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道友，你掉的是这个金句吗？
凉亭内外的空气，仿佛在孔小甲抱着小七躲到曹小元身后的那一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燕小五捂着剧痛酸麻的右肩，那条曾经挥洒出夺命飞刀、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手臂，此刻软绵绵地垂着，暂时成了摆设。他看着对面——曹小元虽然也气喘吁吁，但眼神锐利，气势正盛；他身后，是脱困的小七（虽然还昏迷着）、一脸警惕的小雅，以及那个墙头草、此刻正用谄媚眼神看着曹小元的孔小甲。
大势已去。
这四个字如同冰锥，狠狠扎进燕小五的心口。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栽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里，而且是以如此憋屈的方式。
不甘！愤怒！还有一丝……穷途末路的疯狂！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先是狠狠剐了孔小甲一眼，吓得后者又是一个哆嗦，紧紧抓住曹小元的衣角（曹小元：喂！男女授受不亲！啊不对，是男男！）。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小雅身上。
就是这个丫头！如果不是她突然冲出来，如果不是为了杀她……局面或许不会变得如此被动！
杀不了曹小元，难道还杀不了这个罪魁祸首的丫头吗？！
燕小五眼中凶光一闪！他完好的左手如同鬼魅般在腰间一摸——那里竟然还藏着一柄备用的、更短的柳叶飞刀！
“小心！”曹小元一直密切注意着他的动向，见他眼神不对，立刻出声预警，同时脚步一错，就要挡在小雅身前。
但燕小五这一击，含恨而发，几乎是搏命一击，速度快得惊人！飞刀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残影，直取小雅面门！
小雅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再次降临。
然而——
“早就防着你这一手呢！”曹小元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和早有预料的了然。
他看似要挡在小雅身前，实则身体在半途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扭转，圆满境界的流云步让他仿佛违反了物理定律，瞬间出现在了小雅侧前方，正好是飞刀袭来的路径上！而他蓄势已久的右掌，流云掌力不再分散，而是凝聚于一点，后发先至，带着一股纯阳初生的灼热气息（《纯阳无极功》初显威力！），重重地印向了燕小五的左胸心脉要害！
围魏救赵？不！这次是攻敌必救，以及……一击必杀！
曹小元算准了，燕小五在右臂重伤、心态失衡的情况下，这搏命一刀已是强弩之末，而他自己，则是以逸待劳，全力一击！
“噗——”
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肉体撞击声。
“铛啷！”
那柄射向小雅的飞刀，因为燕小五受此重击，力道和准头大失，擦着小雅的发梢飞过，无力地掉在了地上。
而燕小五，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上，身体猛地向后抛飞，狠狠撞在凉亭的柱子上，又软软地滑落在地。
“哇！”他张口喷出一股殷红的鲜血，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内脏碎片。他的胸口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一块，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曹小元保持着出掌的姿势，微微喘息，感受着体内因为全力催动内力而有些空荡的经脉，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
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心反胃，也没有热血沸腾，就是一种……结束了的感觉。像完成了一项极其艰难、不得不做的工作。
小雅惊魂未定，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燕小五，又看看曹小元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孔小甲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燕小五躺在地上，生命正在急速流逝。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曹小元，脸上没有恐惧，反而扯出一个极其诡异、混合着痛苦和嘲弄的狞笑。
“嘿……嘿嘿……”“七月十四”的人……很快……就会来……”
他每说一个字，就有血沫从嘴角涌出。
“你们……谁都……逃不掉……”
“我……在下面……等你们……”
说完这最后的死亡通告，他脑袋一歪，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气绝身亡。
凉亭内一片死寂。只有细雨飘落在池塘荷叶上的沙沙声，以及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呜……”小雅第一个反应过来，不是害怕尸体，而是冲向了孔小甲……怀里的弟弟小七。“小七！小七你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小七的鼻息，发现只是昏迷，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抱着弟弟，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孔小甲看着燕小五的尸体，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曹小元，腿一软，差点跪下，带着哭腔道：“曹……曹老板……他……他死了……‘七月十四’……我们是不是惹上大麻烦了？”
