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比试在午时开锣。演武场的人比昨日更多了，连台上的长老们都坐得更直了——经过昨日林凡一剑击溃李青的事，不少人都盯上了青云宗这边。
林凡站在队伍里，眼角的余光始终没离开秦浩。秦浩站在他斜前方，手里把玩着个黑色的小瓷瓶，时不时用眼角瞥林凡一眼，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就没消失过。
林凡心头警惕——那瓷瓶里装的，多半就是枯瘦长老信里提的“伏”。
“第二轮比试开始！”主裁判的声音响起，“青云宗秦浩，对阵天魔宗墨尘！”
秦浩应了一声，纵身跳上比试台。他的对手墨尘是个矮胖的汉子，脸上带着疤，气息有炼气七层后期，正是昨日枯瘦长老身后站着的那个黑衣人。
两人刚站定，墨尘就突然冲了上来，手里的弯刀带着黑气，直劈秦浩的面门——招式狠辣，竟像是真打！
台下不少人惊呼：“天魔宗怎么回事？怎么跟自己人打起来了？”
刘长老也皱起了眉：“不对劲……”
林凡却看明白了——墨尘的刀招看着狠，实则处处留着破绽，根本是在给秦浩喂招！他心里冷笑，秦浩这是想借着“击败天魔宗弟子”的由头立威，好让后面对付他时更顺理成章。
果然，秦浩“险险”避开几刀后，突然使出之前对付烈火宗弟子的毒招，剑刃淬着的火毒“噌”地燃起红光，直刺墨尘的肩膀。墨尘“惨叫”一声，故意卖了个破绽，被秦浩一剑刺穿，踉跄着退下台，“不甘心”地喊：“我输了！”
裁判宣布秦浩获胜时，台下一片嘘声——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演的。可秦浩却毫不在意，还得意地往林凡这边瞥了瞥，像是在炫耀。
很快，轮到林凡上场。他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天魔宗那个气息有炼气七层后期的弟子，叫黑煞，手里握着柄链锤，链锤上还缠着黑雾，看着就邪门。
“小子，昨日杀了我师弟（指蒙面人），今日就拿你偿命！”黑煞一上台就怒吼，链锤往地上一砸，“嘭”地砸出个坑，黑雾顺着地面往林凡脚边爬——是蚀骨毒！
林凡没动，混沌之力在体表凝成光罩，黑雾撞在光罩上，“滋滋”响着化了。他灵铁剑一扬：“废话少说，动手吧。”
“找死！”黑煞怒吼一声，链锤带着风声甩过来，直砸林凡的天灵盖！链锤上的黑雾凝成小蛇，嘶嘶吐信，比墨尘的弯刀狠多了！
林凡脚下《混沌游身步》展开，身影在链锤的缝隙里穿梭。灵铁剑反手一刺，青金色的剑浪直逼黑煞的手腕——他看得清楚，黑煞的破绽在链锤收回的瞬间。
黑煞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慌忙收锤格挡。“铛！”链锤与剑相撞，黑煞只觉一股吸力涌来，链锤差点脱手！他惊得连连后退，眼里闪过丝慌乱——枯瘦长老说这小子好对付，怎么这么强？
林凡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剑招再变，《青冥剑谱》第七式“青冥裂海”再次使出！青金色的剑浪比昨日更盛，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拍黑煞的胸口！
黑煞脸色大变，知道躲不过，只能将灵力催到极致，链锤在身前舞成个黑球，硬接这一剑！
“嘭！”
剑浪撞在黑球上，黑气瞬间被撕开！黑煞像被巨石砸中似的，倒飞出去，“噗”地摔在台下，晕了过去。
又是一剑击溃！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青云宗的刘长老激动得站了起来，天剑门的长老脸色却更沉了。
只有秦浩和角落里的枯瘦长老，眼神阴得能滴出水来。秦浩悄悄摸了摸怀里的小瓷瓶，指尖在瓶盖上摩挲着——该动手了。
林凡刚走下台，主裁判就宣布：“下一场，青云宗林凡对阵……青云宗秦浩！”
全场一愣——怎么会是同门对决？
刘长老也皱起了眉：“抽签结果怎么回事？”
可裁判手里的签确实是这么抽的。林凡心里冷笑——那是什么抽签？分明是秦浩和枯瘦长老早就安排好的！他们就是要借着同门对决的由头，在台上对他下死手！
