、李婶、赵婶三人立刻噤若寒蝉,低着头,手里的动作都放轻了,大气不敢出。狗剩更是缩到了王大柱身后。

王大柱看着那根在昏暗光线下依旧闪着寒光的白蜡杆,又感受了一下肩膀火烧火燎的疼痛,心里哀嚎一声。这女人,是真不把他当伤员啊!可看着林红缨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知道,求饶装病都是白搭。

“行…行吧…”王大柱认命地叹了口气,拖着酸痛的腿,一步一挪地走到那块空地上。他深吸一口气,岔开双腿,沉腰,屈膝——标准的扎马步姿势。大腿肌肉的酸痛和肩膀的刺痛瞬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腰塌了!”

“膝盖!过脚尖了!”

“脚跟!钉死!抖什么抖?没吃饭吗?”

林红缨那带着倒刺的小鞭子似的训斥声立刻响起,伴随着白蜡杆精准地戳在他塌下去的腰眼上!力道不轻,又酸又麻!

王大柱疼得龇牙咧嘴,赶紧调整姿势,咬紧牙关硬挺着。汗水很快浸透了额角的碎发,顺着脸颊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大腿肌肉疯狂颤抖,肩头的伤口更是像被无数根针在扎。他死死盯着前方墙壁上一块斑驳的污渍,心里把牛顿、伽利略、阿基米德挨个问候了一遍——杠杆原理救了你的命,你却用它来折磨我!

时间在痛苦中变得无比漫长。就在王大柱感觉双腿快要失去知觉、眼前阵阵发黑的时候,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是翠儿。

她端着一个粗陶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汤药,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看到王大柱正在“受刑”,小脸顿时白了,脚步停在几步外,不敢靠近,大眼睛里全是心疼和担忧。

林红缨瞥了翠儿一眼,没说话,目光又落回王大柱那摇摇欲坠的姿势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手中的白蜡杆再次点出,却不是戳,而是轻轻一挑,点在王大柱微微发抖的左臂肘弯内侧。

“发力不对。”她冷声道,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下盘不稳,腰力松散,胳膊再有力也白搭!棍是手臂的延伸!力从地起,经腰传肩,再至手臂!最后贯于棍尖!懂不懂?”

她一边说,一边以极快的速度,用白蜡杆的末端,沿着王大柱的脚踝、小腿、膝盖、腰眼、肩膀、手臂,最后到手腕,飞快地点过一遍!动作快如闪电,每一次点触都精准地落在关键的发力节点上!力道恰到好处,带着一种奇特的震颤感,像是在引导一股微弱的气流!

王大柱只觉得被她点过的部位一阵酸麻胀痛,但随即,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暖流,竟然真的顺着她点过的路径,从脚底涌泉穴升起,经过酸麻的小腿、僵硬的膝盖、紧绷的腰眼、刺痛的肩头,最后汇聚到握拳的手臂!虽然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但那种“力”被串起来的感觉,却无比清晰!

“这…”王大柱震惊地看向林红缨。

林红缨却收回白蜡杆,抱着手臂,面无表情:“记住这感觉!扎马步不是傻站着!是练筋骨!是找这‘劲’!找不到这‘劲’,给你根金箍棒也是烧火棍!”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王大柱肩头的伤布,“伤好了,练棍。”

说完,她不再看王大柱,抱着白蜡杆,转身就走,红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染坊门口。

王大柱还保持着扎马步的姿势,脑子里却嗡嗡作响。刚才那股微弱的气流…是错觉?还是…这就是林红缨所说的“劲”?这女人,教东西的方式都这么简单粗暴!

“相公!快!快把药喝了!”翠儿见林红缨走了,立刻小跑过来,把温热的药碗递到王大柱嘴边,小脸上满是焦急,“都出汗了!伤口又疼了吧?”

