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灰领着两个斥候趴在黑风渊外的枯木丛里，指尖捏着片染了灵草汁的树叶 —— 这是孙老药教的法子，能掩盖人族气息，连嗅觉灵敏的毒蝎妖都闻不出来。他眯眼往渊底的联军营地望，之前还透着凶戾的魔气，此刻竟像散了架的破布，有气无力地飘在半空，连营地外围的警戒妖兵都少了大半。
“首领被抓，这些妖魔果然慌了。” 身边的斥候压低声音，指着营地中央 —— 原本插着魔族黑旗的土台，此刻旗子倒在地上，被几只地穴妖踩得稀烂，土台周围围了一圈妖魔，却没一个敢站上去主事，反而互相龇牙咧嘴，像是在争什么。
兔灰悄悄往前挪了挪，借着树枝掩护看得更清：营地东侧的毒蝎妖正围着一堆腐心草打转 —— 那是魔将之前用来诱降它们的诱饵，现在没了人分发，几只壮硕的毒蝎妖竟为了抢草打了起来，尾刺互相喷射毒雾，黑绿色的毒液溅在地上，烧出一个个小坑，弱小的毒蝎妖则缩在角落，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西侧的骨翼妖更乱 —— 十几只骨翼妖想往高空飞，显然是想逃离黑风渊，却被几只魔族残兵拦住。一个戴破骨盔的魔兵挥着断刀嘶吼：“魔将还没回来！你们敢逃？等将军回来，定扒了你们的翅膀！” 可骨翼妖根本不听，领头的一只猛地扇动翅膀，气流把魔兵掀翻在地，跟着就有三只骨翼妖趁机冲上天，剩下的见有人带头，也纷纷扑腾着翅膀往不同方向逃，魔族残兵想拦，却被翅膀扫得东倒西歪，只能对着天空徒劳地咒骂。
最怂的是地穴妖 —— 它们本就靠钻地躲在联军后排，此刻见没人管束，竟直接往渊底的土缝里钻，有的钻得太急，半截身子还露在外面，就被路过的毒蝎妖踩了尾巴，疼得 “吱吱” 叫，却不敢出来，只能往更深的土缝里缩，把营地的地面拱得全是小土包。
“快看！它们打起来了！” 另一个斥候突然指向土台方向 —— 刚才围着土台的妖魔，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一只壮硕的毒蝎妖突然甩尾刺，扎中了旁边的魔族残兵，魔兵的骨甲 “咔嚓” 裂开，黑血溅在毒蝎妖的背壳上。这下像捅了马蜂窝，魔族残兵举着刀砍向毒蝎妖，地穴妖从土里钻出来咬魔兵的腿，连之前想逃的骨翼妖，都有几只折回来抢地上的腐心草，营地瞬间成了混战的泥潭。
兔灰趁机掏出追迹粉，往营地风向处撒了点 —— 淡红粉末顺着风飘进营地，落在打斗的妖魔身上，却没一只妖魔在意，它们只顾着互相攻击，有的毒蝎妖甚至为了半根腐心草，把同类的腿都挑断了；魔族残兵则抱团往后退，却被地穴妖从土里拽住脚踝，倒在地上被乱踩，黑血在营地中央积成小洼，连之前魔将留下的魔气，都被混乱的妖力冲得七零八落。
“之前魔将靠腐心草和魔气压着它们，现在没了主心骨，立马就露了本性。” 兔灰看得清楚，悄悄往后退，“咱们得赶紧把消息传回据点，这些妖魔自相残杀，正是咱们清渊的好机会！” 两个斥候点头，跟着兔灰往回退，临走前还不忘在营地外围的石头上，刻下 “联军内乱、可趁势击” 的简易符号 —— 这是和据点约定的暗号，方便后续大部队赶来时识别情况。
往回走的路上，还能听见黑风渊里传来的嘶吼和惨叫 —— 有的是妖魔被同类打伤的哀嚎，有的是逃跑时被同伴阻拦的怒骂，连风里都裹着一股腥臭味，却没了之前的压迫感，反而透着几分凄惨。兔灰摸出腰间的哨子，吹了声 “安全且有重要情报” 的短音，远处立马传来回应的哨声，那是鹿鸣族的猎手在接应他们。
等兔灰赶到据点时，李猛正和各族代表在议事石屋讨论审问魔将的事。“首领！黑风渊的妖魔乱了！” 兔灰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兴奋，“魔将被抓后，它们没人主事，毒蝎妖抢腐心草、骨翼妖逃跑、地穴妖钻地躲，还互相打起来了，营地乱得像锅粥，魔气都散了！”
李猛猛地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着黑风渊：“真的？没了头领，它们就是一盘散沙！孙伯，魔将那边怎么样？能不能先问出渊里的暗道？” 孙老药刚从关押魔将的玄铁笼过来，点头道：“魔将虽硬气，但刚喂了‘清灵散’，魔气被压得厉害，再审半个时辰，定能问出暗道！”
石壮立马攥紧石拳，“嗬嗬” 比划着，意思是 “俺们石肤族先上，玄铁石砸烂它们的窝！” 兔山也跟着说：“兔耳族箭手随时待命，骨翼妖想逃，箭先穿它们的翅膀！” 鹿伯则摸着老骨刀：“鹿鸣族猎手熟悉渊底地形，能带路找地穴妖的窝，绝不让它们钻地跑了！”
云瑶站在一旁，指尖凝着淡青灵气：“我也去，控灵术能驱散零星魔气，还能缠住想逃的小妖，帮着战士们抓活口。” 李猛点头，眼里满是笑意：“好！等问出暗道，咱们连夜出发，趁它们乱，一举清了黑风渊的残余妖魔，让它们再也不敢来犯！”
议事石屋外，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据点的烽火台上，之前被魔将魔气熏黑的旗帜，此刻在风里飘得格外舒展。兔灰看着屋里讨论得热烈的各族代表，又想起黑风渊里乱作一团的妖魔，心里踏实极了 —— 没了头领的联军，不过是群乌合之众，而他们有团结的各族战士、精准的情报、过硬的战力，肃清黑风渊，不过是早晚的事。
而此刻的黑风渊营地，混乱还在继续 —— 毒蝎妖的尾刺扎穿了魔族残兵的胸膛，骨翼妖的羽毛散落一地，地穴妖躲在土里不敢出来，腐心草被踩成烂泥，魔气散得几乎看不见。谁也没注意到，据点的方向，已有零星的灵气光点在聚集，一场针对残余妖魔的肃清行动，即将在夜色里拉开序幕。