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闻之大喜。
正要起身告诉陈青云这个好消息。
手腕却被王鸿德一把按住。
“别这么着急啊，棋还没下完，有些话，我还没说完呢。”
“看在你陪我下这盘棋的情分上，我给了小陈这么个台阶。”
“但是……”
王鸿德说到这里时，枯瘦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在金莲手背上摩出暧昧的纹路。
“鹿鸣自然保护区可是省管单位，管理局局长这个位置不简单。”
“再加上，又让小陈兼任了泗水市生态环境治理小组组长。”
“我总得先考验考验小陈的为人，才好向上面举荐不是？”
“总要先看看他骨头硬不硬，能不能担住事儿，我才好往上面递话不是？”
金莲虽然人没在官场中待过，但听得出此话中的意思。
不动声色抽回手，指尖捻起一枚卒子轻轻前推，眼波流转间故作天真。
“那老爷子……打算怎么考验他呀？”
王鸿德突然将手中棋子，掷在棋盘上，哗啦声响惊飞了檐角麻雀。
俯身凑近，温热的气息裹着浓烈的烟味，喷在金莲耳廓。
“只要他帮我办成一件事，完成一件任务，我自然会帮他举荐。”
金莲闻之，眉头微微一皱。
一番思索后起身。
“行吧，我这就去转告陈青云，让他尽快完成任务……”
话音未落。
王鸿德突然一把拽住金莲的手腕，力道大得直接将金莲拽回石凳上。
布满皱纹的手，暧昧的轻抚金莲手背，眯眼大笑起来。
“这种小事，哪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
“今晚你就安心留在我这儿，咱们好好的下一个通宵。”
“老头子我，几十年没遇着这么投缘的棋友。”
“正好收你做关门弟子，手把手教你几手绝杀棋路。”
说罢，王鸿德转头冲远处的貌美小护工，扬声吩咐。
“去跟苏部长和小陈说，天色晚了，小莲要留下来陪我复盘。”
“顺便把任务的事情，跟小陈交代清楚。”
此时，已经天色渐晚。
紫藤花架下暮色渐浓。
陈青云听完小护工的传话，惊的指间烟蒂，啪嗒掉在青石板上。
“你说什么？让金莲单独留下下棋，还要下一整晚？”
“不行，这绝对不行。”
陈青云抬脚就要往凉亭冲，却被貌美小护工横臂拦住。
“金莲让我转告您，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为了您，是为了她生病的女儿。”
旁边的苏振山慢悠悠掐灭烟头，烟圈在暮色里洇开成模糊的圈：
旁边的苏振山听到这话，深深吸了一口烟，吐着烟圈对陈青云笑起来。
“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
“人性这东西，复杂的很，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对金莲这种在泥沼里挣扎的母亲来说，王老爷子伸出的不是手，是救命绳。”
苏振山说着，眯着眼看向凉亭方向，那里隐约传来棋子碰撞的脆响。
“你以为你是在保护她？”
“可在金莲眼里，你现在冲进去，才是砸了她的生路。”
“她巴不得能攀附上这棵大树，你倒好，还想把人拽回泥潭里？”
陈青云陷入了沉默。
正不知道说些什么。
貌美小护工再开口。
“对了，王老让我转告，准备推荐你担任鹿鸣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局长。”
“同时，让你兼任泗水市生态环境治理小组的组长。”
旁边的苏振山听罢，激动得手掌，重重拍在陈青云肩上。
“你小子行啊。”
“金莲这女人果然有手腕，居然真把保护区局长的位置给你啃下来了。”
“看来这步棋，咱们是走对了。”
作为泗水市组织部长，苏振山比谁都清楚，这份举荐的分量。
鹿鸣自然保护区，可是正儿八经的省直属单位。
这意味着，陈青云将从副处级的临江区常务副区长。
跃升至正处级的省管单位一把手。
更重要的是，这个位置直接对接省级部门，可以绕过市里那些掣肘。
尤其是赵贵生背后那帮人。
再加上，兼任泗水市生态环境治理小组组长一职。
不仅能统筹全市环保、林业、水利等部门的生态治理工作。
还有正式编制和财政预算支持。
虽然地方实权有所削弱，但只要在鹿鸣自然保护区的开发建设上做出成绩。
搞好了，甚至能升级为，更高一级的示范工程。
“小陈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