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还得是你猛哥
雷猛那破锣嗓子带来的寂静，仿佛有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刚才还洋溢着喝彩与惊叹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风吹过旗幡的猎猎声响。
曹小元心里骂了一万句“草泥马”，脸上却努力维持着“我是总镖头我不能慌”的镇定。他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江湖冲突应对手册（自撰版）”，第一条：输人不输阵，嘴炮必须响！
他上前一步，将林雪瑶隐隐护在身后，脸上挤出一个堪比职业假笑的表情，对着雷猛拱了拱手：“哟，我当是谁这么大排场，原来是青阳镖局的雷三当家。怎么，雷三当家今天这么有空，是专门来给小弟我‘暖场子’的？这份情谊，小弟铭记五内啊！”
他故意把“暖场子”三个字咬得意味深长，暗示雷猛才是那个不请自来的“表演嘉宾”。
雷猛牛眼一瞪，显然没料到这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敢跟他耍嘴皮子。他粗声粗气地吼道：“放你娘的屁！谁给你暖场？老子是来教教你，什么叫江湖规矩！开镖局？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还有这卖豆腐的娘们？”
他话音未落，曹小元立刻接上，语气夸张：“哎呀！原来雷三当家是羡慕我长得帅，还有美女师父助阵啊？早说嘛！虽然您这先天条件……是有点困难，但后天努力一下，比如多洗洗脸，说不定也能稍微改善一下市容呢？”
“噗——”躲在人群里的陆明轩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赶紧用袖子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的。
围观的群众里也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雷猛那张络腮胡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本来就不以口才见长，被曹小元这连消带打，还附带人身攻击，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小杂种！你找死！”雷猛怒吼一声，蒲扇大的巴掌带着风声就朝曹小元扇了过来。这一下要是扇实了，曹小元估计得原地旋转三周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影悄无声息地挡在了曹小元身前。林雪瑶伸出纤纤玉手，看似随意地在雷猛的手腕上一搭、一引。
雷猛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他那势大力沉的一巴掌竟然不由自主地被带偏了方向，整个人也跟着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嗯？”雷猛收起轻视之心，稳住身形，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子。他刚才虽然嘴上轻视，但这一巴掌也用了五成力道，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这女人，不简单！
林雪瑶挡在曹小元身前，目光平静地看着雷猛，清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雷三当家，以大欺小，非英雄所为。”
雷猛脸色变幻，他摸不清林雪瑶的底细，不敢再轻易动手，但众目睽睽之下，要是就这么怂了，他雷猛以后在青云府还怎么混？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改用江湖规矩挤兑。
“哼！林馆主是吧？”雷猛冷哼一声，“你想护着这小子？可以！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他曹小元既然敢开镖局，把这牌子挂出来，就得有这个能耐扛事！总不能一直躲在女人屁股后面吧？”
他指着曹小元的鼻子，声音传遍全场：“曹小元！是带把的就站出来！咱们按江湖规矩来，手底下见真章！你要是能接我三招……不，十招！只要你能在我手下走过十招，我雷猛今天就认了你这个同行，扭头就走！否则，你就乖乖把这破牌子摘了，回家吃奶去！”
这话极其恶毒。答应了，曹小元这“戊”级战力对上明显是“丁”级甚至更高的雷猛，跟送菜没区别。不答应，那这“风云快递”立马就会成为全城的笑柄，永远别想抬起头来。
曹小元心里把雷猛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死络腮胡，看着像个莽夫，没想到还会玩道德绑架和激将法！他飞快地扫了一眼个人面板：
【根骨：29】
【膂力：10】
【身法：19】
【内力：0】
【战力：戊】
【武学：飞燕步（d级，熟练），流云掌（c级，未满足修炼条件）】
嗯……身法19，是他唯一的优势。硬刚是找死，但……游斗十招？凭借飞燕步，好像……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毕竟这一个月戴着千钧戒（已调至1.5倍重力）苦练不是白费的。
赌了！
曹小元把心一横，脸上露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表情（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上前一步，与林雪瑶并肩而立，朗声道：“雷三当家既然划下道来，我曹小元要是退缩，岂不是让人小瞧了我风云镖局？十招就十招！”
