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冲上顶端的瞬间，神风只觉得手腕一沉，整个人被狠狠往下拽。耳边风声呼啸，身体不断翻滚，他死死攥着玉坠，另一只手本能地去抓宵宫。心海的水膜在下坠中扭曲变形，柯莱的笛子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响，裟罗的刀刃擦过岩壁，火星四溅。
砰！
五个人重重摔在斜坡上，顺着光滑的地面滑出几十米，最后撞在尽头的墙上才停下。
神风最先动了，脑袋嗡嗡作响，但他还是立刻摸了摸脖子——玉坠还在。他喘了口气，抬头看四周。
这不是璃月。
隧道四壁刻满金色纹路，像是活的一样缓缓流动。空气干燥温暖，没有潮湿的泥土味，反而有种陈年的木香。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框上四个大字清晰可见：岩王帝君。
“不是通道。”神风撑着地面站起来，声音还有点哑，“是仓库。”
“你说什么？”宵宫揉着肩膀爬起来，工装蹭了一层灰。
“我们没进地下通道。”神风指着四周，“这些纹路是封印结构，能量回路人为布置过，说明这里早就建好了，是个藏东西的地方。”
心海已经打开记录仪，手指轻点屏幕。“岩元素波动稳定，温度恒定，通风系统还在运行。这地方至少三千年没人来过，但设备没坏。”
裟罗拔出刀，刀尖贴地扫了一圈。“脚印没有，灰尘均匀。我们是第一批掉进来的人。”
柯莱扶着墙站稳，笛子横在胸前。“可地图指向璃月，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稻妻地下？”
没人回答。
神风走到隧道中央，掌心贴上岩壁。安抚元素缓缓释放，顺着金线蔓延。几秒后，墙面微微震动，像是回应他的触碰。
“不是错位。”他说，“是设计好的。地图带我们来的不是璃月，是稻妻地下的秘密库房。”
“为了藏什么？”宵宫问。
神风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前方地面突然开阔，出现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有个展台，上面放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巫女服。
那衣服通体雪白，袖口和领边用金丝绣出层层叠叠的祥云纹，样式古老，和现在稻妻流行的款式完全不同。
“这是……”心海走近两步，“璃月风格。”
“不止。”柯莱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展台边缘，“布料是三十年前璃月特供织造局的贡品丝绸，这种工艺早就失传了。而且——”她抬头，“这件衣服被人定期保养过，最近一次不超过三个月。”
“有人来过。”裟罗握紧刀柄，“悄无声息，没留下痕迹。”
神风走到展台前，目光落在衣服旁边的小物件上——一只铜制风铃，挂着半片褪色的红绳。
他伸手碰了一下。
叮——
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就在那一瞬，脑子里闪过一幅画面：八重神子站在神社后院，手里拿着一件相似的衣服，火光照亮她的侧脸。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火焰吞没衣角，然后转身离开。
“我见过这个。”神风低声说，“神子烧过一件差不多的。”
“她为什么要烧？”宵宫问。
“不知道。”神风摇头，“但那时候她的眼神……不像在处理旧物，像在送别什么人。”
心海用水元素凝成一面薄镜，映照展台背面。灰尘被推开后，露出一行小字：
**“九重云外，归鹤不返。”**
“这是诗？”柯莱皱眉。
“是暗语。”心海快速分析，“‘九重云’指代璃月天衡山上的九重塔，‘归鹤’是古代使者返程的信号。整句意思是——信使已死，任务失败。”
“所以这件衣服是某个使者的遗物？”宵宫看向神风，“和神子有关？”
“可能。”神风盯着风铃，“三十年前，眼狩令刚开始，稻妻和璃月关系紧张。如果当时有璃月使者秘密来访，身份必须隐藏。这件衣服，可能是她留下的凭证。”
“那风铃呢？”柯莱拿起它仔细看，“内部刻着微型符文，和祥云纹同源。刚才你碰它的时候，是不是有点发烫？”
神风点头。“共鸣启动了。这东西不只是纪念品，是钥匙的一部分。”
话音未落，隧道深处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节奏稳定。
