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阁下好武功，赵四领教了
曹小元那句“速战速决”的尾音还在空气里飘着，现场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那几个泼皮看着曹小元刚才那一下略显狼狈但确实躲开了攻击的身法，一时间有点拿不准了。这穷酸书生……好像还真有两下子？难道看走眼了？是什么游戏风尘的高手？
尤其是那个率先动手的小弟，此刻更是心里打鼓，他刚才可是实打实的一拳打空了！这让他对曹小元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忌惮。
泼皮头子三角眼眯着，上下打量着曹小元，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高手”的风范，可惜，除了那强行镇定的眼神和微微发抖的腿肚子（光线暗， 他们看不清楚），他啥也没看出来。
“妈的，装神弄鬼！”头子啐了一口，但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不想亲自冒险。他眼珠子一转，看向了身后另一个小弟，那小弟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很有“急智”。
“赵四！”头子喊道，“你去！试试这小子深浅！小心点，别阴沟里翻船！”
名叫赵四的小弟一个激灵，心里骂娘：“又是我？！刚才那个愣头青冲上去差点摔个狗吃屎，现在让我去？”但他不敢违抗老大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
赵四比刚才那个愣头青聪明点，他没直接动手，而是学着戏文里看来的江湖套路，对着曹小元拱了拱手（姿势歪歪扭扭），扯着嗓子喊道：
“呔！那小子！报上名来！我赵四拳下不揍无名之辈！”
曹小元心里正七上八下，看到对方这架势，先是一愣，随即福至心灵！有门！这是要走程序啊！走程序好，走程序耗时间！
他赶紧也学着样子，随意一拱手（动作僵硬），下巴微抬（掩饰紧张），用尽量深沉的嗓音回道：“风云镖局，曹小元。”
“风云镖局？”赵四歪头想了想，没听说过这号势力啊？估计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他心里顿时有了底。
“好！曹小元是吧！看招！”赵四大喝一声，摆开一个自以为很威猛的起手式，然后……慢吞吞地一拳朝着曹小元的胸口打来。
这一拳，速度慢，力道轻，角度正，简直就像是故意往人手上送的一样。
曹小元都懵了。这啥情况？慢动作回放？还是新型的碰瓷手段？
他下意识地，又是根据《飞燕步》的肌肉记忆，往旁边轻轻一侧身。
赵四的拳头，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滑了过去。
然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赵四拳头打空之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击中一般，整个人夸张地往后“噔噔噔”连退三步，最后还“恰到好处”地一脚踩在一块小石子上，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稳住身形（表演痕迹略重），再次对着曹小元一抱拳，脸上露出了混合着“震惊”、“钦佩”以及“我尽力了”的复杂表情，声音洪亮地说道：
“阁下好武功！内力深厚，震得我手臂发麻！是在下输了！赵四领教了！”
说完，他还偷偷给曹小元使了个“哥们儿，配合一下”的眼色。
曹小元：“！！！”
我靠！人才啊！这演技！这临场发挥！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啊！你当什么泼皮，去横店跑龙套早该出头了！
他瞬间明白了，这赵四是看他刚才躲那一下，误以为他真是高手，不敢真打，所以演上了！这是给他台阶下，也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好说，好说。”曹小元心中狂喜，表面却努力维持着风轻云淡，甚至还背起了手，微微颔首，“阁下也是……身手敏捷。” 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词夸了。
两人在这边一唱一和，演得跟真的一样。
旁边的泼皮头子和其他小弟都看傻了。
什么情况？赵四这就输了？还被震得手臂发麻？这曹小元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有这么厉害？
林雪瑶站在曹小元身后，清冷的眸子看了看赵四那浮夸的表演，又看了看曹小元那故作镇定的背影，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抽动了一下。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泼皮头子将信将疑，他盯着曹小元，又看了看一脸“心有余悸”的赵四，三角眼里闪烁着怀疑的光芒。
“赵四！你他妈演老子呢？！”头子也不傻，看出了点端倪，怒骂道，“他那小身板，能有什么内力？你当老子是瞎子？”
赵四心里叫苦不迭，嘴上却硬撑着：“老大！真的！他刚才那一下，暗劲十足！我……我感觉丹田都在震动！”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捂住自己的小腹，做出痛苦状。
曹小元心里给赵四点了个赞，兄弟，戏过了啊！不过，我喜欢！
他赶紧趁热打铁，对着泼皮头子淡淡道：“既然这位赵……赵四兄弟已经认输，诸位是否可以让开了？我说了，我很忙。” （忙着思考怎么体面地撤退。）
泼皮头子脸色阴晴不定。他不想信，但万一是真的呢？自己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暗劲”折腾。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旁边一个小弟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老大，别被唬住了！你看他那样子，哪点像高手？估计就是身法灵活点！咱们一起上，乱拳打死老师傅！”
头子一听，有道理啊！管你是不是高手，我们人多！
他眼神一狠，彻底撕破了脸皮：“妈的！差点被你们俩唱双簧的给骗了！兄弟们，别怕！他就一个人！给我一起上！连这小子带这破摊子，一块儿砸了！”
“吼！”
剩下的几个小弟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闻言立刻嗷嗷叫着冲了上来，这回可没什么单挑套路了，就是标准的街头混混打法——王八拳与撩阴腿齐飞，吐沫共骂声一色！
