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的轮胎碾过腐叶时，肖灵儿闻到了雨后泥土里的腥甜——像母亲当年煮的艾草水，苦中带着暖。银狼王在后座突然坐直，耳朵尖贴紧头皮，鼻尖对着车窗缝抽动，蓬松的尾巴绷成根铁线。雪貂从她腿上跳起来，爪子扒着车窗玻璃，小鼻子皱成一团，粉色鼻尖上沾着片碎叶：“有生人味——比仓库的哨兵臭十倍！”
肖灵儿踩下刹车，右手摸向腰间的辣椒弹：“眼镜蛇，开卫星定位。”眼镜蛇的指尖刚碰到电脑，银狼王已经撞开车门窜了出去，尾巴尖扫过猴子的膝盖，带得猴子啃了一半的香蕉滚到脚边。猴子蹦起来要捡，被肖灵儿拽住后领：“别添乱——银哥闻着味儿了。”话音未落，丛林里传来两声狼嚎，是银狼王的部下——三天前刚归队的黑狼和灰狼，正顺着气味追踪。
小白的影子从车顶掠过，棕褐色羽毛蹭着吉普的天线，尖喙叼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往肖灵儿怀里扔。肖灵儿接住，是个指甲盖大的追踪器，金属壳上刻着蝎子纹——和毒蝎戒指上的一模一样。“这孙子！”猴子抓起追踪器往地上摔，被眼镜蛇一把夺过来：“别毁了！能反向追踪信号源！”他把追踪器接进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个红标点，正顺着雨林小路往他们这边移动，“两个热源，距离三公里，速度很快。”
肖灵儿的指尖敲了敲仪表盘上的母亲照片——玻璃相框上还凝着雨林的雾气。她抬头望向银狼王消失的方向，黑狼的尾巴在灌木丛里晃了晃：“计划：银哥引他们到芦苇荡，猴子用弹弓打手电筒，眼镜蛇黑他们的对讲机，小白扔辣椒弹，雪貂偷他们的追踪器——留活口，要问出橡胶园的布置。”猴子搓着手笑：“我早想试试新弹弓的准头了！昨天用它打下来三只麻雀，毛都没掉一根！”雪貂顺着她的军靴爬下去，尾巴卷着颗辣椒弹，像举着个小炮弹：“我也来！我咬他们的鞋带！”
芦苇荡在吉普东南方向两公里处，齐腰高的芦苇丛里积着水，踩进去能没到脚踝。银狼王蹲在芦苇丛边缘，黑狼和灰狼分蹲两侧，三角形的耳朵转来转去，听着远处的脚步声。追踪者的笑声先飘过来——是两个穿迷彩服的男人，裤脚卷到膝盖，沾着泥点，其中一个嘴里叼着根雪茄，烟头的红光在黑暗里一明一灭：“那丫头的吉普装了追踪器，毒蝎说只要跟着，就能找到她的老窝。”另一个踢飞脚边的石头：“等拿到空间珠，咱们就能换栋海边别墅——天天喝椰汁，玩比基尼美女！”
银狼王突然吼了一声，声音像块砸进水里的石头，惊得芦苇丛里的青蛙“呱呱”乱跳。两个男人吓了一跳，雪茄掉在地上，火星子溅进水里：“什么玩意儿？”话音未落，黑狼从左边窜出来，叼住左边男人的裤脚往芦苇丛里拖。男人摔了个狗啃泥，刚要摸枪，灰狼已经扑上去，前爪按在他的肩膀上，锋利的牙齿贴着他的耳朵：“别、别咬！我招！我招！”
右边的男人转身要跑，猴子突然从芦苇丛里跳出来，弹弓“啪”的一声，石子正中他的手电筒——玻璃碎了一地，他捂着眼睛叫：“谁？谁他妈暗算我？”小白俯冲而下，尖喙叼着颗辣椒弹往他衣领里塞。辣椒弹炸开的瞬间，男人的脸立刻红得像煮熟的虾，鼻涕眼泪一起流，蹲在地上打喷嚏：“阿——阿嚏！这是什么鬼东西？辣死我了！”
肖灵儿从芦苇丛里走出来，手里转着母亲的旧照片：“说吧——毒蝎让你们跟踪我们干什么？”左边的男人缩在黑狼爪子下，声音发抖：“他、他说要找空间珠的位置……满月夜用肖茉莉的照片换，肖小姐肯定会来橡胶园……”眼镜蛇蹲在他旁边，指尖敲着电脑：“空间珠？你们怎么知道空间珠的？”男人咽了咽口水：“夜枭说的……他说肖茉莉的女儿有个能装武器的珠子，里面有未来科技，能造超级炸弹……”
雪貂从右边男人的口袋里钻出来，嘴里叼着个对讲机，尾巴上还挂着串钥匙。肖灵儿接过对讲机，按下通话键，里面立刻传来毒蝎的声音：“追踪器有反应吗？别让那丫头跑了——满月夜要是抓不到她，你们俩就去喂鳄鱼！”肖灵儿对着对讲机笑：“毒蝎叔叔，我在这儿呢——你那两个手下正跟我的狼玩游戏呢，玩得可开心了！”对讲机里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毒蝎砸东西的声音：“肖灵儿！你别得意——橡胶园里有三十个雇佣兵，还有夜枭的‘礼物’，你来了就别想走！”
