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啧啧,谁给你的勇气
烟波阁里那临时凑起来的“塑料同盟”接下来是握手言和还是当场火并,曹大镖头暂时是没兴趣围观了。他带着芊芊,脚底抹油,溜得那叫一个快。
“曹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芊芊看着曹大镖头熟门熟路地在望湖镇的小巷里穿行,忍不住问道。
“勘察敌情,顺便……求个姻缘。”曹大镖头头也不回,语气轻松。
“求姻缘?”芊芊一愣,俏脸微红。
“对啊!”曹大镖头理直气壮,“听说这镇外灵光寺的姻缘签特别灵验,来都来了,不去抽一签,岂不是对不起这趟公差?”
芊芊看着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忍不住抿嘴轻笑,知道他肯定另有目的,便也不再追问,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灵光寺坐落在大明湖畔的一座小山上,环境清幽,香火算不上鼎盛,但别有一番远离尘嚣的静谧。
两人踏入寺门,绕过前殿,直奔后院的签房。就在经过一处凉亭时,曹大镖头的脚步微微一顿。
凉亭里,有两人正在对弈。
一位是身披袈裟、面容慈祥的老僧,正是灵光寺的住持,明镜大师。另一位,则是个穿着普通青衫、气质冷峻的中年男子。
虽然那人换了装束,收敛了气息,但曹大镖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冷涛!
这老小子,断了一条腿,不在老巢好好养伤,居然跑到和尚庙里下棋来了?这是心有多大?
曹大镖头心里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拉着芊芊,装作普通香客,就要往签房走。
凉亭里,明镜大师执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一角,声音温和如春风拂过湖面:“冷施主,此子落下,你这片‘大龙’看似气长,实则执念过深,已是无根之萍,危如累卵矣。过于执着,恐反受其咎。”
冷涛看着棋盘,眉头紧锁,手中捏着的黑子迟迟未落,闻言冷哼一声:“大师好眼力。可惜,我冷涛行事,向来只凭本心。有些东西,争未必得,不争,则永不可得。这局棋,还未结束!”
他的语气依旧强硬,但眼神深处那一闪而逝的烦躁,却被曹大镖头敏锐地捕捉到了。
“啧啧,死鸭子嘴硬。”曹大镖头心里嘀咕,脚下却没停,径直走进了签房。
签房里没别人,只有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小沙弥。曹大镖头装模作样地摇了支签出来,看都没看就塞进了怀里,然后对着芊芊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有人跟着我们。”
芊芊微微点头,她也早就察觉到了,从他们离开客栈开始,就有几道若有若无的气息一直吊在后面,显然是各方势力的监视者。
就在这时,凉亭里的明镜大师忽然抬起头,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仿佛能穿透墙壁,精准地“看”向了签房外的几个隐蔽角落。
“阿弥陀佛。”明镜大师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签房和外面跟踪者的耳中,“几位施主,既已来到佛门清净地,何不现身喝杯粗茶?鬼鬼祟祟,非君子所为。”
话音刚落,签房外传来几声轻微的闷响和衣袂破风声,随即恢复了寂静。
曹大镖头和芊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这明镜大师,好厉害的耳力!隔着这么远,还能精准识破并惊退那些擅长隐匿的跟踪者?这恐怕不是普通武功,而是佛门传说中的“天耳通”吧?
“大师佛法高深,晚辈佩服。”曹大镖头拉着芊芊走出签房,对着凉亭方向拱了拱手。
明镜大师微微一笑,目光在曹大镖头脸上停留了一瞬,又看了看芊芊,合十道:“两位施主有礼。不过是些防身的小手段,不足挂齿。相逢即是有缘,若不嫌弃,可来亭中饮一杯清茶。”
曹大镖头正愁没机会近距离观察冷涛,闻言立刻顺杆爬:“大师盛情,晚辈却之不恭!”
说着,就拉着芊芊走进了凉亭。
冷涛看到曹大镖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一股冰冷的杀意若有若无地弥漫开来。但他看了一眼旁边老神在在的明镜大师,最终还是将杀意压了下去,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继续盯着棋盘,仿佛曹大镖头是空气。
明镜大师仿佛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亲自给曹大镖头和芊芊斟了茶,语气平和地问道:“看两位施主面生,不似本地人,来大明湖是游历还是访友?”
