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夜宴
看着吓尿裤子的苏道长,曹大镖头心里的火“噌噌”往上冒。用活人精血炼丹?这他妈比邪教还邪教!靖王和李先生这帮人,简直丧心病狂!
“说!这长生丹的骗局,到底怎么回事?”曹大镖头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敢有一句假话,我让你比死还难受!”
苏道长此刻哪还有半点“仙师”风范,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竹筒倒豆子般全交代了:“是是是……好汉饶命!这长生丹……根本就是假的!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都是我编出来骗靖王的!”
“那你要童子精血做什么?”
“是……是为了灭口……”苏道长哆哆嗦嗦地说,“炼丹需要时间,我怕时间久了骗局被戳穿,就……就想找个由头弄死一两个‘药引’,然后嫁祸给靖王,说他为了炼丹罔顾人命……这样我就抓住了他的把柄,以后就能更好地控制他,要更多的金银……”
曹大镖头听得头皮发麻。好家伙,这老王八蛋不仅骗财,还想搞政治讹诈!心也太黑了!
“所以,我就是你选中的那个‘倒霉蛋’?”曹大镖头气极反笑。
苏道长不敢吭声,算是默认了。
曹大镖头眼神一厉,杀心顿起。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渣,留着也是祸害!而且他知道得太多了,绝不能留!
他目光扫过旁边那还冒着余温的青铜丹炉,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既然你这么想‘炼丹’,那就让你自己进去炼个够吧!”曹大镖头冷哼一声,不等苏道长求饶,运起内力,一掌拍在他天灵盖上!苏道长连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毙命。
曹大镖头动作麻利,打开丹炉盖子,将苏道长的尸体塞了进去,伪装成投入炉中的样子。然后他从苏道长身上搜刮了一番,摸出几张银票、一支看起来挺值钱的玉钗,还有一个装着三粒褐色药丸的小瓷瓶。
他打开瓷瓶闻了闻,一股熟悉的药味儿扑面而来。
“嗯?这味儿……六味地黄丸?”曹大镖头嘴角抽搐,“好家伙,拿这玩意儿冒充长生丹?也太敷衍了吧!”
不过眼下正好缺个道具。他把银票和玉钗揣进自己怀里,然后拿着那小瓷瓶,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装出一副悲戚又带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刚收拾妥当,丹房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苏道长?苏道长可在?王爷让我来问问,长生丹炼得如何了?”一个略显尖细的嗓音响起,紧接着,丹房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穿着体面管家服饰、面相精明的中年胖子,正是靖王府的大管家胡九。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胡九一进门,没看见苏道长,只看见一个穿着破旧长衫、眼眶发青的陌生年轻人站在那里,不由得一愣:“你是何人?苏道长呢?”
曹大镖头立刻戏精附体,脸上露出沉痛无比的表情,用一种带着点缥缈的腔调说道:“贫道纯阳子,吕洞宾转世。苏道长……他,他已驾鹤西去了!”
“什么?!”胡九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苏道长他……他怎么了?!”
曹大镖头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可惜没成功),指着那丹炉,悲痛欲绝地说道:“师父他……他为了炼制这长生仙丹,逆天而行,耗尽心力!丹成之时,天降业火,三昧真火反噬!师父为了护住仙丹,不惜……不惜以身殉丹,投入炉中,以自身血肉之躯,压住了那狂暴的真火!”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里那个小瓷瓶,声音带着颤抖:“这……这便是师父用性命换来的,三粒长生仙丹啊!”
胡九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看看那紧闭的丹炉,又看看曹大镖头手里那个平平无奇的小瓷瓶,再想想苏道长平时那贪生怕死的德行……这故事也太他妈玄幻了吧?以身殉丹?苏道长有那觉悟?
他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可苏道长人呢?这丹房里除了这个自称吕洞宾的小子,确实没别人了。难道……苏道长真的玩脱了?
胡九心里飞快盘算着。不管苏道长是怎么没的,眼下最重要的是王爷那边没法交代!王爷对长生丹期待已久,要是知道丹成了,炼丹的人却没了,还蹦出个什么吕洞宾转世……这他妈简直是灾难!
