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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傍晚,暑热渐消,陈家新建的平房小院里,晚风送来了山间草木的清香。

这房子是陈青山和张小娟结婚时,两家父母一砖一瓦亲手为他们盖起来的,离陈家和张家老屋都不远,既保持了年轻人需要的独立空间,又方便互相照应。

此刻,院里的凉棚下,四位老人正围坐在一起,面前的粗木桌上摆着新炒的花生和粗茶。

陈老栓手里拿着一把刚烘干的花椒,凑在鼻尖仔细闻着,布满沟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微微颔首。

旁边的张德富捏开一颗草果,查看内里的成色,黝黑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嗯,香气足,是咱们山上老树种的味道。”

李秀英和胡蕙兰坐在一旁,手里择着晚上要吃的豆角,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望向正在不远处调试直播设备的陈青山。

李秀英眼神温和,带着母亲特有的怜爱;胡蕙兰则嘴角含笑,透着对女婿越看越满意的神色。

这四位老人,像是四棵扎根在这片红土地上的老树,他们的沉默与劳作,他们的坚守与期盼,早已化作无形的养分,滋养着陈青山和张小娟这对新苗。

几杯粗茶下肚,话匣子也慢慢打开了。胡蕙兰是个爽利性子,她抓了把花生,笑着提起往事:“要说起来,咱们两家能成亲家,也是老辈儿里修来的缘分。青山他太爷爷,当年逃荒到这山里,是张小娟她太爷爷家匀出了口粮,给了块荒地,才扎下根来的。这情分,老一辈都记着呢。”

陈老栓闷声接了一句:“张家祖上厚道。”便不再多言,只是拿起水烟筒,咕噜咕噜地吸了起来。

李秀英温柔地补充道:“是啊,咱们两家,往上数几辈,就有来有往。到了我们这代,处得就跟自家兄弟姊妹一样。地里忙不过来,互相搭把手;谁家有个难处,也从不看笑话。”

张德富点头,沉稳地开口:“所以当年,老栓哥和秀英嫂子在饭桌上提起结亲的事,我们心里是愿意的。”他看向陈青山和张小娟,“那时候,青山在县里上学,是个肯读书的苗子。小娟呢,成绩也好。我们想着,两个孩子都懂事,两家又知根知底,结了亲,是亲上加亲,力气能往一处使,比什么都强。”

陈青山听着,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他想起初二那个寒假,得知定亲消息时的震惊与抗拒,却不知这背后,藏着的是父辈们基于世代情谊与现实考量最深沉的安排。他们不懂什么浪漫爱情,他们信奉的是“搭伙过日子要实在”,是“根正苗直,以后差不了”。

“那时候,你们就没问过小娟愿不愿意?”陈青山忍不住问出了藏在心中多年的疑惑。他看向张小娟,她正安静地听着,面容平静。

胡蕙兰快人快语:“咋没问?我闺女那脾气,我们能不问吗?”她转向张小娟,“小娟,你自己说。”

张小娟放下手中的豆角,抬起头,目光扫过四位饱经风霜的老人,最后落在陈青山脸上,她的眼神清澈而坦然:

“我同意。”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爸,妈,叔,婶,我知道你们是为我们好,也是为两个家好。”

她顿了顿,像是在梳理多年前那个少女的心思:“那时候我在滇东北读书,见识了城里的热闹,也更清楚咱们山里的不容易。我知道,读书是改变命运的路,但这条路光一个人走,太孤单,也太脆弱。”

她的话让几位老人都安静下来,连陈老栓都停下了吸烟的动作。

“陈家叔婶为人实在,肯下力气,青山……”她看向陈青山,眼神里没有少女的羞涩,反而是一种近乎冷静的评估,“他本质不坏,有股不服输的劲儿,就是需要磨炼。两家合成一家,资源、力气都能整合。在当时,这是最稳妥,也最有远见的选择。我不觉得这是束缚,我觉得这是一个……更坚实的起点。”

张德富赞许地看着女儿,对陈青山说:“青山,你听听。土地教会我们,独木难成林。好种子也得有好田地,还得风调雨顺,才能有好收成。小娟看得明白,她选的不只是你这个人,还是咱们这两家人拧成一股绳的那股劲儿。”