秦浩跳上比试台，手里还捏着那个小瓷瓶，冲林凡笑道：“林师弟，真巧啊。没想到咱们要在台上分胜负了。”
林凡没说话，纵身跳上台。灵铁剑一扬：“出手吧。”
“别急啊。”秦浩却没动，反而慢悠悠地说，“师弟可知，我为什么能进内门？为什么能让赵峰护着我？”
林凡皱眉——他想说什么？
“因为我识时务。”秦浩笑了起来，声音突然拔高，让全场都能听见，“不像某些人，拿着不该拿的东西，还妄想螳臂当车！”他猛地指向林凡，“林凡勾结天魔宗！偷了宗门的至宝混沌玉坠！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全场哗然！
刘长老脸色骤变：“秦浩！你胡说什么？！”
林凡也没想到他竟会反咬一口，心头一沉——这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按罪名！
“我胡说？”秦浩冷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正是之前林凡从蒙面人戒指里找到的那封枯瘦长老写的信！“这就是证据！他和天魔宗勾结，想拿混沌玉坠开启灵界通道，叛出凡界！”
他把信扔给裁判，裁判看完信，脸色也变了——信上虽没明说林凡的名字，但“混沌玉坠”“灵界通道”这些字眼确实刺眼。
“你血口喷人！”林凡怒喝一声，灵铁剑直刺秦浩——他不能让秦浩再胡说下去！
“来得好！”秦浩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剑锋，同时悄悄捏碎了手里的小瓷瓶——一只只有米粒大的黑色小虫飞了出来，快得像道影子，直钻林凡的丹田！
是噬灵蛊！
枯瘦长老说这蛊能吸人灵力，只要钻进丹田，就能让林凡瞬间变成废人！秦浩眼里闪过丝得意——这下你死定了！
噬灵蛊悄无声息地落在林凡身上，正要往他经脉里钻，林凡怀里的玉坠突然“嗡”地一声亮了！
金光一闪，噬灵蛊像被烫到似的，突然尖叫着倒飞出去，直扑秦浩的胸口！
秦浩懵了——怎么回事？噬灵蛊怎么反冲回来了？
他想躲，却晚了！噬灵蛊“嗖”地钻进他的丹田，秦浩只觉一股剧痛从丹田传来，灵力像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往外涌，被噬灵蛊疯狂吞噬！
“啊——！”秦浩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像筛糠似的发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不！不可能！噬灵蛊！你怎么咬我？！”
全场彻底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突然惨叫的秦浩，一脸茫然。
枯瘦长老坐在角落里，脸色铁青——噬灵蛊认主，怎么会反噬？除非……除非林凡身上有能克制蛊虫的东西！是混沌玉坠！
林凡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是玉坠！玉坠不仅护住了他，还把噬灵蛊反推了回去！他看着在台上痛苦打滚的秦浩，突然冷笑一声，声音传遍全场：
“大家看清楚了！秦浩说我勾结天魔宗，可这噬灵蛊，是天魔宗的独门邪物！他用噬灵蛊害我，反被反噬，这到底是谁勾结天魔宗？！”
他捡起秦浩扔在地上的信，扬声道：“这信确实是天魔宗枯瘦长老写的！但信上写的‘秦浩已在大会设伏’，指的就是他用噬灵蛊害我！他还和天魔宗约定，拿到玉坠后里应外合！”
秦浩还在惨叫，嘴里胡乱喊着：“不是我！是他！是林凡！枯瘦长老！救我！”
这话一出，等于不打自招！
台下瞬间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原来是秦浩勾结天魔宗！”
“太不要脸了！还想反咬一口！”
台上的长老们脸色都沉了下来，齐刷刷看向角落里的枯瘦长老。枯瘦长老脸色难看至极，知道大势已去，猛地一拍桌子，身形化作一道黑影，直扑比试台——他要灭口！