他看着曹大镖头,眼神变幻不定。这小子来历不明,满嘴胡话,但……他似乎是想把这场戏演下去?如果他能把“长生丹”圆过去,或许……或许能暂时稳住王爷?
曹大镖头看着胡九阴晴不定的脸色,知道他在权衡利弊。他适时地加了一把火,压低声音道:“胡管家,师父仙去,此事若传扬出去,恐怕对王府声誉有损,王爷那边……也不好交代啊。不如,我们暂且将此事压下,由贫道以师父徒弟的身份,将这‘长生丹’献于王爷?只要王爷满意,谁还在乎丹是谁炼的呢?”
胡九浑身一震,看向曹大镖头的眼神彻底变了。这小子……不简单啊!他瞬间明白了曹大镖头的潜台词:合作,大家都有台阶下;不合作,王爷怪罪下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这个大管家!
“你……”胡九死死盯着曹大镖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曹大镖头神秘一笑:“贫道说了,纯阳子,吕洞宾转世。特来助王爷完成长生夙愿,也助胡管家……渡过眼前难关。”
胡九沉默了。他知道自己被绑架了,但他没得选。王爷的怒火他承受不起。眼下,只能相信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小子,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胡九咬了咬牙,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就……有劳‘纯阳子’道长了!今晚王府夜宴,王爷正要展示仙丹,届时……还请道长配合。”
“无量天尊!”曹大镖头打了个稽首,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贫道自当尽力。”
两人迅速达成了心照不宣的临时同盟。
当晚,靖王府张灯结彩,宾客云集。凉州各地的名士、巨贾,收到靖王请帖的,几乎都来了。一方面是想看看热闹,见识下传说中的长生丹;另一方面,也是不敢不给这位虽然失势但余威犹存的王爷面子。
花仙子易容成的“林媚媚”,在胡九的亲自迎接下,袅袅婷婷地走进了宴会大殿。她今日打扮得素雅清丽,却难掩天生丽质,一举一动都透着才女的风范,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落座后,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全场,寻找着可疑目标,同时也在等待曹大镖头的信号。
宴会气氛热烈,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花仙子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优雅地站起身,对着主位上的靖王盈盈一拜,声音清脆悦耳:“王爷,今日盛宴,群贤毕至。小女子不才,偶得画圣吴幽子的一幅松鹤图半成品,意寓松鹤延年,长生久视。今日特献于王爷,并斗胆提议,请在场诸位才子名士,为此画补题诗词,既为宴会助兴,亦是为王爷祈福,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她这一招,可谓精准打击。吴幽子的画作本就珍贵,加上“松鹤延年”的寓意正对靖王心思。而提议作诗,更是巧妙——那个“影子”擅长伪装身份,但真正的才学却难以短时间内模仿精深。在这种需要即兴发挥才华的场合,很容易露出马脚!
果然,靖王一听“松鹤延年”、“长生久视”,又看到那幅笔法精湛的吴幽子真迹(虽然是半成品),顿时大喜过望,抚掌笑道:“好!好!林才女此议甚妙!就依你所言!诸位,谁愿先来一展才华啊?”
台下众人纷纷叫好,跃跃欲试。既能展示才华,又能讨好靖王,何乐而不为?
花仙子微微颔首,退回座位,目光更加锐利地审视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反应。
就在这时,大殿侧门一阵骚动。只见胡九引着一人走了进来。那人身穿一件略显宽大的道袍(临时找的),手持一柄桃木剑,腰间挂着一个葫芦(里面装着六味地黄丸),脸上带着悲天悯人又有点欠揍的表情,不是曹大镖头又是谁?
胡九高声禀报:“王爷!这位是苏道长的高徒,纯阳子道长!苏道长他……他为炼仙丹,已以身殉道!幸得纯阳子道长继承师志,携仙丹而来!”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曹大镖头身上。
曹大镖头努力维持着“世外高人”的范儿,走到大殿中央,对着靖王打了个稽首。
花仙子(林媚媚)的目光与曹大镖头的眼神在空中短暂交汇,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戏台已搭好,该轮到他(她)们上场了!
抓“影子”的行动,正式进入实战阶段!
(第440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