陈青山心中震撼。他一直以为张小娟的同意是妥协,是顺从,直到此刻才明白,在那时,那个在尖子学校里名列前茅的少女,已经用她超越同龄人的理性和对乡土社会规则的深刻理解,做出了她认为最有利的决策。她看到的不是一桩简单的娃娃亲,而是一个可以依托的、充满潜力的“联盟”。

夜色渐浓,繁星初现。四位老人起身准备回去。陈老栓走到院墙边,摸了摸新砌的砖缝,又仰头看了看结实的房梁,对陈青山只说了一句:“房子结实,好好过。”

张德富拍了拍陈青山的肩膀:“遇到难处,就言语一声。”

李秀英和胡蕙兰则拉着张小娟的手,细细叮嘱着家常,眼里是全然的放心与疼爱。

送走四位老人,陈青山和张小娟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提着昏黄的手电筒,身影逐渐融入乡村的夜色,走向各自亮着温暖灯火的老屋。

陈青山回身,看着这座凝聚了父母和岳父母心血的新家,一砖一瓦,都浸透着他们辛勤的汗水与质朴的期望。他们没读过多少书,说不出大道理,但他们用最直接的行动——为他筑一个窝,支持他闯一条路——诠释了什么是亲情,什么是传承。

他想起父亲陈老栓沉默的劳作,母亲李秀英永远温柔的叮咛,岳父张德富沉稳可靠的背影,岳母胡蕙兰爽朗能干的身影。他们的勤劳,像山间的磐石;他们的淳朴,如脚下的土地。正是这些,构成了他生命的底色,也让张小娟这样的学霸,愿意将未来赌在这份厚重的根基之上。

夜风吹过,带来山野的气息。陈青山握住张小娟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言语,却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坚定。他们的根,早已与这四位老人,与这片土地,紧紧缠绕,无法分割。前路或许依旧漫长,但根脉深植,又何惧风雨?

寒来暑往,山间的云雾聚了又散,陈家小院里的花椒树,在第三个年头终于形成了些规模,枝叶蓊郁,到了季节,便坠满一簇簇红玛瑙似的果实。

陈青山的直播事业,并未如某些人预想的那般一飞冲天,也未像另一些人担忧的那样昙花一现。

它像山涧的溪流,磕磕绊绊,却执着地向前流淌,逐渐在这片土地上浸润出湿润的痕迹。

有了文勇玮那边相对稳定的采购,加上线上零散客户的积累,以及村里几户人家也开始将收来的山货交由他代卖,他的“青山货栈”算是勉强立住了脚跟。

天光未亮,陈青山便轻手轻脚地起床了。灶膛里的火苗“噗”地一声燃起,映亮了他带着睡意却异常清醒的脸。

他熟练地淘米、加水,将铁锅坐在灶上。另一边的小锅里,是昨天张小娟从镇上买回来的老豆腐,他小心地切成厚片,准备用自家炼的猪油煎得两面金黄。

这些灶台上的活计,他如今做得比刚回来时娴熟太多。最初是张小娟主导,他打下手,后来不知怎的,就慢慢接过了早餐的差事。

或许是因为他总比她醒得早,或许是他发现,看着她能多睡一会儿,自己能把这琐碎的日常打理妥当,心里会生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粥在锅里“咕嘟”冒着细泡,煎豆腐的香气弥漫开来时,张小娟也穿衣起来了。她走到灶边,没说话,只是伸手接过陈青山递来的碗筷,用热水烫着。

“今天天气好,把上次李老师要的那批特级花椒再筛一遍,给他寄过去。”陈青山一边翻着豆腐块,一边说。

“嗯。包装纸箱不够了,下午得去镇上拉一批。”张小娟应着,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我跟王大叔说好了,他家的草果下午送过来,你记得称重的时候看仔细点,别混进去年的陈货。”

“知道。”

简单的对话,围绕着最具体的事务,没有波澜,却织就了一张细密的生活之网。他煎好豆腐,撒上几粒葱花,她便将滚烫的粥端上小桌。

两人对坐,就着咸菜,吃着简单的早饭。窗外,是逐渐清晰的、笼罩在晨雾里的山峦轮廓。

这种日子,褪去了最初的激情与慌乱,沉淀下一种近乎本能的默契。他们不再需要时刻用语言确认彼此的心意,生活的每一个环节,都成了无声的诉说。

上午,陈青山在院子里分拣花椒。阳光透过花椒树的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竹筛,手指灵活地将不同品级的花椒归入不同的筛子。

