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神风的话还没说完，敌舰那边已经动了手。第一根铁链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哐”地钉进补给船甲板，紫光顺着链条像藤蔓一样往上爬，眨眼工夫就蔓延到船舷边缘。
“锁链是导能装置！”神风猛地拍向系统挂坠，声音炸在所有人耳边，“别让它们完成连接！那是给魔物铺路的桥！”
话音刚落，十几道黑影从敌舰甲板一跃而起，抓住晃荡的锁链就开始往下攀爬。那些家伙手脚扭曲，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眼睛全白，嘴里还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吼，一看就是被深渊能量泡过的傀儡兵。
补给船上几个守卫刚举起刀，就被一个魔物扑倒，滚作一团。
“健太郎！护住舱门！”九条裟罗脚尖一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上船首雕像，雷光长弓瞬间拉开满月。
弓弦震鸣，空气都被撕出一道噼啪的电痕。
“贯云！”
箭矢破空而出，化作一道刺眼的闪电，直穿前方三艘敌舰的阵列。那支贯穿而过的锁链连同攀爬其上的七八个魔物，全被这一箭带得炸成碎片，残肢和铁链残骸哗啦啦掉进海里。
“漂亮！”八重神子站在桅杆顶上拍了下手，“我就说裟罗姐出手，从来不会只打一个。”
“少废话。”九条裟罗收弓，眼神没离开敌阵，“第二波要来了。”
果然，左侧一艘敌舰的炮台开始旋转，幽蓝色的水弹在炮口缓缓凝聚，明显是冲着主战船侧翼来的。
“水炮充能七成以上！”神风盯着那团越转越快的能量球，“再不管，咱们就得吃一发‘深海特供套餐’。”
“交给我。”八重神子双掌合十，狐耳一抖，尾巴高高扬起，“我正好缺个放电的理由。”
她指尖雷光跳跃，口中轻喝：“八重雷暴·落！”
乌云瞬间聚拢，一道粗壮得吓人的雷柱从天而降，正中敌舰水炮台。轰的一声，整座炮架炸成零件散落海面，连带旁边两个正在装填的黑衣人也被电得焦黑冒烟，直接腾空飞出去两丈远。
“爽！”八重神子落地，甩了甩头发，“下次谁再说我只会玩符纸，我就请他尝尝这道‘招牌菜’。”
“别得意太早。”神风蹲下身，手掌贴在甲板上，“水底还有动静。”
果然，断裂的锁链残端冒出一串气泡，紧接着五六条黑影从海底窜出，四肢划水，速度极快，明显是冲着主战船来的。
“又是潜水型？”健太郎抱着药箱从舱口探头，“这次要不要我撒点麻痹粉？”
“来不及了。”神风闭眼，体内那股“微量安抚元素操控”的能力缓缓调动，金色微光从掌心渗入甲板，顺着木纹扩散开来。
水中的魔物刚游到船底，动作突然一顿，眼神从狂躁变得呆滞，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接着一个个像喝醉酒似的原地打转，最后慢悠悠沉了下去。
“搞定。”神风收回手，喘了口气，“安抚效果只能撑半分钟，别让他们再放第二批。”
“放心。”九条裟罗已经重新搭箭上弦，目光锁定敌舰后方，“它们现在想跑都难。”
只见那几艘残存的敌舰已经开始调头，显然是被打怕了，想撤出战斗圈。但其中两艘却没跟着后退，反而在船阵后方摆出奇怪的阵型，甲板上几个黑袍人正围着一个青铜法阵快速念咒。
“风暴法阵。”神风眯眼，“想用气象封锁航道？”
“那就打断它。”九条裟罗冷笑一声，拉弓搭箭，雷光在箭尖凝成一点刺目的光斑。
这一次她没喊招式名，只是手指一松。
箭矢划破长空，精准射穿法阵中央那个施法者的咽喉。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仰面倒下，手里还抓着半截咒文卷轴。法阵光芒一闪，随即彻底熄灭。
“走！”神风一挥手，“补给船快脱困了，咱们跟上去！”
健太郎立刻掏出信号弹，点燃后“砰”地一声射向空中。补给船上的船老大看到信号，迅速调整舵向，趁着敌舰混乱的空档，猛打满帆，从包围圈侧面溜了出去。
主战船紧随其后，破浪前行。
“呼……总算没把物资弄丢。”健太郎一屁股坐在舱口，打开药箱清点，“止血粉用了两包，凝神散剩一半，断骨膏……嘿，还是全新的。”
“你该庆幸它是新的。”八重神子靠在船舷上，指尖捻着一缕残留的雷光，“不然我得看你现场给人接骨头，那场面可不好看。”
“你们俩能不能别一赢就斗嘴？”神风站在甲板中央，手按系统挂坠，扫描海域动态，“敌人撤得不对劲。”
“怎么？”九条裟罗走过来，肩甲上还留着一道焦痕，是刚才被水炮余波扫到的。
“他们不是溃逃。”神风盯着远处海面，“是有序撤离，而且……”他顿了顿，“有两艘船没开走，沉得太快了，像是主动自毁。”
“自爆？”健太郎抬头，“那不是浪费？”
“不是浪费。”八重神子耳朵一动，“是藏东西。要么是销毁证据，要么是……留后手。”
“管他什么后手。”九条裟罗收起长弓，站回船头，“只要补给船安全，我们就没输。”
海风渐强，吹得众人衣角猎猎作响。阴云开始散去，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起伏的海面上。
主战船稳稳驶向前方，补给船在前，他们殿后，航线笔直指向海只岛方向。
“话说回来。”健太郎忽然抬头，看向神风，“你刚才用安抚能力控住水底那批魔物，是不是又升级了？以前可没这效果。”
“可能吧。”神风摸了摸右臂，那里隐隐有些发烫，“系统最近老在后台自动运行，估计又解锁了什么新功能，等闲下来看看。”
“别到时候开着开着，把自己变成个情绪稳定器。”八重神子笑嘻嘻地说，“每天光忙着安抚鱼群，都不理我们了。”
“那你先告诉我，上次是谁半夜偷吃我藏的梅子酒，还非说是老鼠干的？”神风斜她一眼。
“哎呀，这种陈年旧账提它干嘛。”八重神子立刻转移话题，望向远方海平线，“你看，那边的云层底下，是不是有点紫？”
众人顺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极远的海天交界处，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暗紫色光晕，像是雾，又像是某种能量残留。
“不是自然现象。”神风低声说，“跟船底那圈光一样。”
“所以它们没完全撤。”九条裟罗眼神一冷，“是在等我们靠近。”
“那就让他们等。”神风握紧挂坠，目光沉定，“不过下次见面，可就不只是打断几根锁链这么简单了。”
健太郎合上药箱，嘀咕了一句：“下一站真要去海底？那得给我备双防水靴。”
八重神子笑了：“行啊，我给你织一双，绣朵小花，保证好看。”
“你织的我能穿出门？”健太郎翻白眼，“上次你送我的护身符，贴身上三天就长蘑菇了。”
“那是增福菌，懂不懂？”八重神子叉腰，“一般人求都求不来。”
神风没理会他们的拌嘴，视线始终没离开那片紫光。系统挂坠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什么。
海风忽然一滞。
远处，最后一艘撤离的敌舰在海面上剧烈震动，船体从中裂开，却没有立刻下沉。相反，它的底部缓缓张开，露出一个圆形的金属结构，表面刻满了深渊纹路。
那东西开始旋转，发出低频嗡鸣。
“不对！”神风猛地抬头，“它不是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