曹大镖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嗯,确实是粗茶,有点涩。他放下茶杯,笑嘻嘻地说:“不瞒大师,我们是跑镖的,路过贵宝地。听说灵光寺的姻缘签灵验,特来求上一签,保佑这趟镖顺顺利利,也保佑我和我家娘子早日……嘿嘿,百年好合。”说着,还故意揽了一下芊芊的肩膀。
芊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官宣”弄得耳根一红,轻轻掐了他一下,却没挣脱。
明镜大师呵呵一笑,也不点破:“原来如此。祝施主心想事成。”
冷涛在一旁听得不耐烦,突然插话,语气带着审视:“跑镖的?看你们身手不凡,押送的不是普通货物吧?要去何处?”
他这话,试探意味十足。
曹大镖头心里门儿清,这老小子是在怀疑他们的身份和目的。他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打着哈哈:“嗨,就是些不值钱的土特产,运到青州去。混口饭吃,混口饭吃。”
“青州?”冷涛眼神微动,忽然道:“从此地去青州,走陆路更为便捷安全。我看二位不如改走陆路,我可以派人……送你们一程。”
这“送你们一程”,听着像是好意,但那冰冷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送你们上路”。
曹大镖头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又带着点为难的样子:“哎呀,多谢冷……冷大哥好意!不过我们这趟镖,雇主指定了要走水路,说是运费便宜……我们做镖局的,得听雇主的不是?就不劳烦冷大哥了。”
他一口一个“冷大哥”,叫得那叫一个亲热自然,仿佛两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冷涛被他这声“冷大哥”叫得眉头直皱,看着曹大镖头那油盐不进、装傻充愣的样子,心中疑窦更深,却碍于明镜大师在场,不好发作,只能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又坐了片刻,喝完了那杯略带苦涩的茶,曹大镖头便起身告辞:“多谢大师的茶,晚辈还要回去收拾行装,准备明日启程,就不多打扰了。”
明镜大师也不挽留,含笑合十:“施主慢走。”
离开灵光寺,走在下山的石阶上,确认周围再无耳目之后,芊芊才低声问道:“曹大哥,你刚才为何坚持说要走水路?冷涛明显已经怀疑我们了,陆路不是更安全吗?”
曹大镖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山顶那座静谧的寺庙,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芊芊,你现在还觉得,刚才那个下棋的中年人,只是个普通人吗?”
芊芊沉吟片刻,肯定地道:“气度冷峻,内力深不可测,虽然极力收敛,但那份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是藏不住的。他……就是冷涛!”
“没错!”曹大镖头打了个响指,“他就是冷涛!这老小子,腿都断了还不安分,跑到灵光寺来,还跟明镜大师一副很熟的样子。我怀疑,明镜大师可能跟他真有交情,甚至……可能会帮他藏匿黄金。”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至于为什么坚持走水路……很简单,因为水匪的优势,在某些情况下,也会变成他们的劣势!”
“劣势?”芊芊不解。
“对啊!”曹大镖头解释道,“水匪熟悉水性,擅长水战,这是他们的优势。但他们也因此依赖船只,离不开水面。只要我们计划得当,利用好这一点,未必不能把他们赖以生存的‘主场’,变成埋葬他们的‘坟场’!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看着远处烟波浩渺的大明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陆路看似安全,实则目标明确,容易被层层设伏。水路虽然凶险,但湖面广阔,变数也多,正好方便我们浑水摸鱼,执行我的‘隐藏计划’!”
芊芊看着他成竹在胸的样子,虽然还不知道他那“隐藏计划”具体是什么,但心中的疑虑和担忧,却莫名地消散了大半。这个看似不着调的男人,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走吧,回去准备准备。”曹大镖头伸了个懒腰,“明天,好戏才正式开场呢!我倒要看看,是谁给冷涛的勇气,断了一条腿还敢这么蹦跶?梁静茹吗?”
芊芊:“???” 梁静茹是谁?
(第428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