这是个极需耐心的细致活,久了,手指会被麻香浸染,连呼吸都带着一股独特的辛冽气息。

张小娟处理完几份线上订单的打包,也搬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的却不是账本,而是一本厚厚的《植物生理学》研究生教材。

她看得专注,偶尔会用笔在空白处写下笔记,阳光照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怎么看起这个了?”陈青山忍不住问。她研究生毕业回来当公务员,专业似乎已搁置许久。

张小娟头也没抬,翻过一页,淡淡地说:“单位里接触到一个生态农业的项目,有些基础的东西忘了,翻翻看。”她顿了顿,补充道,“总觉得自己学过的,丢了可惜。说不定哪天,能用上。”

陈青山不再打扰她。院子里只剩下花椒落入竹筛的“沙沙”声,和她偶尔翻动书页的轻响。

有时,她会抬起头,看看他分拣的进度,或者起身给他倒杯水。他也会在她蹙眉思考时,停下动作,不去惊扰。

村里偶尔有人路过,探头看见这场景,会笑着打趣:“青山,你们这小两口,一个摆弄土疙瘩,一个看天书,倒是般配!”

陈青山只是笑,不辩解。他渐渐懂得,张小娟身上那种对知识的敬畏与追寻,并非与现实格格不入,那是她精神世界的一块自留地,是她区别于这山里大多数人的底色。

而他能做的,就是守护她这份在俗世烟火中,依然能静心阅读的“无用”时光。

下午,他开着那辆二手小货车去镇上拉包装箱,张小娟没跟着去。她留在家里,将晾晒好的八角收拢起来。做完这些,她看了看时间,便开始准备晚饭。

当陈青山拖着满车纸箱回来时,暮色刚刚降临。院子里飘出腊肉炒蒜苗的浓郁香气。他停好车,深深吸了一口这熟悉的、带着家的味道的空气,一整日的疲惫仿佛瞬间消散。

晚饭后,两人照例会在村里散散步。沿着那条走了无数次的、通往村口老槐树的石板路,慢悠悠地走着。路边的稻田在夜色里泛着微光,蛙声此起彼伏。

“今天文勇玮发消息,说他们单位工会下个季度的福利采购,还想订咱们的货,量可能比上次还大点。”陈青山说着,语气平静,已不复最初的激动。

“嗯。那我们得提前跟几家农户打好招呼,把量预留出来,品质要把关得更严。”张小娟回应,思路清晰。

“我知道。”陈青山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小娟,有时候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张小娟侧头看他,夜色里看不清他具体的神情,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以前在省城,总想着要闯出个名堂,要证明自己。回来了,刚开始也憋着一股劲,想着非得干出多大动静不可。”陈青山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低沉,“可现在,每天忙忙碌碌,操心着花椒够不够干,八角香不香,订单能不能按时发出去,晚上回来能吃上你做的热乎饭……心里反而踏实了。”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就是……委屈你了。以你的成绩,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平台。”

张小娟也停了下来,面对着他。月光很淡,星星却很亮,洒在她清澈的眼底。

“更好的平台是哪里?”她反问,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在省城的实验室里,跟着导师做项目?还是留在县里,在办公室写永远写不完的材料?”她轻轻摇头,“陈青山,路是自己走的,没有哪条路注定比另一条更好。我觉得现在这样,不委屈。”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却字字清晰:“能用自己的方式,让这片土地上的东西被更多人看见,有价值;能和你一起,把日子过得有烟火气,有余力去看看书,想想事情……这就是我想要的平台。”

陈青山心中大震。他从未听她如此直白地剖析过自己的内心。他一直以为她的回归是妥协,是牺牲,却原来,在她清醒而理性的权衡之下,藏着的是对生活本质如此深刻的洞察与选择。

他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不再是最初那种少女的微凉,带着些常年劳作的粗糙,却温暖而有力。夜风吹过,带来远处稻田的湿润气息。

他们的人生,就像这山间的溪流,绕过巨石,穿过草丛,不急不缓,却自有方向。终点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正并肩看着沿途的风景,并将这平凡的日子,过成了扎实的、有着落的样子。

夜色渐深,两人携手而归,身后的山村静谧安详,只有家家户户窗口透出的、温暖的灯火,如同散落在大地上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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