“休想！”刘长老怒吼一声，纵身挡在台前，掌心红光暴涨，硬接枯瘦长老一掌！
“嘭！”两掌相撞，刘长老被震得后退两步，枯瘦长老却借着反作用力，一把抓向台上的秦浩——想带着秦浩一起跑！
林凡哪会让他得逞？灵铁剑带着青金色的剑浪，直刺枯瘦长老的手腕！“青冥碎星！”
这是《青冥剑谱》的第九式！他借着刚才玉坠爆发的余劲，竟在刚才那瞬间炼成了！
剑浪如星雨般炸开，枯瘦长老慌忙收手格挡，却还是被剑浪划伤了手腕，鲜血直流。他又惊又怒，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狠狠瞪了林凡一眼，转身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天际。
比试台上，秦浩还在因为噬灵蛊噬咬而惨叫，灵力流失得越来越快，气息从炼气七层骤降到炼气五层，眼看就要变成废人。
裁判走过来，看着秦浩，又看了看林凡手里的信，沉声道：“秦浩勾结天魔宗，用邪蛊害人，证据确凿！即刻废除修为，打入宗门大牢！”
两个巡城修士上前，架起还在惨叫的秦浩，拖下了比试台。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都在喊“青云宗林凡”的名字。刘长老走过来，拍了拍林凡的肩，眼里满是欣慰：“好小子！干得漂亮！”
林凡松了口气，摸了摸怀里的玉坠——玉坠已经恢复了常温，仿佛刚才那场惊变从未发生。
可他知道，事情还没结束。
枯瘦长老跑了，天魔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信里说的“灵界通道”，还萦绕在他心头。
他抬头看向天际——枯瘦长老消失的方向，云层似乎比别处更厚。
灵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就在这时，怀里的玉坠突然又微微发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烫得厉害。
紧接着，演武场中央的白玉台突然震动起来！台下的地面裂开道道缝隙，浓郁的灵气从缝隙里涌出来，竟比后山断崖的石室还要浓！
所有人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地动了？”
“不是地动！你看裂缝里！”
林凡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裂缝里竟透出淡淡的金光，隐约能看到一道模糊的门户，正在缓缓打开。
玉坠在怀里“嗡”地一声，竟自动飞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往那道门户飞去！
林凡心头巨震——这是……灵界通道？！
玉坠竟直接在望月城打开了灵界通道？！
就在玉坠快要飞进门户时，它突然停顿了一下，一道金光从玉坠里射出来，落在林凡手里——是那半块断裂的、刻着花的玉佩！
同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像是林苍的残魂留影：
“去吧……找到祖地……混沌……该归位了……”
林凡握紧手里的半块玉佩，看着半空中的玉坠和那道缓缓打开的灵界门户，又看了看身边的刘长老，还有不远处站着的、眼神复杂的苏月。
他知道，该走了。
凡界的事暂了，灵界的路，才刚刚开始。
他深吸口气，对着刘长老和苏月抱了抱拳，没多说什么，只道：“等我回来。”
说完，纵身一跃，跟着玉坠，朝着那道灵界门户，纵身跳了进去。
门户在他进入的瞬间，缓缓闭合。演武场的震动也停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只有林凡消失的身影，和那半块留在刘长老手里的、林凡匆忙间落下的凝神丹瓶，证明着刚才那场惊变，真实发生过。
凡界的风还在吹，可所有人都知道——
青云宗那个叫林凡的弟子，去了一个他们从未踏足的世界。
而属于他的传奇，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