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风裹着槐花香钻进窗缝，肖家小屋的油灯把桌角那幅“爸爸加油”的简笔画映得暖黄。灵儿抱着毛球缩在床头，红棉袄的衣角还沾着昨晚画通缉令的墨汁，颈间的空间珠像块捂热的玉，贴着皮肤传来母亲的温度——她刚把母亲的照片放进空间珠，照片背面的“星象对齐之日”还泛着墨香。
“爸爸，喝甜牛奶。”灵儿踮脚够到床头柜上的瓷杯，乳白的奶液里浮着两颗冰糖——是王铁柱偷偷塞给她的，说“加了糖，爸爸才肯喝”。她从空间珠里摸出个指甲盖大的玻璃管，将里面的透明液体倒进牛奶，用小勺子搅出细细的旋涡——那是基因修复液的稀释剂，前世她在实验室见过，能解神经毒素。
肖建军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灵儿举着杯子的小胳膊晃啊晃，喉结动了动：“灵儿……又偷拿糖了？”
“才没有！”灵儿把杯子凑到他嘴边，奶声里带着点讨好，“这是‘好睡牛奶’，喝了爸爸就能梦见灵儿当将军！”
肖建军笑了，虚弱地张开嘴——奶液甜丝丝的，裹着淡淡的药香，他没问是什么，一口喝光。灵儿盯着他的睫毛，直到它们慢慢垂下来，呼吸变得均匀——安眠药起效了。
她搬来墙角的小凳子，踮着脚够床沿，从空间珠里取出微型注射器——针头比她的小拇指还细，泛着冷光。前世她闭着眼都能扎准静脉，可两岁的手太抖，针头晃了晃，差点扎进父亲的皮肤。她屏住呼吸，手指按在父亲的手腕上，感受到脉搏的跳动，终于把针头扎了进去。
透明的修复液慢慢推进血管，灵儿的手心全是汗——突然，父亲的手动了！她吓得差点把注射器扔了，却见肖建军慢慢睁开眼，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针管上，没有惊讶，反而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朱砂痣：“灵儿……会照顾爸爸了……”
灵儿的眼泪“啪嗒”掉在注射器上，她赶紧用袖子擦了擦，奶声奶气地拍父亲的手背：“爸爸睡睡，明天就好啦！灵儿给你削最甜的苹果！”
肖建军笑了，手指蹭过她的眼角：“好……爸爸睡……等明天，陪你去晒谷场看虎子打弹弓……”
他的眼睛重新合上，呼吸变得绵长。灵儿把注射器放回空间珠，爬回床，抱着毛球缩在父亲怀里——毛球的尾巴扫过她的手背，像母亲的手，温柔得让人心疼。
清晨的阳光爬上窗台时，肖建军是被槐花香叫醒的。他动了动胳膊，发现胸口的闷痛全消了，喉咙也不哑了——低头看见灵儿趴在他胳膊上，红棉袄盖着两人的手腕，毛球蹲在她头顶，正用爪子拨她的朱砂痣。
“灵儿……”他轻声喊，声音里带着惊喜。
灵儿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爸爸醒啦！爸爸摸摸灵儿的脸，是不是热乎的？”
她跳下床，光着脚跑出去喊医生：“王医生！王医生！我爸爸能说话啦！”
王医生披着白大褂撞进来，摸脉的手都在抖：“奇迹！昨天还气息奄奄，今天脉象比我还稳！肖营长，你……你真是捡回一条命！”
肖建军笑着坐起来，接过灵儿递来的温水：“是我们灵儿的功劳——她的‘好睡牛奶’比药管用。”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政委站在门口，眼镜上蒙着层雾气，手里的公文包差点掉在地上：“老肖！你……你真的好了？”
“托灵儿的福。”肖建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李政委坐下来，目光落在灵儿身上——她正踮脚够桌上的苹果，用一把特制的小刀子削果皮，果皮卷着圈掉在盘子里，没有断，像前世特工训练过的手法。
“灵儿，这刀子……哪来的？”李政委的钢笔在笔记本上转了转。
灵儿举着削好的苹果递过去，奶声奶气：“妈妈给的！妈妈说，灵儿长大了要会照顾爸爸！”
李政委的目光扫过桌上的调查报告——那是警卫员刚送过来的，张医生的银行流水里，有三笔来自镇口杂货铺的转账，收款方正是“铜钥匙”。他刚要开口，却看见灵儿把苹果塞进父亲嘴里，苹果皮刚好绕成个爱心。
“政委伯伯，吃苹果呀！”灵儿扯了扯他的衣角，红棉袄蹭到公文包，调查报告“哗啦”掉在地上，封皮上的“张某某资金异常”几个字格外刺眼。
李政委弯腰去捡，灵儿蹲在旁边，用指尖戳了戳报告上张医生的照片：“这个叔叔坏！他给爸爸的药里有虫子！”
李政委的手顿了顿——他想起石桥上灵儿扯落苏婉柔草帽的精准，想起运动会上她指挥娃娃兵的狡黠，想起昨天虎子说“将军去了教堂”。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什么“天真奶娃”，她什么都知道。
“灵儿，你是不是……知道很多事？”李政委摸着她的头，声音放轻。
灵儿吮着手指歪头笑：“灵儿只知道爸爸要快快好，虎子哥要当娃娃兵队长，毛球要吃玉米肠！”
李政委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对警卫员说：“通知警卫排，从今天起，24小时守着肖家——除了老肖和王铁柱，任何人不许靠近灵儿。”
警卫员敬了个礼，转身出去。肖建军握着灵儿的手，指腹蹭过她的朱砂痣：“老伙计，谢谢你。”
“该谢的是这孩子。”李政委望着窗外的槐树林，阳光透过树叶洒在灵儿的红棉袄上，像团小火焰，“她比我们想象的更坚强。”
灵儿跑出门，看见虎子举着弹弓在晒谷场喊：“将军！俺买了十斤辣椒面！”她摸了摸颈间的空间珠——它又开始发烫了，像在预警。抬头看见天上掠过一只信鸽，翅膀上绑着小纸条——是“夜莺”的暗号：“目标已醒，计划提前。”
毛球从她怀里跳出来，追着信鸽跑，风掀起她的红棉袄，露出里面的小刀子——那是她前世的防身武器，现在，用来保护爸爸。
她望着跑远的毛球，嘴角扬起个小小的弧度：“坏人姐姐，灵儿等着你的礼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