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我说我去那里送快递你信吗？
林雪瑶那双清冷的眸子，如同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静静地注视着曹小元，等待着他的解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怀疑”的因子，浓度高得几乎能凝结出水滴。
曹小元感觉自己的后背又开始冒冷汗了，比刚才面对开瓢党的大铁锤时冒得还凶。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cpU都快干烧了，拼命搜刮着能蒙混过关的借口。
“呃……这个……那个……”他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林雪瑶，“师父，事情是这样的！您听我慢慢跟您编……啊不是，是跟您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副“正气凛然”的表情，开始了他的即兴表演：
“事情是这样的！陆大哥他……他最近不是在拓展业务嘛！想着跟城里的各大酒楼商铺加强合作（这倒是真的）。然后呢，他就听说百花楼……对，就是百花楼！他们那边需要定期采购一些上好的食材和酒水（开始瞎编）。”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疯狂暗示旁边惊魂未定的陆明轩。
陆明轩虽然被吓傻了，但基本的求生欲还在，接收到曹小元的信号，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采购！谈生意！”
曹小元见陆明轩接上了戏，心里稍稍安定，继续声情并茂地往下编：“但是师父您想啊，百花楼那是什么地方？龙蛇混杂！陆大哥一个正经商人，虽然心怀坦荡，但独自前去，总归是不太方便，也容易惹人闲话，影响他‘宠妻狂魔’的清誉（再次强调陆明轩的妻管严属性）！”
“所以呢，”曹小元一拍胸脯，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急公好义的形象，“陆大哥就找到了我！聘请我作为他的临时保镖，护送他去百花楼洽谈业务，确保他的人身安全和名誉不受玷污！”
他偷偷瞥了林雪瑶一眼，见她依旧面无表情，心里有点打鼓，赶紧加重语气，突出自己的“高风亮节”：
“师父您放心！弟子谨记您的教诲！到了百花楼门口，我就跟陆大哥说了，‘大哥，您进去谈正事，我就在这外面等着！绝不踏入那是非之地半步！我们风云镖局的人，行的端做得正，绝不与那些莺莺燕燕同流合污！’”
他把自己形容得像是个坚守原则的门神，语气那叫一个铿锵有力。
“然后呢，”曹小元指了指地上开瓢党消失的方向，开始把话题引向“误会”，“我和陆大哥谈完事情……啊不是，是陆大哥谈完生意出来，我们就准备各自回家。结果走到这里，就碰上了那个黑衣变态！二话不说，抡起锤子就要给陆大哥开瓢！这分明就是认错人了啊！”
他双手一摊，做出一个“我们纯属倒霉催的”表情：“肯定是那开瓢党眼神不好，或者是业务不熟练，看到陆大哥从百花楼方向过来，就以为他是……是那种人！这完全是一场误会！天大的误会！”
曹小元说完，感觉自己这番说辞简直是天衣无缝，逻辑自洽，既解释了陆明轩出现在百花楼附近的原因，又撇清了自己和陆明轩与烟花之地的“不正当”关系，还顺带黑了开瓢党一把。
他偷偷松了口气，期待地看向林雪瑶。
林雪瑶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她的目光在曹小元那略显夸张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一旁脸色苍白、眼神躲闪的陆明轩。
“是吗？”她淡淡地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陆员外去百花楼……谈生意？”
陆明轩被林雪瑶看得心里发毛，冷汗直流，支支吾吾道：“是……是啊，林馆主……就是……就是普通的商业往来……” 他越说声音越小，底气明显不足。
曹小元心里暗叫一声“猪队友”，赶紧上前一步，挡在陆明轩身前，继续发挥：“师父！千真万确！您想，陆大哥家大业大，生意遍布各行各业，跟百花楼有业务往来也很正常嘛！就像……就像咱们武馆偶尔也要采购米面油盐一样！都是正经买卖！他不寒碜啊~”
他试图把去百花楼谈生意类比成去菜市场买菜，努力将其“去特殊化”。
林雪瑶不置可否，目光再次落到曹小元身上，语气依旧平淡：“即便他是去谈生意。你身为我的弟子，明知那是是非之地，还在其外逗留等候？你就没想过，此举会引人误会，损及自身和师门清誉？”
曹小元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师父果然不好糊弄。他连忙低下头，摆出一副“我知道错了但我也是为了兄弟情谊”的复杂表情，语气带着几分“委屈”：
“师父教训的是……是弟子考虑不周了。当时只想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是咱们快递业务的重要承诺，要保护好陆大哥的安全，没想那么多……弟子知错了，以后一定注意场合，远离是非之地！”
他这招以退为进，承认小错，掩盖大过。
就在这时，旁边的陆明轩因为过度紧张和惊吓，手忙脚乱地想系好刚才逃跑时松开的裤腰带，结果越急越乱，手一抖，刚系好的带子又“啪”一下松开了，裤子险些再次滑落，他慌忙用手提住，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林雪瑶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曹小元心里把陆明轩这个“猪队友”骂了一万遍，赶紧打圆场，试图转移注意力：“咳咳……师父您看，今晚多亏了您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您怎么会正好路过这里？”
林雪瑶收回目光，看向曹小元，语气缓和了一丝，但依旧清冷：“我听闻韩刚与你立下七日赌约，担心他暗中使绊子，便出来看看。” 她顿了顿，补充道，“看来，我的担心并非多余。只是没想到，遇到的不是铁剑门的人，而是开瓢党。”
曹小元闻言，心中顿时一暖。原来师父表面冷淡，心里还是关心自己的！他连忙道：“让师父费心了！弟子一定勤加修炼，七日后绝不会给您和青云武馆丢脸！”
林雪瑶微微颔首，没有再追问百花楼的事，但曹小元能感觉到，她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说辞。那种审视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
“此事颇为蹊跷。”林雪瑶将话题拉回正轨，“开瓢党目标明确，手段凶残，且力大无穷。你们近日还需小心，尽量不要夜间独自在外行走。”
“是，师父！”曹小元连忙应下。
“陆员外也请小心。”林雪瑶又对陆明轩说了一句。
陆明轩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多谢林馆主关心！一定一定！”
林雪瑶不再多言，转身，白衣身影在月色下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街道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直到林雪瑶的身影彻底消失，曹小元和陆明轩才同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比刚才对付开瓢党还累。
“贤弟……你刚才编得……不对，是说得太好了！”陆明轩抹着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差点就露馅了！”
曹小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大哥你差点穿帮！系个裤子都能出状况！还有，你那心虚的表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陆明轩讪讪地笑了笑，提了提裤子：“我……我这不是害怕嘛……”
曹小元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并没有完全放松。虽然暂时糊弄过去了，但林雪瑶显然起了疑心。而且，开瓢党为什么会精准地找上陆明轩？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想起之前“零零七”大娘八卦的，关于石大力妻子月娘跟南方富商跑了的事情，又想起刚才开瓢党那恐怖的非人膂力，以及他看向陆明轩那冰冷的、带着某种“审判”意味的眼神……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难道……开瓢党真的和石大力有关？而他袭击陆明轩，并不是随机选择，而是因为陆明轩的体型或者别的什么特征，让他误以为陆明轩是……那个拐跑他妻子的“南方富商”？
如果是这样，那很多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
曹小元感觉自已仿佛抓住了揭开“开瓢党”真面目的关键线头！
他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陆明轩，决定先送他回家，然后立刻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石大力的铁匠铺，他必须再去一趟！这次，要单刀直入！
第4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