曹小元缓缓收回手掌，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他走到燕小五的尸体旁，蹲下身，伸手在他鼻前探了探，确认无误。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孔小甲，露出了一个在孔小甲看来堪比阎王爷微笑的表情：
“麻烦？现在知道怕了？拿钱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
孔小甲：“……”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曹小元没再理他，转而看向抱着小七哭泣的小雅，以及旁边那几个吓傻了、此刻才敢小声啜泣的孩子。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一些：“好了，没事了，坏人已经……呃，下线了。”
小雅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曹小元，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后怕：“曹……曹小元，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小七，救了我们大家……” 她说着，就要拉着其他孩子给曹小元跪下。
“别别别！使不得！”曹小元赶紧拦住，这大礼他可受不起，折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是被某位姑娘用‘同归于尽’威胁着相助的……但总之，事情解决了就好。”
小雅破涕为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她看着曹小元，又看了看这处承载了她太多痛苦和恐惧的宅院，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曹小元，”她认真地说，“我们……我们不想再留在这里了。这宅子，送给你吧。”
“啊？”曹小元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送……送我？” 天上掉馅饼也没这么砸的啊！这可是京城（虽然是府城）黄金地段的房产！虽然是凶宅……
“嗯！”小雅用力点头，解释道，“这宅子是我们祖上留下的，地契还在。我们几个孩子，守不住它了。而且……这里的秘密已经暴露，我们也不想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你是个有本事的好人，宅子给你，我们放心。也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其他几个孩子也怯生生地点头，表示同意。
曹小元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我靠！这波不亏啊！打生打死一场，不仅完成了系统任务（疑似），救了几条人命，还白嫖一套带地道、面积不小的凶宅！这简直是新手大礼包超级加倍！
他强忍住仰天大笑的冲动，故作矜持地咳嗽两声：“这个……咳咳，既然你们如此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地契的钱我还是要给的，就按市价……打个一折？”
小雅摇摇头：“不用钱，送给你。你只需要去永安当铺，找王大掌柜，把地契赎出来就行，当初我们为了生活，把它押在那里了，也没几个钱。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了。”
曹小元看着小雅清澈而坚定的眼神，知道她是真心相赠，心中也不由得有些触动。他郑重地点点头：“好！那我就收下了！以后这里，就是‘风云镖局’的新址！我保证，不会再让它变成鬼宅！”
“风云镖局？”小雅眨了眨眼。
“对！以后哥也是有固定资产的人了！”曹小元腰板瞬间挺直了不少。
这时，他目光瞥见一旁蹑手蹑脚、想要偷偷溜走的孔小甲。
“诶！孔小甲！道友请留步！”曹小元笑眯眯地喊住了他。
孔小甲身体一僵，哭丧着脸转过身：“曹……曹老板……还有何吩咐？钱……钱我不要了行不行？您放我走吧？”
“放你走？”曹小元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孔小甲一缩脖），“你想得美！你现在可是重要人证加污点证人！跟我走一趟吧，去见见朱文公子，把今天的事儿，还有你知道的关于‘七月十四’和那位‘二哥’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说清楚。”
孔小甲脸都白了：“去见……去见朱文公子？我……我不敢啊……”
“不敢？”曹小元笑容越发和善（在孔小甲眼里如同恶魔），“那你觉得，是面对一位可能讲道理的皇子可怕，还是面对‘七月十四’那群连道理都不讲的杀手可怕？你自己选。”
孔小甲想起燕小五临死前的话，打了个寒颤，带着哭腔道：“我……我跟您去！曹老板，以后我孔小甲就跟着您混了！您可得保护我啊！”
曹小元看着眼前这个胆小如鼠却又有点小精明的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吧，算是多了个编外人员。
他看了一眼燕小五的尸体，又看了看这处即将易主的凶宅，最后目光投向皇宫（方向）……
“七月十四”……这麻烦，看来才刚刚开始啊。
(第93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