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风一脚踩在塌陷的墙基上，碎石咔嚓裂开。他没回头，只是把兜里的芯片捏得更紧了些，指缝间渗出一点血丝——那是刚才扑倒宵宫时被碎片划的，现在还在渗。
“系统。”他在心里喊，“回放编号06的数据流。”
眼前一闪，金光浮起，深渊图腾的纹路在虚空中展开，像一张烧焦的网。几行小字蹦出来：【东线行动组·代号“焰蚀”·目标：烟花塔三号供能节点·预计引爆时间：节日正午】。
“好家伙，”他冷笑，“想拿整个东市当炮仗点？”
八重神子正用指尖戳了戳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瓦片，听见这话抬头：“怎么，查到他们老家地址了？”
“差不离。”神风把芯片插进手腕上的终端，屏幕亮起，“这帮人不是临时起意，是早就盯上了烟花节的人流密度和火元素浓度。一旦引爆，连锁反应会从中心塔一路炸到城南码头。”
心海蹲在地上，手指轻轻一划，地面浮现出一圈圈水纹般的光晕：“我已经布了感知网，只要有人携带深渊能量靠近烟花塔五百步内，露珠就会变红。”
裟罗站在路边一根电线杆旁，正对着通讯器低声下令：“第三小队换装完毕，开始沿b路线巡逻。记住，发现目标只记录不拦截，别打草惊蛇。”
宵宫抱着胳膊靠在断墙上，声音有点哑：“我那工坊里还有二十箱净化火药没做完……要是他们这时候动手，我连试都没法试。”
神风走过去，从系统商店界面点了下确认。叮的一声，五枚金属环凭空出现，泛着微光。
“接着。”他把一枚橙边的递过去，“新货，刚兑的‘元素增幅器’，戴上去试试。”
宵宫接过，皱眉：“这玩意儿不会爆炸吧？上次你给我的‘稳定导火索’差点把我眉毛烧没了。”
“那次是意外！”神风瞪眼，“这次百分百安全，顶多就是让你火元素输出提升三成，恢复速度加快一半。”
宵宫将信将疑地套上手腕，轻轻调动元素力。一团小火苗“呼”地窜起，稳稳停在掌心，不像之前那样忽明忽暗。
“哎？”她眼睛亮了，“还真行！”
“当然。”神风一边给心海戴上蓝色款，一边说，“羁绊积分攒了快一个月，就等着这时候用。”
心海感受着体内水流般的暖意，点头：“治疗范围扩大了至少两米，应急预案可以提前启动。”
裟罗接过银灰色的那一枚，刚戴上就察觉雷元素在经脉里流转得更快了些，眉头微挑：“效率提升明显，但持续时间呢？”
“八小时基础续航，”神风敲了敲终端，“超频模式能撑三个小时，之后自动降频保护身体。放心，不会让你打到一半突然断电。”
八重神子懒洋洋地接过粉色镶边的那枚，晃了晃：“哟，还给我整了个少女心配色？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四百岁的老女人？”
“系统按亲密度自动配色，”神风摊手，“谁让你跟我的羁绊值涨得比谁都快。”
“哼。”她把增幅器往脖子上一套，眯眼一笑，“那待会儿要是抓到人，让我审。”
裟罗收起通讯器：“巡逻队已到位，七条暗线覆盖东市主干道。另外，我在三座烟花塔底部加装了压力感应器，任何非授权开启都会触发警报。”
心海站起身，指尖轻点空气，悬浮的露珠微微颤动：“水网也完成了，目前监测范围内无异常元素波动。”
“那就剩一件事了。”神风看向宵宫，“你的净化烟花，什么时候能完成最终测试？”
“明天上午。”她握了握拳，“只要今晚能把最后一批火药处理完，天亮前就能装填进塔。”
“行。”神风打开地图投影，“我来安排守护流程——你做实验时，心海在工坊外布治疗结界，裟罗带两个精锐小组在外围警戒，八重神子负责反侦察，防止有人远程操控。”
八重神子晃了晃酒壶：“你说得轻巧，万一他们不来人，直接远程引爆炸弹呢？”
“早防着了。”神风调出一段波形图，“昨晚我让系统分析了深渊信号频段，已经做了个干扰装置，放在工坊屋顶。只要检测到特定频率的激活指令，立刻反向发送假应答，让他们以为引爆成功，实际没反应。”
裟罗点头：“声东击西，不错。”
“不过……”心海忽然开口，“我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选中宵宫的工坊？”
空气静了一瞬。
神风摸了摸后颈的伤疤：“你是说，他们不是随机选的？”
“长野原烟花店百年老字号，位置居中，运输便利，”心海缓缓道，“更重要的是——它是唯一一家允许私人定制大型烟花的店铺。也就是说，只要付钱，谁都能送来原料，谁都能指定燃放时间和序列。”
八重神子吹了声口哨：“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混进去一个送货单，就能把炸弹送上天台。”
“没错。”神风盯着地图上那个红点，“我们现在查的每一个箱子、每一张单据，可能都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宵宫咬着嘴唇：“那我那些学徒……会不会也被利用了？”
“不一定是有意。”裟罗冷静道，“更可能是无意间成了传递通道。比如某个学徒收了好处替人搬箱子，或者被人冒名顶替签收货物。”
神风深吸一口气：“所以今晚必须完成最后一次排查。所有未使用的火药全部重新检测，所有进出人员登记造册，连扫地的老阿婆都得录一遍气息特征。”
八重神子笑了一声：“你这是要把烟花店变成监狱啊。”
“宁可严一点。”神风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烟花塔，“去年节日那天，我看见一个小女孩踮脚问妈妈，‘为什么天空会开花？’——我不想让她明年抬头的时候，看到的是火雨。”
没人说话。
风掠过废墟，卷起一片灰烬。
神风低头看了眼终端，警报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出三条红色轨迹，正缓慢逼近东市北区。
“来了。”他声音压低，“三个携带深渊纹章的目标，正在靠近一号塔。”
裟罗立刻接通通讯：“二队注意，目标出现，保持距离跟踪，不要暴露。”
心海指尖微动，空中一颗露珠由透明转为猩红。
八重神子甩出三张符纸，贴在附近屋檐：“影雷哨符已部署，等他们走过，数据自然录入。”
宵宫攥紧拳头，火元素在手腕增幅器上流转一圈，稳稳落下。
“我去工坊。”她说，“趁现在还有时间，把最后一炉火药提纯完。”
神风点头：“我跟你一起。增幅器状态正常，系统全程监控，有任何异常，立刻撤离。”
一行人迅速分头行动。夜色沉沉，东市街道看似平静，实则每一盏灯下都藏着一双眼睛。
神风走在宵宫身侧，终端不断刷新着数据流。忽然，他注意到一条异常信号——来自工坊方向，频率极低，像是某种定时脉冲。
他刚想开口，终端画面猛地一抖，一行字跳出来：【检测到加密信号源·坐标：长野原工坊屋顶·信号类型：深渊远程激活协议V3】
他脚步一顿。
“宵宫，”他低声说，“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工坊哪里修过屋顶？”
宵宫回头：“上周漏雨，请人补过瓦片……怎么了？”
神风盯着屏幕，脉冲信号正以十秒一次的频率闪烁。
就像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