银狼王突然往前窜了两步，鼻子贴着左边男人的背包。背包的拉链没拉严，露出个军绿色的水壶——壶身上刻着“肖茉莉”三个钢笔字，是母亲的笔迹。肖灵儿的呼吸一滞，伸手摸水壶，指尖碰到壶身时，仿佛摸到了母亲的温度——母亲当年总用这个水壶给她装凉白开，壶底还留着她小时候画的歪歪扭扭的太阳。“这水壶哪儿来的？”她的声音有点抖，银狼王用脑袋拱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男人缩了缩脖子：“是、是夜枭给的……他说这是肖茉莉当年的东西，让我们带在身上，万一被抓了，用这个换条命……”肖灵儿把水壶抱在怀里，指甲掐进掌心：“夜枭在哪儿？他和毒蝎是什么关系？”男人摇头：“不知道……夜枭从来没露过面，只通过邮件联系，他的邮件末尾总写‘为了茉莉’……”
眼镜蛇突然叫起来：“灵儿！追踪器的信号源变了——从清迈市中心转到了橡胶园！”他的手指飞快敲着键盘，电脑屏幕上弹出个卫星地图，橡胶园的位置被红圈标出来，里面有几十个热源点：“毒蝎在橡胶园布置了铁丝网、摄像头，还有两辆装甲车……”猴子凑过去看，突然笑出声：“那装甲车的轮胎是破的！我昨天在仓库看见过，他们用胶带粘的！”肖灵儿接过电脑，指尖划过橡胶园的坐标——和夜枭纸条上的一模一样：“满月夜是三天后，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会乖乖送上门……”她抬头看向银狼王，银狼王正舔着水壶上的泥点，眼睛里映着她的影子：“银哥，明天带你的狼群去橡胶园踩点——把他们的摄像头都咬坏，把铁丝网扒个洞，让他们以为是野狗干的。”银狼王吼了一声，黑狼和灰狼跟着叫，声音震得芦苇丛里的水泛起涟漪。
小白突然从空中俯冲下来，尖喙叼着个纸团往肖灵儿手里扔。纸团是用报纸卷的，展开后是张照片——母亲和毒蝎的合影，背景是个废弃的军事基地，母亲穿着旧军装，笑得很开心，毒蝎站在她旁边，手里举着把枪，枪口对着镜头。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茉莉，等任务完成，我们去看海——毒蝎。”肖灵儿的指尖发抖，把照片塞进背包：“原来他真的认识我妈……”眼镜蛇拍了拍她的肩膀：“灵儿，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帮你查清楚。”猴子举着弹弓跳过来：“对！要是夜枭敢欺负你，我用弹弓打他的门牙！”雪貂也跳上她的膝盖，用鼻尖蹭她的手心：“我咬他的耳朵！”
肖灵儿笑了，把雪貂抱在怀里：“好——咱们明天就去橡胶园，让银哥的狼群把他们的埋伏都端了，让毒蝎知道，欺负我肖灵儿的人，没好下场！”她转身走向吉普，银狼王叼着水壶跟在后面，黑狼和灰狼分别叼着两个追踪者的背包——里面装着压缩饼干和手电筒。猴子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嘴里唱着改编的儿歌：“两只毒蝎，两只毒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被狼咬，一只被弹弓打，真活该！真活该！”
吉普的灯光刺破雨林的黑暗时，肖灵儿摸着怀里的水壶，又摸了摸母亲的照片。银狼王在后座舔着爪子，黑狼和灰狼趴在它旁边，眼睛里映着车灯的光。小白在空中跟着，翅膀掠过吉普的车顶，羽毛上沾着芦苇的花絮。雪貂趴在她腿上，睡着了，小爪子搭在水壶上，像在守护什么珍贵的东西。
眼镜蛇突然说：“灵儿，我破解了他们的对讲机频率，明天可以远程操控橡胶园的摄像头——让他们看不着我们，还能把他们的对话录下来。”猴子拍着手笑：“那我明天用弹弓打他们的摄像头！打一个准一个！”肖灵儿望着前方的路，雨林的风裹着青草味吹进来，她攥紧方向盘：“明天凌晨三点出发——银哥的狼群在前头开路，小白空中侦察，猴子爬树放哨，眼镜蛇黑监控，雪貂偷钥匙——我们要让毒蝎的埋伏变成笑话！”
银狼王吼了一声，黑狼和灰狼跟着叫，声音在雨林里回荡。小白在空中叫了两声，像是回应。猴子突然指着窗外喊：“看！星星！”肖灵儿抬头，看见头顶的天空里，星星像撒了一把碎钻，其中一颗特别亮——像母亲的眼睛。她笑了，踩下油门，吉普的灯光往前延伸，穿过芦苇荡，穿过雨林，往橡胶园的方向去。
夜风吹得她的双马尾飘起来，母亲的水壶在怀里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知道，前方有危险，有埋伏，有未知的真相，但她不怕——她有银狼王的陪伴，有伙伴们的支持，有母亲的水壶贴着心跳，还有整支狼群等着她发号施令。
“毒蝎，夜枭——”她轻声说，指尖敲了敲仪表盘上的母亲照片，“明天见。”
银狼王吼了一声，回应她。雨林的蝉鸣又响起来，像在为他们加油。肖灵儿望着前方的路，嘴角扯出抹笑——她知道，这场追踪游戏，赢的人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