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那些使者……他们丢下我们跑了！”
“闭嘴！我看得见！”
瓦朗盯着消失在天际的金属飞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脏话。
“一群懦夫！”
她转向空中正在肆意喷洒炽热射线的三头巨兽，眼神阴郁。
“撤！这笔账，我们迟早要算。”
瓦朗翻身跃上自己的飞兽，一扯缰绳便朝着飞船消失的方向追去。
手下们见状，哪还敢停留，纷纷慌乱地冲向各自的飞兽。
动作稍慢一点，恐怕就要被那毁天灭地的光芒吞没。
“大哥！他们要跑远了！”
背上的托诺瓦里急得直拍林阳的脖颈，指着天边那群已缩成黑点的飞兽喊道。
林阳没接话，他停下口中的炽热射线，双翼一抖，把背上的托诺瓦里给掀了下去。
“放心。他们跑不了。”
话音未落，林阳双翼剧烈一震，平地卷起一阵狂风。
没了背上的束缚，林阳不再收敛，速度骤然飙升，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直扑逃亡的灰烬部落。
托诺瓦里跌坐在地上，望着林阳瞬间远去的身影，不由得喃喃自语：
“这才是大哥真正的速度啊……”
“托诺瓦里！”
一声呼唤让托诺瓦里回过神。
他转头看去，只见埃图坎在族人的搀扶下，正朝他走来。
森林部落的首领与海洋部落的首领，时隔数十年再次相遇。
托诺瓦里本想开口打趣两句，可目光落在埃图坎腹部那道严重的伤口上时，到嘴边的玩笑话顿时咽了回去。
“埃图坎，”他快步上前，声音沉了下来，“你这伤……”
“不碍事，这次多亏你们赶来……”埃图坎话没说完，便咳了起来。
妮特丽连忙轻拍父亲的后背。
她看向托诺瓦里，眼中带着惊奇与未散的余悸：“托诺瓦里叔叔，刚才那头巨兽……？”
妮特丽起初并不赞成父亲向海洋部落求援。
就算海洋部落拥有图鲲那样的海中霸主，可它们毕竟上不了天，面对那些能在空中来去自如的金属怪物和飞兽，又能有什么办法？
直到亲眼看见托诺瓦里驾着那前所未见的龙兽出现，她才明白自己先前的想法是多么狭隘。
海洋部落，并非没有飞兽。
只是他们的飞兽，有亿点点大罢了。
“无名之辈罢了，在咱们族里，也就排个最小。”
托诺瓦里摆了摆手，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一只寻常飞鸟。
“啊？”
森林部落的纳威人齐齐愣住，目光全都聚焦在托诺瓦里身上。
刚才那头巨兽，少说也有几百米长，还只是最小的？
那最大的得有多大？
几千米？
看着女儿和族人们难以置信的表情，埃图坎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几年前，这帮海洋部落的兄弟还穷得叮当响，怎么才过去这些年，连巨龙都有了？
难不成是艾娃偏心，单独给了他们馈赠？
这可不公平！
“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闷响。
几具尸体从空中直直坠落。
紧接着，林阳庞大的身躯卷着气流，轰然落地。
森林部落的纳威人敬畏地向后退了半步，连埃图坎都暂时忘了腹部的疼痛，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头传说中的生物。
它比在空中俯瞰时更令人震撼，每一片暗金色的鳞甲都泛着冷光，三双竖瞳里映着他们渺小的身影。
“拥有这种飞行兽，潘多拉星球何愁不敌外来者。”
托诺瓦里倒是习惯了，他走上前，拍了拍林阳最近的一只脚爪。
“大哥，都解决了？”
“跑得挺快，但还是不够快。”
林阳将衔在口中的瓦朗吐了出来。
瓦朗从半空坠落，重重摔在人群中央的泥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住。
她浑身沾满粘稠的龙涎和尘土，原先凶悍的白色彩绘糊成一团，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
森林部落的纳威人下意识地后退，形成一个松散的圆圈，将她围在中间。
妮特丽的手立刻按上了腰间的刀柄，眼神带着杀意。
埃图坎在族人搀扶下走上前，腹部的伤让他脸色苍白，但目光却紧紧锁在瓦朗身上。
“背叛森林，引火烧毁圣树，将族人献给天外恶魔……”
他每说一句，声音就更冷一分，“瓦朗，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瓦朗撑起上半身，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抬头看向埃图坎和一群怒目圆睁的森林纳威人，咧开一个满是血污的笑：
“辩？埃图坎，你才是睁眼的瞎子。艾娃早就衰弱了，它护不住潘多拉！
那些天外使者……他们能给我们力量，真正的力量！而不是躲在这颗垂死的星球上，等着和它一起烂掉！”
“所以你就背叛艾娃，出卖同胞？”妮特丽忍不住厉声质问。
“背叛？”
瓦朗嗤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扫视周围的森林部落族人，最后目光落在林阳身上，带着一丝疯狂和讥讽，
“那这头巨兽又算什么？艾娃的新宠物？你们以为换了个主人，就能得救？”
“你的问题太多了。”林阳的声音在瓦朗脑海中响起，“现在，轮到我来问。”
林阳的声音让瓦朗整个人一愣。
她猛地转回头，抬头看向三头龙首的林阳，眼睛里满是惊疑：
“你会说话？！你竟然……”
瓦朗这反常的举动让森林部落的纳威人互相交换着不解的眼神。
巨兽声音都没发出，哪里来的话？
只有托诺瓦里站在一旁，嘴角轻轻一扯。
他第一次听见巨兽说话时，反应跟瓦朗也差不了太多。
“告诉我，他们的具体位置。”
瓦朗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一个……”
话音未落——
“轰！”
一道引力射线骤然落下，精确地击中了她。
霎时间，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废话真多。”
看着敌对首领在眼前湮灭，埃图坎带着族人们毫不犹豫，齐齐向林阳俯身跪拜。
“大哥，这就杀了？”身下传来疑问，“线索不就断了？”
林阳的三个龙首缓缓抬起，目光穿透了层叠的云团。
“那倒没有，”他的声音低沉而确定，“主要是他们已经到了。”
“到了？”
托诺瓦里也跟着仰起头，下一秒，他瞳孔骤然收缩。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被密密麻麻浮现的金属飞船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我们这是……”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捅了人家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