所有人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裟罗一步跨进展台前，刀横在身侧，雷元素悄然缠绕刀刃。心海后退半步，水元素在掌心凝聚。柯莱把笛子抵在唇边，草元素侦测网瞬间铺开，覆盖整个大厅。
一个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
灰袍，斗笠压得很低，手里握着一把长刀，刀锋直指展台。
“把东西留下。”声音低沉，听不出年纪，“或者死。”
裟罗没动，语气冷硬：“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对方没回答，目光只盯着那件巫女服。
“你不为玉坠，也不为地图。”神风忽然开口，“你要的是衣服。”
斗笠人微微一顿。
“说明你知道它的来历。”神风慢慢靠近展台，“三十年前的事，你还记得。”
“不该问的别问。”对方抬手，刀尖微抬，“让开。”
“不让呢？”宵宫冷笑，手已经按在腰间的烟花筒上。
“那就只能打。”裟罗刀锋一转，雷光闪现。
斗笠人动了。
一步踏出，速度快得惊人。刀影直劈展台，目标明确——抢衣。
裟罗横刀格挡，金属碰撞爆出火花。两人交手三招，快得看不清动作。斗笠人收刀后撤，站在原地不动。
“不是深渊的人。”柯莱低声说，“草网显示他体内没有污染，气息纯净。”
“但也不是普通人。”心海补充，“刚才那一击，力量和速度都超过常人极限。”
神风盯着对方的手。
那只手很稳，虎口有老茧，握刀姿势标准得像是教科书。更关键的是——袖口露出一小截手腕，上面有个淡红色的印记，形状像一朵半开的莲花。
“巡林院。”他忽然说，“你是须弥巡林院的人？”
斗笠人沉默。
“不可能。”柯莱摇头，“巡林院没人会穿成这样，更不会擅闯提瓦特禁地。”
“也许不是现在的巡林院。”神风看着那个莲花印，“是过去的。”
“什么意思？”宵宫问。
“三十年前，巡林院还没被教令院控制时，有一支秘密行动队，专门处理跨境事件。”神风回忆系统里的资料，“他们不登记名字，不留档案，任务完成后就消失。被称为‘影行者’。”
斗笠人终于开口：“你知道得太多。”
“我不该知道？”神风反问，“那你为什么来找这件衣服？它对你意味着什么？”
对方没答，却突然抬起左手，轻轻敲了下风铃。
叮——
又是一声轻响。
这一次，风铃内部的符文亮了起来，金光顺着地面流向巫女服。衣服上的祥云纹开始微微发光，像是被唤醒。
“激活了！”心海惊呼，“这不是普通共鸣，是双向响应！”
神风立刻反应过来：“风铃和衣服是一对信物，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触发。”
“而你是那个特定的人。”裟罗冷冷道，“说出你的身份。”
斗笠人缓缓抬头，斗笠边缘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里没有杀意，只有沉重的疲惫和一丝……怀念。
“我是来取回承诺的。”他说，“不是来战斗的。”
“承诺？”宵宫嗤笑，“拿刀指着人说要取承诺？”
“因为你们不懂。”那人低声说，“这件衣服的主人，是我的妹妹。她三十年前作为使者来到稻妻，任务失败，死在这里。我答应过她，总有一天要把她的东西带回去。”
大厅安静下来。
神风看着那双眼睛，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敌人。
这是一个等了三十年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斗笠人刚要开口——
轰！
头顶突然传来剧烈震动，碎石从天花板掉落。金线般的纹路开始闪烁，像是系统即将关闭。
“不对！”心海盯着记录仪，“能量读数在飙升，整个空间要塌了！”
“不是塌。”神风脸色一变，“是被远程切断电源。有人发现我们进来了。”
“现在怎么办？”宵宫看向展台，“衣服拿不拿？”
斗笠人握紧刀柄，目光坚定：“我必须带走它。”
“不行。”裟罗拦在前面，“这里的一切都要先调查清楚。”
“那就没时间了。”神风一把抓起风铃塞进怀里，另一只手迅速将巫女服卷好，“全带走！”
他话音刚落，地面裂开一道缝，红光从底下透出。
五个人，加上一个陌生人，全都盯着那道裂缝。
神风把包裹背到肩上，看了眼斗笠人。
“想拿回东西，就一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