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这种欲罢不能的爽快感
曹小元瘫在地上，对着那本《镖师野外生存手册》发了十分钟的呆。手册封面画着一个q版镖师正在钻木取火，旁边配字：“掌握它，荒野求生不是梦！”
“梦你个头啊……”曹小元有气无力地吐槽，“我现在最大的梦想是能吃饱饭，然后想办法把那四千万两黄金的债主（特指那只死狸猫）揪出来弹坤弹到死！”
脑海里的电子音适时响起，带着一股子“亲，该干活了”的催促感：“宿主大大，请不要放弃治疗！啊不是，是不要放弃希望！让我们来深入了解系统的强大功能吧！首先，是个人属性面板的详细说明……”
“行了行了，零零发，”曹小元打断它，“那些‘根骨9等于战五渣’的说明就不用再重复伤害我了。说点实际的，怎么快速变强？比如，有没有什么‘一键满级’‘内力灌顶’服务？”
“宿主大大，修炼没有捷径哦！”零零发用教育小朋友的语气说道，“稳扎稳打才是王道！不过呢，系统为了提升宿主的成长体验，特意推出了【惊喜抽奖】功能！只需消耗少量资源，就有机会获得神兵利器、绝世秘籍、稀有道具哦！堪称发家致富、逆天改命的不二法门！”
光屏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极其花哨、闪烁着七彩炫光（依旧是廉价特效）的界面，中间一个大转盘，上面划分着不同区域，写着“神兵”、“秘籍”、“Sp礼包”、“谢谢惠顾”、“再来一次（空）”等等。转盘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按钮，上面写着“刮刮乐，100两银子\/次”！
曹小元看着那个“100两银子\/次”的标价，眼皮狂跳。
“一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他指着自己个人资产栏里那刺眼的“189文”，“我全部家当连一次都刮不起！你们这是诱导消费！是赌博！”
“宿主大大，话不能这么说！”零零发反驳，“高风险高回报嘛！你看这奖励多丰厚！S级神兵【轩辕剑】！A级秘籍【九阴真经】！还有珍贵的Sp点，可以在系统商城购买各种好东西呢！”
随着零零发的话，转盘上那几个代表着极品奖励的区域还特意放大闪烁了几下，看起来诱人无比。
曹小元咽了口口水，强行移开目光。不行，不能被诱惑！这就是消费陷阱！是策划用来坑钱的！作为一个受过现代信息轰炸的宅男，他深知这种抽奖系统的坑爹之处！
“不看，不抽，没钱！”他斩钉截铁，试图关掉光屏，却发现这玩意儿像狗皮膏药一样，关不掉。
“宿主大大别急嘛！”零零发的声音带着蛊惑，“考虑到您是新手，系统特别赠送【新手福利：前三次刮刮乐免费】！是的！您没听错！免费！不要钱！白嫖的机会就在眼前！”
免费！
这两个字如同魔咒，瞬间击穿了曹小元脆弱的心理防线。
刚才的什么“诱导消费”、什么“赌博陷阱”，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白嫖啊！不嫖白不嫖！万一呢？万一欧皇附体，直接抽出个神器，那不就原地起飞了？！
“咳咳……”曹小元干咳两声，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既然……既然是免费福利，那我勉为其难，试试看吧。先说好，我不是想要，主要是不能浪费系统的好意。”
“明白明白！”零零发的声音充满了“我都懂”的意味，“那么，宿主大大，请点击抽奖按钮吧！祝您手气爆棚哦！”
曹小元搓了搓手，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激动心情，用意念点击了那个巨大的“刮刮乐”按钮。
“嗡——”
转盘开始飞速旋转，七彩炫光晃得人眼花。几秒钟后，速度减慢，指针缓缓划过“谢谢惠顾”区域，曹小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继续走，划过“Sp 10点”……最终，停在了一个标注着“d级”的区域。
【叮！恭喜宿主获得：d级轻功秘籍《飞燕步》！】
一本薄薄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虚拟秘籍出现在物品栏里。
“d级？”曹小元有点小失望，但转念一想，免费的啊！还要啥自行车！“轻功也不错，打不过还能跑！”
他立刻选择学习。秘籍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身体，脑海中瞬间多出了一套名为《飞燕步》的轻功身法要领。感觉……好像身体轻盈了一点点？可能是心理作用。
“不错不错！开门红！”曹小元来了兴致，“零零发，继续！第二次！”
转盘再次转动。这一次，指针晃晃悠悠，最终停在了“b级”区域！
【叮！恭喜宿主获得：b级丹药【洗髓丹】！】
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清香和莹润光泽的丹药出现在物品栏。
“b级！洗髓丹！”曹小元眼睛都直了！这可是小说里改善资质、脱胎换骨的神药啊！虽然名字和那个“洗髓易筋丹”有点像，但级别低了一档，不过对于他这“平凡”资质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
“发了发了！果然免费的就是香！”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小心翼翼地把虚拟的洗髓丹看了又看，虽然现在没法立刻服用（他记得小说里吃这玩意儿好像得找个安全地方，还会拉肚子排毒？），但这无疑是巨大的希望！
