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这一幕，终于明白所谓的老规矩是什么。
“都过来，挨个儿自我介绍，让陈局长好好挑挑。”
巡防总队长卫疆，对着那群女子随意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女子们立刻训练有素地排成一列，踩着高跟鞋款款走到陈青云面前站定。
脸上挂着千篇一律的职业化甜笑，声音或娇柔或清亮，一个接一个开口。
“陈局长好呀，我是1号，从长安来的，今年刚满18岁呢。”
少女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刻意装出的无辜里藏着熟练的撩拨。
”陈局长晚上好，我是2号，本地人，现在沧澜古城大学读大三。”
戴黑框眼镜的学生妹，推了推镜架，抿嘴一笑，故作清纯的模样里透着几分刻意。
……
“陈局长幸会，我是8号，沪上来的，昨晚刚办完婚礼哦。”
少妇模样的女子撩了撩波浪长发，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眼神里带着成年人的暧昧暗示。
……
陈青云看得眼花缭乱，眼前一片姹紫嫣红。
这些女子风格迥异，有的走清纯风，有的扮成熟态。
却无一不是精心包装的商品，身材更是各有千秋，丰腴诱人。
每一寸，都像是按需求量身打造。
就在陈青云心神恍惚之际，一个身影缓步上前。
是47号技师。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陈青云浑身猛地一颤，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了。
怎么会是她？
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
记忆中的她，分明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做这份工作……
怎么会是她呢？
“陈局长，怎么样？看上哪个了？喜欢哪个尽管开口。”
就在陈青云神色恍惚之际，卫疆开口指了指，自我介绍完的一众技师。
陈青云回过神后，目光扫过眼前一个个花枝招展的技师。
故作茫然挠了挠后脑勺，声音带着几分刻意装出的憨厚。
“卫总队长，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已经结婚了，是有家室的人，这种场合实在不太合适。”
陈青云说着，搓了搓手，摆出一副老实人的模样。
“再说我本就木讷，对这些调调确实提不起兴趣。”
“而且……这种地方的消费想必不便宜，就别破费了。”
卫疆闻言，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脸上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陈局长这话可就见外了。”
“你瞧瞧在座的，哪个不是拖家带口的？有家室怎么了？”
“出来放松放松，不耽误家里红旗不倒嘛。”
“就连你们管理局的桑吉娜，不也是结了婚、有老公有孩子的人？”
一旁的水利局领导，连忙接过话头，脸上堆着热络的笑帮腔。
“陈局长啊，咱们都是替组织跑腿的，来这种地方松快松快，哪能让您自掏腰包？”
“今晚所有消费都会开特别票据，跟平时的办公经费单子不一样。”
“回去递到财务那儿，保管顺顺当当报销，一分都不会差。”
财政局领导深表赞同，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架势开导。
“陈局长可能不知道，在咱们这种艰苦地界当差，得学会能花钱、敢花钱。”
“您想啊，今年的经费要是省着花、花不完，明年上头一看。”
“哟，他们用不了这么多，那拨款可不就得往下减？”
“所以说，该花就得痛痛快快花，不仅要多花，还得想法子超额花。”
“只有这样，明年才能顺理成章争取到更多经费，手里才有活钱办实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包间里的领导们，像是听到了什么心照不宣的暗号。
纷纷点头如捣蒜，脸上堆着暧昧又得意的笑，爆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哄笑。
那笑声里藏着的默契，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包间罩得密不透风。
陈青云刚想开口说可是两个字，就被卫疆带着寒意的声音硬生生掐断。
“怎么？陈局长是看不上这些姑娘？”
“还是打算在赴任第一天，就跟大家伙儿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