王大柱也顾不上琢磨那玄乎的“劲”了,接过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带来一股暖意,倒是真的缓解了些许疲惫和疼痛。

翠儿又拿出干净的布巾,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去额头和脖颈的汗水。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翠儿,别忙了。”王大柱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样子,心头一暖,“我没事。”

“还说没事!肩膀都渗血了!”翠儿眼圈又红了,声音带着哭腔,“都怪我…”

“说了不怪你!”王大柱赶紧打断她,揉了揉她的脑袋,“是有那些土匪!等着,等咱们把新织机弄出来,赚大钱,气死他们!”

提到新织机,王大柱精神一振。他走到那堆清洗好的部件前,拿起那根被打磨得溜光水滑的硬木连杆,手指摩挲着新换的铁质轴承套环,脑子里二代机的构思越来越清晰。

“张婶!”王大柱指着飞轮石盘,“找两块厚实点的生铁!要长条形的!想办法嵌在这石盘外缘的凹槽里!用铁箍箍紧!” 他要给飞轮加配重,提高惯性!

“狗剩!去库房!找找有没有更细、更有韧性的牛筋!或者…鹿筋?” 投梭的弹簧需要升级!

“李婶,赵婶!咱们来琢磨琢磨这连杆!我觉得这里…再加个小轮子…改变一下力的方向…会不会更省力?” 他捡起一根炭条,在旁边的木板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草图。

众人立刻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林红缨带来的“棍法教学”阴影暂时被抛到了脑后,染坊里再次充满了专注和干劲。

傍晚时分,王大柱拖着更加疲惫的身体(扎马步加修机器),一步一挪地回到自己屋里。肩膀的伤口隐隐作痛,但精神头还不错。二代机的思路基本敲定,就等材料到位开工了。

他刚推开房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甜香。桌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汤,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几块比上次更圆润些的桂花糕。

王大柱心头一暖。这傻丫头。

他端起药碗,刚喝了一口,目光落在桌上——那里,放着一卷用细麻绳系好的、厚厚的图纸。

不是他画的织机图!这纸更厚,更挺括!

王大柱疑惑地解开麻绳,展开图纸。

只一眼,他就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

图纸上,用极其精细工整的笔触,绘制着一根长棍的结构图!从棍身整体的长度、重心标记,到棍头、棍尾的细节处理,再到发力时棍身弯曲的弧度示意、力点传递的路径标注…旁边还密密麻麻地用娟秀的小楷写着注解:

“力起涌泉,贯于腰脊,形于肩臂,聚于腕指,发于棍梢…”

“劈扫点戳,劲路各异,腰马为根,刚柔并济…”

“此式‘崩山’,腰转如磨盘,力发如炸雷,棍随身走,身催棍出…”

这…这分明是林红缨那根白蜡杆的详细图解!是她棍法的发力精髓!甚至还有一招“崩山”的详解!

王大柱捏着那卷沉甸甸的图纸,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冲上眼眶。他想起白天染坊里林红缨那看似粗暴实则精准的点拨,想起她塞给自己装着金疮药和老山参的皮囊,想起她临走时那句硬邦邦的“伤好了,练棍”…

这女人…刀子嘴豆腐心!教东西都这么别扭!怕他学不会,怕他找不到那“劲”,竟然直接把压箱底的东西画成图纸送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图纸卷好,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肩头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夜深人静。王家大宅终于彻底沉寂下来。只有染坊深处,偶尔传来几声调试部件的敲打声。

前院马厩,那匹拉车的老马再次不安地躁动起来,焦躁地刨着蹄子,打着响鼻。马夫老孙头打着哈欠,提着灯笼过来。

“祖宗哎!又怎么了?白天新添的草料还不够你吃…” 老孙头抱怨着,举起灯笼。

昏黄的光线下,老马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围墙外通往县城方向的大路尽头。

老孙头疑惑地望过去。大路尽头,一片漆黑,只有夜风刮过荒草的呜咽声。

“啥也没有啊…” 老孙头嘟囔着,刚想安抚老马。

突然!

“扑棱棱——!”

一阵急促的翅膀拍打声从头顶传来!

一只灰扑扑的信鸽,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黑沉沉的夜空中俯冲而下,精准地落在了马厩旁一间堆放杂物的矮屋顶上!它的小腿上,赫然绑着一个细小的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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