“宿主大大运气真好！”零零发适时地送上马屁，“还剩下最后一次免费机会哦！要不要来个帽子戏法？”
“必须的！”曹小元信心爆棚，感觉自己就是天选之子！“给我冲！直接S级！”
他屏住呼吸，用意念狠狠点下第三次抽奖。
转盘飞旋，速度比前两次更快。指针掠过一个个区域，最终，在一片耀眼的（特效）光芒中，再次停在了“b级”区域！
【叮！恭喜宿主获得：b级兵器【破军棍】！】
一根通体黝黑、看起来沉重结实的齐眉棍出现在物品栏，棍身似乎还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
“棍子？”曹小元眨眨眼，他更想要刀剑来着，不过b级兵器，听起来就很厉害！总算有件像样的武器了，不用再空手接白刃（虽然他也接不住）。
三次免费抽奖，一次d级，两次b级！这收获，简直血赚！曹小元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刚才被面板数据打击的郁闷一扫而空。果然，抽奖才是游戏的灵魂！白嫖才是快乐的源泉！
“宿主大大真是太欧了！”零零发用夸张的电子音赞叹，“看来您与我们系统非常有缘呢！以后一定要多多支持我们的‘刮刮乐’业务哦！”
“好说好说！”曹小元心情大好，大手一挥（意念中），“等我有了钱，天天刮！”
兴奋劲过后，他想起零零发刚才提到的系统商城。光屏界面切换，一个类似于某宝购物网站的界面出现，商品琳琅满目，但前缀都带着“基础”二字。
《基础内功（E级）》——售价：500 Sp
《基础轻功（E级）》——售价：500 Sp
《基础拳法（E级）》——售价：300 Sp
《基础剑法（E级）》——售价：300 Sp
……
清一色的E级，清一色的“基础”。连个实物都没有，全是秘籍。
曹小元看着那可怜的、显示为“0”的Sp点数，以及商品那朴实无华的名字和昂贵的价格，刚刚因为抽奖而火热的心，稍微凉了一点点。
“怎么全是基础的？还这么贵？”他吐槽道，“说好的神兵秘籍呢？”
“宿主大大，万丈高楼平地起嘛！”零零发解释道，“这些基础武学是构建您武道体系的基石！而且，系统商城会根据您的等级和成就逐步解锁更高级的商品哦！至于Sp点，可以通过完成任务、售卖物品给系统，或者……咳咳，参与‘刮刮乐’获得！”
得，绕了一圈，又回到刮刮乐了。曹小元算是明白了，这系统就是个大型氪金……哦不，氪银手游！免费送你几次抽奖，让你尝到甜头，然后勾引你不断充钱（搞钱）继续抽！
他关掉商城，又点开了【镖局选项】。
光屏上显示出风云镖局的简陋信息：
【镖局名称：风云镖局】
【镖局等级：1级（0\/1000 经验）】
【镖局资产：0 文钱】（旁边有个【注资】按钮，灰的，点不了）
【镖局声望：9（籍籍无名）】
【镖局人员：总镖头 - 曹小元（光杆司令）】
【镖局建筑：主屋（破败），小院（荒芜），厨房（废弃）】
【可接业务：无（需提升声望或主动开拓）】
真是……干净得让人想哭。
“零零发，这人员任命是什么鬼？就我一个人，任命个毛啊？”曹小元指着光秃秃的人员列表。
“宿主大大，人员任命功能是未来式！”零零发解释道，“当您招募到伙计、镖师后，可以给他们分配职位，不同的职位组合，有可能激发特殊的团队效果哦！比如‘铁三角’、‘五虎将’之类的羁绊！”
曹小元翻了个白眼，还羁绊？我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想着组队打副本呢？
他最后把目光投向物品栏里那三件闪闪发光的“宝贝”：《飞燕步》（已学习）、洗髓丹、破军棍。
轻功学了，但感觉没啥明显变化，估计得练。
洗髓丹，不敢随便吃，得找个黄道吉日，准备好厕所。
破军棍，b级兵器，听起来唬人，但他现在膂力7，拿不拿得动都是个问题，而且凭空变出根棍子，怎么跟人解释？
一种“手握宝藏却无法立刻变现”的蛋疼感油然而生。
他知道这刮刮乐是个圈钱陷阱，也知道系统商城坑爹，更知道镖局现状惨不忍睹。
但是……那三次免费抽奖带来的快感，那种“万一呢”的期待，就像羽毛一样，不断搔刮着他的心。
“零零发，”他幽幽地开口，“你说……如果我以后有了钱，是应该先买《基础内功》，还是先抽几次刮刮乐试试手气？”
“宿主大大，这就要看您的风险偏好了呢！”零零发用专业的口吻分析，“购买《基础内功》是稳健投资，收益稳定。而参与‘刮刮乐’则是风险投资，可能血本无归，也可能一夜暴富！正所谓，搏一搏，麻雀变凤凰！赌一赌，摩托变路虎！”
曹小元看着物品栏里的洗髓丹和破军棍，又看了看自己那惨淡的属性面板和空空如也的Sp栏。
理智告诉他，应该攒钱买秘籍，脚踏实地。
但内心深处那个渴望“捷径”的小人，却在疯狂叫嚣：“抽！必须抽！下次说不定就是S级！”
这种明知是坑，却因为尝过甜头而欲罢不能的纠结感，这种穷鬼对“一夜暴富”的卑微渴望，让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爽并痛苦着”。
他叹了口气，收起系统界面。当务之急，不是YY未来抽奖，而是解决眼前的生存问题。
那一百八十九文钱，得精打细算着花。
林雪瑶那里的三文钱豆腐脑债，得找机会还了，顺便看看能不能再套点近乎。
风云镖局……好歹是个单位，看看能不能接点送信、找猫之类的零活，先糊口再说。
至于那四千万两黄金的债务……
曹小元抬头望天，眼神空洞。
“算了，不想了，想多了容易脑梗。”
还是先想想明天早上吃什么吧。
他的江湖路，就在这种“手握神丹却担心厕所不够用”、“背着巨债却纠结于是先充钱还是先练级”的巨大落差和荒诞感中，磕磕绊绊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