他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小子疯了吧？”
“雷猛可是练外功的，一拳能打死牛！”
“十招？我看一招都悬！”
林雪瑶也微微蹙眉，低声道：“你……”
曹小元给了她一个“放心，看我操作”的眼神。
雷猛见他居然真敢答应，先是一愣，随即狞笑起来：“好！算你小子还有点卵蛋！那就立下契约，拳脚无眼，生死各安天命！”
很快，有人拿来纸笔，写下一份简陋的“比武契约”，内容无非就是“自愿比试，死伤勿论”云云。曹小元看着那“生死各安天命”几个字，手有点抖，但还是一咬牙，按上了手印。雷猛也狞笑着按上自己的手印。
契约一成，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出一个更大的圈子，既是擂台，也是刑场。
“小元兄，加油啊！”陆明轩在人群里挥着胖手，声音带着颤音，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林雪瑶默默退到圈外，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清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
雷猛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像一头即将扑食的猛虎，盯着曹小元：“小子，准备好受死了吗？”
曹小元深吸一口气，摆出《飞燕步》的起手式，心里疯狂给自己打气：“别怕！曹小元！你是穿越者！你有系统！你是要成为海贼……啊呸，是要成为镖王的男人！打不过还跑不过吗？风筝他！”
“开始！”不知谁喊了一声。
雷猛怒吼一声，如同蛮牛冲撞，砂锅大的拳头带着一股恶风，直捣曹小元的面门！这一拳速度极快，力量刚猛，显然是想一招就结束战斗。
曹小元瞳孔一缩，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几乎是本能反应，他脚下一点，身形如同被惊动的燕子，间不容发地向后飘退！飞燕步，发挥到极致！
拳风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皮生疼。
“第一招！”曹小元稳住身形，还不忘大声报数，试图在气势上找补点回来。
“咦？”雷猛一拳落空，有些意外。这小子，躲得还挺快！
他不再留手，双拳挥舞，如同狂风暴雨，接连使出“黑虎掏心”、“力劈华山”、“双峰贯耳”等刚猛招式，招招不离曹小元的要害。
曹小元根本不敢硬接，将全部心神都用在闪避上。他的身影在小小的圈子里左闪右突，忽前忽后，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看似惊险万分，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凭借诡异灵动的身法堪堪躲过。
【身法+0.1】… 【身法+0.1】… 脑海中甚至偶尔闪过系统微不足道的提示。果然，压力才是最好的催化剂！
“第二招！”
“第三招！”
“第四招！”
……
曹小元一边狼狈闪躲，一边大声计数，声音因为急促的闪避而有些气喘。他虽然躲得漂亮，但每一次闪避都耗费大量体力，而且雷猛的拳风掌力刮到身上，也让他隐隐作痛，气血翻腾。这还是有29点根骨打底，要是换做穿越初期，估计早就被震出内伤了。
雷猛越打越心惊，也越来越烦躁。他本以为能轻松拿下这小子，没想到对方滑溜得像条泥鳅，十招转眼过了大半，自己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摸到几下！这让他感觉脸上无比挂不住。
“第八招！”曹小元一个懒驴打滚（形象暂时顾不上了），躲开一记横扫，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感觉肺部火辣辣的。
雷猛眼中凶光一闪，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看出曹小元身法虽快，但下盘似乎因为久战而有些虚浮。他故意卖了个破绽，一拳击空，露出肋下空挡。
曹小元久守之下，看到机会，几乎是下意识地，揉身而上，使出了他唯一算是攻击手段的——一记毫无章法的直拳，打向雷猛露出的空挡！
“来得好！”雷猛狞笑一声，不闪不避，运气于肋部！
“嘭！”
一声闷响。
曹小元感觉自己仿佛打在了一块坚硬的花岗岩上，拳头生疼，而雷猛……纹丝不动，只是衣服上多了个灰扑扑的拳印。
不破防！
真正的，毫！无！效！果！
曹小元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之前就知道自己攻击力弱，但弱到这个地步，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这简直像是新手村1级小号去砍满级boSS，人家根本就没开伤害显示！
“哈哈哈！小子，没吃饭吗？给爷爷挠痒痒呢？”雷猛放声大笑，充满了得意与嘲讽，“第九招！该我了！”
他趁着曹小元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且因为攻击失败而心神震荡的瞬间，猛地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踹，直奔曹小元的小腹！这一脚又快又狠，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角度！
曹小元瞳孔放大，飞燕步刚刚用过，气息未匀，眼看再也无法躲开这必杀的一脚！
完了！装逼过头了！要凉！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凌厉的脚风已经触及了他的衣服……
围观众人发出惊呼，陆明轩吓得捂住了眼睛，林雪瑶身形微动，似乎想要出手……
（第15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