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呃......”
陈楠仰着脖子,看着头顶上那个挂在吊灯上、与华丽灯罩形成诡异组合的室友,好半天才缓过神。
随即小声嘀咕,试图辩解和安抚:
“不就是摸了一下尾巴,至于反应这么大嘛......跟电打了似的......”
“滚啊! !那玩意儿是能随便摸的吗?!谁、谁让你碰的!!!”
年的声音从天花板上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气急败坏。
她依旧死死抱着吊灯不肯松手,同时迅速将自己那条尾巴艰难地绕上来,紧紧抱在怀里,甚至用下巴压住。
然后才继续扭头恶狠狠地瞪着陈楠那张写满无辜、茫然和一丝后怕的脸。
“......”
房间内的空气一度变得空前安静。
就在这无声的“对峙”与凝固的空气中,陈楠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把这位“挂件”室友哄下来时——
“陈工,年前辈!”
屋门突然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伴随着铁砧带着困意的声音。
黎博利少女打着哈欠,将白天穿的那件厚实工程外套随意地披在身上。
里面是睡衣,俨然一副临时起意要出门的打扮。
她揉着眼睛,探头进来:
“我想下楼去客栈旁边那条夜市街转转,买些零食当宵夜。
你们有没有需要我带上来的......比如解辣的酸奶什么的......?”
然而,话刚说了一半,她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扫过了房间内部。
屋内的场景堪称诡异,却足以让她瞬间清醒、怀疑自己是不是困出了幻觉。
陈楠坐在地上,仰着头,一脸复杂;
而年正以一种难以理解的姿态,挂在房间中央的吊灯上。
怀里还紧紧抱着自己的尾巴。
铁砧:“......?”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诡异。
直到陈楠猛地反应过来,状似无意般挠了挠头,随便找了个她自己都觉得蹩脚无比的理由,试图解释道:
“嗯......我们这屋电灯照度有点低,光线不太均匀,看书费眼睛。”
所以年姐她......正寻思爬上面去检查检查灯座接口,看看是不是接触不良。”
她说这话时,甚至不敢去看年挂在灯上的表情。
闻言,铁砧僵硬地转动了一下脖颈,目光在陈楠一本正经的脸上,和天花板上抱着吊灯的年之间来回移动了几次。
最后,她弱弱地开口道:
“可是陈工,那个......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把吊灯拿下来——”
“咳嗯!”
陈楠眉头一竖,面色顿时变得严肃。
见状,铁砧虽然满心疑惑,但凭借着察言观色的能力,立马读懂了陈楠眼神里的意思。
于是讪讪地缩了缩脖子,迅速退出了房间,并顺手为她们关好了屋门。
“咔嚓。”
门锁合拢的轻响过后,走廊里传来铁砧匆乱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以示她确实很“懂事”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陈楠才夸张地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
接着,她斜睨了一眼还在灯上挂着的那位室友,撇了撇嘴。
语气一半认错一半哄劝:
“好啦好啦,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未经同意就......呃,触摸你的敏感部位。我道歉,行了吧?”
“你还要在上面挂多久啊?客栈的吊灯质量看着不错,但也经不住你这么一直挂着吧?”
“快下来,我要拉灯睡觉了。”
年眯着眼,依旧警惕地看着她。
略微犹豫了一会儿后,才松开了紧紧环抱吊灯的手臂。
“噗通!”
她任由自己的身体失去支撑,结结实实地从近三米高的地方,坠落到下方那张宽大柔软的双人床正中央。
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甚至还富有弹性地弹了两下。
她依旧保持着落地时的姿势,面朝下方四肢摊开,将脸深深埋进柔软的被褥里。
像块失去梦想的年糕。
天花板上那盏可怜的仿古吊灯,随着她骤然松手离开的动作,开始剧烈地前后左右乱晃起来。
其晃动中投下的杂乱光影,毫无规律地飞快地掠过房间四壁、家具。
最后一次,则扫过年那张埋在被子里、失去了所有高光的侧脸。
“......”
“嘿嘿,别怄气了嘛,年姐~”
陈楠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床边,正单手托着腮、侧躺在年身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戳了戳年的肩膀,语气带着哄小孩般的调笑:
“下次给你玩我的尾巴。”
“你有个*大炎粗口*的尾巴啊?”
“那......玩点别的?”
年依旧没动弹,只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含糊咕哝。
陈楠见软的似乎效果有限,便微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随即摆正了姿态,暂时收起了玩闹的心思,稍微正色了些:
“好了好了,不闹了。说回正题,年姐。”
她盯着年那即使埋在被子里也显得线条优美的后脑勺,认真地说道:
“如果年姐真有能力,在不违反规则、不惹麻烦的前提下,帮我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我可以参赛的。”
闻言,埋在被子里的年,身体似乎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过了几秒钟,她才不情愿地偏过头,将半张脸从柔软的被褥中露出来。
那双烟紫色的双瞳,此刻终于恢复了几许平日的神采。
虽然还残余着一点羞愤的水光痕迹。
她瞥了陈楠一眼,眼神复杂,似乎在确认对方话语里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