曹小元心里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小火苗，“噗”一下就被浇灭了。
“卧槽！不讲武德！说好的江湖规矩一对一呢？！”他内心疯狂吐槽，身体却不敢怠慢，《飞燕步》全力运转，在狭窄的空间内左躲右闪，姿态狼狈得像是在跳一场即兴的、毫无美感的街舞。
躲开了A的王八拳，差点撞上b的撩阴腿；闪过了c的吐沫攻击，又被d抓住了衣角……
他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被掀翻。那“戊”级战力的评价真不是盖的，光是闪躲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和平日里宅出来的那点微薄体力，别说还手了，连喘口气都嫌浪费时间。
好几次，拳脚擦着他的身体而过，带起的风声吓得他冷汗直流。他能凭借《飞燕步》勉强周旋，全靠对方也是战五渣，以及……对方似乎有点投鼠忌器，怕他真是“高手”留有后手？
但这显然撑不了多久。
“系统！零零发！救命啊！有没有临时增益buff？比如‘五分钟真男人’之类的？！”曹小元在内心疯狂呼唤。
“宿主大大，本系统暂无此类消耗品哦……”零零发的声音带着一丝爱莫能助，“建议您……坚持住！或者……尝试与对方进行友好协商？”
友好协商个屁啊！他们都快把我协商到地上摩擦了！曹小元欲哭无泪。
就在他被逼到墙角，一个混混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在他那张帅脸（自认为）上时——
“够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并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所有人的动作都不由得一滞。
紧接着，一道素白的身影如流云般切入战团。
是林雪瑶！
她不知何时，从摊子下面抽出了一根……扁担？就是寻常人家挑水用的那种木制扁担。
只见她手腕一抖，那根普通的扁担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啪！”
“哎哟！”
一个混混捂着手腕惨叫倒地，他的王八拳还没碰到曹小元，就被扁担精准地抽中了手腕，瞬间红肿起来。
“砰！”
“啊！”
另一个混混想从侧面偷袭，被扁担尾端一点，正中胸口膻中穴，顿时感觉一口气没上来，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嗖——啪！”
第三个混混更惨，想抬脚踹摊子，结果脚踝被扁担扫中，整个人失去平衡，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门牙都差点磕掉。
电光火石之间，林雪瑶只用了一根扁担，轻描淡写地出了三招，就放倒了三个人！
动作行云流水，姿态飘逸潇洒，与她平日清冷卖豆腐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萌！
剩下的泼皮，包括那个头子，全都吓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林雪瑶，仿佛看到了女战神下凡。
曹小元靠着墙角，张大嘴巴，看着林雪瑶那英姿飒爽的背影，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卧槽！高手！牛逼！（破音）”
这哪里是豆腐西施？这分明是隐藏的武林高手！这扁担耍得，比双节棍还溜！
得救了！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大腿……啊不，是师父！
他刚想松口气，给林雪瑶喊个“666”，却见那泼皮头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了狞笑。
“嘿嘿，没想到啊没想到！”头子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的声响，一把扯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古铜色，肌肉贲张。
“林雪瑶，早就听说你青云武馆有点东西，没想到还真让你练出了点名堂！可惜啊……”他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膛，发出“砰砰”的闷响，“老子练的可是‘铁布衫’！刀枪不入！就凭你这根破扁担？给老子挠痒痒还差不多！”
说完，他低吼一声，不闪不避，直接朝着林雪瑶冲了过去，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她的扁担！
林雪瑶眼神一凝，扁担如毒蛇出洞，疾点向头子的咽喉要害！
“啪！”
一声脆响，扁担结实实地抽在了头子的喉咙上！
然而，头子只是身体晃了晃，喉咙处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连皮都没破！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说了，挠痒痒！”
他趁机一把抓住了扁担的另一头，用力一拽！
林雪瑶显然没料到对方的硬功如此扎实，猝不及防之下，被带得一个趔趄，扁担险些脱手。她急忙沉腰坐马，与头子争夺起扁担来。
但很明显，比拼力气，她不是这练了铁布衫的头子的对手。扁担被一点点地往头子那边拽去。
而其他几个没倒下的混混，见老大发威，也重新围了上来，虎视眈眈。
局势，瞬间逆转！
林雪瑶陷入了“攻不破防，体力消耗”的危机之中！
曹小元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着林雪瑶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又看了看那泼皮头子嚣张的嘴脸，一股莫名的火气涌上心头。
妈的！打不过归打不过，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师父（未来的）被欺负吧？！
他目光飞快地扫视四周，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硬拼？送菜。
偷袭？估计破不了防。
找武器？地上只有石头，砸过去估计也是白给。
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旁边那个……卖羊肉汤的摊子上。摊主早就吓得躲到一边，炉子上的大铁锅里，翻滚着乳白色、热气腾腾的羊肉汤……
一个大胆（作死）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曹小元的脑海。
他咬了咬牙。
“妈的！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